周氏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行了,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安氏可真真是好福氣。”
攤上這麽一個本事的夫君。
連如信歎了一口氣,“你瞧這話說的,你有身孕,二弟不是還幫着尋了太醫了,也沒什麽可挑的。”
周氏哼了一聲,“你就不能說兩句話順順我?”
同自己一起說那邊幾句也行啊,每一次好像都是自己在找事一樣。
連如信低頭沉默,他着實理解不了,周氏也沒說恨二房恨的牙癢癢,但就是喜歡念叨。也不知道周氏怎麽想的,你既然不讨厭人家,念叨人家做什麽?
念叨念叨,人家的官品就到你身上了?
可是周氏懷着身子,這話他不會說的,他再不舒服,也不能說是不顧及這個爲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
人家不都說了,懷了身孕的女子想的多,他這個做夫君的更應該多擔待些。
再說了,周氏也就這張嘴,可是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有小心事也是正常的,正因爲她相信自己這個夫君,才會将人性醜陋的一面展示給自己看。
這麽一想,連如信憋悶的那口氣,才又放下了。
“你要是也想見識見識那嬷嬷,我去同二弟提。”左右,嬷嬷就在連家,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周氏肯定比安紅韶底子好,也不用那嬷嬷怎麽費心。
周氏哼了一聲,“我至于嗎,我去求他?”再說,自己還頂着個大肚子。
說完,周氏眼神微轉,“不過你說的沒錯,嬷嬷既然在這,咱們同爹說一聲,将三妹妹也送去。”
這樣一來,等着她肚子穩了,可以說過去湊個熱鬧就是了。
“你可别起這個心思。”連如信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周氏。
連顔玉可别學那麽多了,她就等着到了時間嫁給姑母家庶子就行了,不需要她多麽厲害。
再則說了,連芸現在還能壓的住連顔玉,真要讓她學的心思活泛了,那以後隻會是連家的禍事。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連如信随即端正了笑臉,“行了,關起門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便是了,咱也不愁吃不愁穿的,沒必要眼饞旁人。”
周氏手放在肚子上,好歹不說嗯了一聲,“我還是指望我兒子,将來考個狀元,讓我也揚眉吐氣了。”
連如信說成成成,趕緊哄着周氏高興就好了。
周氏拉着連如信的手,要是連如信的官品再高一點,她的人生也就完美了。
連如信伺候着周氏入睡,她懷着身子睡的也快,可是連如信卻睡不着了。穿了外衣,想着起身去外頭坐坐,卻又折了回來。
如今不能跟周氏同房,當時想着兩個人分開睡,後來看着周氏辛苦,連如信也就回來陪着周氏,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胡來。
如今,倒也沒有胡來的心思,隻是心中總是反反複複的想着周氏的話。
他倒是也想升官,可問題是,前頭那麽多人,他怎麽往上爬?
輕揉着眉心,想要喝口酒,可是自從上次的事發生後,他是不願意再沾那東西了。
對于大房這邊是嫉妒也好,羨慕也罷,安紅韶可是忙的腳不沾地。
嬷嬷是厲害,可是要求也很嚴格,安紅韶每日裏除了學東西,家裏的庶務也不能落下,就這麽七日功夫,牙都腫起來了。
安紅韶含着府醫開的外藥,拿着冊子翻看着,一個字一個的也不落下。
“你這是要考狀元?”連母進來,瞧見安紅韶那半邊臉,有些心疼的開口。
聽見動靜,安紅韶捂着臉起來,“不礙事的,府醫都說了,等着适應了便好了。”
連母拿了藥膳送到安紅韶跟前,“裏面我放了黃連了,趕緊将這火下去。”
語氣有些聲音,可是眼神卻是關切,“用不着這麽累,凡事還有如期。”
說起這個事,連母也是無奈,昨日夜裏連如期才走的,今個安紅韶這就開始腫了,這要是連如期在這,定然能管管安紅韶,不要這麽拼。”
安紅韶笑着拉住連母的手,“母親放心,我真的無礙。”
人家都十年寒窗,自己根本就比不得,不過是每日早起一個時辰罷了,人家連父這麽大年歲,每日裏都還能堅持上早朝,自己怎麽就嬌氣的不能早起?
再則說了,也沒有說多拼,午間還有倆時辰歇息。
人家嬷嬷心裏都有數,她是被連家請來又不是專門磋磨兒媳婦的。
“我呀,說不過你。”連母無奈的搖頭,她過來的時候,也問了下頭的人,都是什麽時辰授課。其實光看時辰的話,倒真的說的過去。
可是,當瞧見安紅韶的小臉的時候,理智也就沒了,總覺得是嬷嬷太嚴苛的原由。
因爲安紅韶要學習,連婧函有也不過來了,連母一走,家裏頭又剩下她自個,在那埋頭苦學。
“夫人。”安紅韶正看到了,将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感歎先人薄情,卻不想冬青氣嘟嘟的回來了。
“這是怎麽了?”安紅韶笑着放下書本,難得見冬青氣成這樣。
冬青從袖子裏取了一方詩卷,“您瞧瞧上頭寫的。”
上面是一首詩,說的什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還有最後一句,尚書府内雞變凰。
這明晃晃的說的就是,安紅韶靠着外祖父嫁入高門,還說安紅韶胸無點墨。
更氣人的是,說安紅韶雞變凰?
誰是雞?他才是雞,他全家都是雞。
也不知道誰這麽缺德,寫了這麽一首玩意。問題是,現在京城書生多,一傳十十傳百的,查也不好查。
萬一再被說書的先生看了去,茶樓酒館全都成了笑話了。
相對于冬青的憤怒,安紅韶卻淡然從容,“怕什麽,總有些閑人,就喜歡挑事。人家惠安縣主都不當回事,咱們何必有何必介懷?”
反正,有些讀書人,自诩有些才情,卻不用在正道上,隻想着如何博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