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不是獨女,歸家的時候,姊妹們都是會暗暗比較的,誰過的如何。
連家的家世,自是能拿的出手。尤其今年,連如期又升官了,到了那邊人家少不得會問。
應付這些話,多少也是會覺得累的。
安紅韶回了娘家後,掌燈的時候才回來,都知道男爵府的情況,沒人會計較安紅韶的時辰。
隻不過李氏催促了好幾次,她這個人驕傲的很,不想讓旁人可憐她。
安紅韶就一直磨蹭着不走,能陪自己的母親,那些個虛禮就莫要講究了。
大年初三,連父他們還是休沐在家,可是連如期就要去當差了。
宮裏的差事每日裏都要管着,有些人過年都不能回家,能連着休息這麽多天,還是因爲連如期剛成親。如今已經剛上任指揮使,得早早的出門,估摸夜裏又不能回來了,正月裏忙的很。
不過婧函願意過來,安紅韶也不得閑。
上次連父來尋了連如期後,連母當下便生氣了,因爲個庶出這是是非不分了?直接尋了嬷嬷,好生教導連顔玉的規矩。
連卿萊挨打白挨了不說,連顔玉還得讓下頭的人蹉跎。
雖說從大年初二開始,連父就宿在二姨娘屋子裏,可是連母卻絲毫不在意,有種連父就休妻,不然這内宅就是連母說了算,她想收拾誰就收拾誰。
過了正月初六,連卿萊就又去尋夫子了,學堂其實不會這麽早開始授課,他是去的夫子家中。
這學習課業本來就需要刻苦的,連父的意思是,希望連卿萊科考一次就及第。
眼瞅着,距離科考的時間也沒多久了,得抓緊點時間。
初七朝廷按道理說還在休沐中,可是朝中的事已經堆積,大家多也忙起來了,将大事寫入折子,初十皇帝上朝,要将重要的事依次禀于皇帝。
辰時的時候,安紅韶正在處理庶務,周氏從外頭過來,也沒帶孩子。
“嫂嫂。”安紅韶放在手裏的東西,連忙起身打招呼。
周氏擺了擺手,“剛得了消息,說是姑母一會兒過來,咱倆到時候站在一處。”
自從上次的事後,周氏得了空就來尋安紅韶,大約也是心裏愧疚。
而且,也不用東西送人情了,大約她也是心裏有衡量,安紅韶做的事,不是說一盒胭脂就能打發的。
安紅韶連忙将冊子放下,随着周氏一塊出門。
今個連如期又當值,每次都是兩天,今個夜裏才能回來。
今個過來的連家二姑奶奶,是連父的同胞妹妹,已經嫁出去了。
夫君是揚州府巡撫,位居從二品。今年不該他回京禀報要務,按照規矩是不能擅自離開的。安紅韶她們成親,說是隻這位姑奶奶自己過來。
可是回京路途遠,再加上她們成親是冬日,半道說是病了。過年那幾天,城門都關了,各府州不走動,所以才耽擱到了現在來京。
這會兒個差人送信,說是二姑奶奶已經進城門了,家裏頭這才忙活起來。
對于這位二姑奶奶,周氏也不熟,上次見面還是她成親那年,二姑奶奶在家裏住了幾個月。同連母不一樣,這位姑奶奶可是個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很是重規矩。
周氏怕安紅韶應付不過來,特意過來尋她,讓她同自己站在一處,有個什麽事也好照應着。
對于這個二姑奶奶,上一世安紅韶是有印象的,上一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她來了一次,隻不過那時候安紅韶過完年後,佯裝病了一場,不想去應付連家親戚,後來是有一年這位主回來探親,安紅韶原本想着露一面就走,誰知道這位姑奶奶的頭句話說的就是,“成親這麽多年也沒個動靜,可讓大夫瞧了?”
說白了,意思就是有病趕緊治,别耽誤給連家傳宗接代。
安紅韶心裏不痛快,回去就給連如期擺臉色,後來連如期同連母招呼了,給二姑奶奶作陪的事,莫要去尋安紅韶。
安紅韶在自己的小院裏過的自在,就連這位姑奶奶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如今,連家的親戚,自然是要在乎的。
不過跟前有周氏領着,心裏确實踏實了許多。
這位姑奶奶,閨名單字芸,因爲有幾年沒回來了,家裏上下自要表現的熱絡一些。
連母讓人給連父他們送了消息,連芸回來了,晌午自要一起用膳的。
而後,領着女眷在門口等着。
看到馬車從遠處駛來,連母連下了幾個台階。
安紅韶她們自然是要跟着的,許是因爲緊張,安紅韶都覺得出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了。
周氏悄悄的拉了一下安紅韶的袖子,“同手同腳了。”
安紅韶連忙深呼吸了幾口,主要是連芸是個厲害的,越想越緊張。
“莫要想那麽多,我和母親都在這呢。”周氏小聲的開導安紅韶。
站在後面的連顔玉自然也注意到了安紅韶不自然的動作,若是以前她肯定就會嘲笑安紅韶了,可是這兩天受了苦,在安紅韶跟前,總不敢那般放肆了。
終于馬車停了下來,同記憶中的一樣,一個衣着華服,身披雲肩的婦人,從馬車上款款下來。
揚州同京城時興的到底不同,沒出正月,她們穿的多是豔色,而連芸顔色淺淡,就連運肩也是淺藍色打點。
那一顆顆珍珠繡在裙擺,不是單純的貴氣,更是多了幾分素雅。
“請姑奶奶安。”左右的下人立馬跪下請安。
而後便是由周氏領着,“見過姑母,姑母安好。”
“起身吧。”連芸的聲音比連母多了幾分洪厚,因爲半路生病,這會兒臉上的肉也少了,愈發顯得她這個人一闆一眼。“嫂嫂,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慢慢的上前,同連母見禮。
連母趕緊将人扶起來,“都好,倒是你,怎麽瘦了這麽多,這一路受苦了。”連母熱絡的将人領進去,“路上可凍壞了吧,京城不比揚州,冷的那幾日,門都出不去。”
連母一路上都對連芸噓寒問暖的,沒法子,這也幸好是小姑子,要是大姑姐得将人當婆母待。
人家登門,肯定是有多熱情便要都熱情,尤其是,這個小姑子事還多。連母怕麻煩,隻管好好得供着便是。
“嫂嫂莫要爲我擔憂,我也是京城出去的,自是知道冷熱。”進了屋子,連芸笑着答話,隻是視線卻是落在安紅韶身上的。
過幾天想去基友那轉一圈,一看路程,從山東到貴州遠的很,不由的感歎,這要是放在古代,我們一輩子也不可能有碰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