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遲早都有這一日。”安紅韶絞盡腦子的,同周氏客氣。
周氏笑了笑,似沒有搭話的打算。
安紅韶隻覺得越笑越累,多少還是有些傷心的。
“嬸母,嬸母。”幸好連婧函從裏屋小跑着過來。
她肯定是不高興的,可是對于安紅韶,小孩子嘛誰能跟她玩在一起,她就喜歡誰。
安紅韶給她挑的禮物最順心意,二叔父又能扛着她不欺負她,她自然願意跟着她們親近。
“瞧瞧你,冒冒失失的。”剛才還借口說忙的周氏,此刻将懷裏的東西放下,利索的起身。
安紅韶不會因爲大人的事同個小孩子發脾氣,跟以前一樣,笑着同婧函打招呼。
本來周氏要抱連婧函的,可是她非要讓安紅韶抱,“嬸嬸,姑姑壞,姑姑壞。”
小婧函想起來就覺得委屈,想着大家都要跟她一起說連顔玉的不好。
“小婧函受委屈了。”安紅韶伸手順着婧函額前的細發,無論連顔玉如何,她總不會當着兩三歲娃娃的面,去說長輩的壞話。即便是連顔玉真的過錯,也得等着婧函長大些,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再讨論對錯。
“婧函瞧瞧嬸母給你帶了什麽?”說着,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對新雕刻的桃木劍,這是這劍要比尋常的短,還沒有連婧函的手掌長。
因爲怕傷到孩子,劍的前端打磨的仔細,劍柄上的也是用線纏繞的成的一顆顆小珠子裝飾着,怕用了真珠子,萬一再被孩子吃了怎麽辦。
“婧函的桃木嬸嬸給撿回來了,瞧着是不是剛剛好?”安紅韶拿起來在連婧函的跟眼前晃了晃。
小丫頭連忙伸手拽住,“真的是我的那個?”
小丫頭從安紅韶的懷裏跑下去,也不知道是聽誰說了什麽,舞動着小桃木劍,跟做法一樣。
小孩子嘛,無論做什麽都讓人稀罕。
作爲母親,孩子哭的時候心的碎了,等着孩子笑了,理智也都回來了。
周氏也不去在拿擱置在一旁的衣裳,“弟妹有心了。”笑的有些尴尬。
不等安紅韶回答,下頭人匆匆禀報,說是連如期本來跟連卿萊比劃,結果被連卿萊誤傷了。
妯娌倆同時站了起來,“這怎麽可能?”周氏幾乎是脫口而出。
連卿萊能傷得了連如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安紅韶看着傳話人的神色,心中了然,這是連如期故意讓人這麽說的。她壓低了聲音,“四弟這麽有本事,難道大哥不想同他切磋切磋?”
連如信旁的也就算了,騎射不也可以?
安紅韶的話點到爲止,随即屈膝福了福身子,“我先回去了。”
“弟妹慢走。”周氏連忙送了出去,出門的時候,瞧見了安紅韶裙擺出的塵土,面上的表情自是愈發的愧疚了。
看樣子,安紅韶是外頭回來,一心記挂着連婧函,而自己還想着沖她耍脾氣,着實不應該。
本來,周氏将安紅韶送到屋門外便盡了禮數。
隻是因爲心裏愧疚,她也沒來得及穿大氅,愣是隻穿着常服,将安紅韶送出院子。
“夫人,這不是一家人,相處真不容易。”冬青感歎了句。
原以爲妯娌倆關系好,這瞧瞧有一點事,說翻臉也就翻臉了。
安紅韶歎了口氣,是呀,人人心裏都有小九九,相處自是難的,可是爲何從前自己就沒發現。
此刻燭火點燃,暮色掩去,夜色籠罩着大地。
安紅韶的步子走的急,進了屋子大氅也沒解,趕緊去看連如期。
連如期倒是穿着長衫,在窗邊坐着,悠閑的品茶。
看見安紅韶急匆匆的樣子,微微挑眉,“走那麽急做什麽,難不成覺得連卿萊那個草包能傷的了我?”
安紅韶聽着連如期說話中氣十足,這才放下心來,一邊解大氅,一邊說道,“你小聲點。”
既然裝受傷了,就不能裝的像點?
連如期起身很自然的接過安紅韶的大氅晾在一旁,“我小聲點旁人就信了?就去外頭問問去,看有沒有一個人相信連卿萊比我強?”
這本就是放在明面上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連如期想揍連卿萊一頓了。隻不過尋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現在就看連父的态度了,他若是真的計較,那在山上說的話,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連顔玉欺負小孩子是小事,難不成他們兄弟倆切磋就是大事了?
連父就算生氣,也隻能自己氣自己。
安紅韶歎了口氣,喝了幾口熱茶,想着隻等一會兒個用晚膳。
忙活了一天都累了,今個晚膳都是在各自的院子裏用。
“你說兄長會找四弟的晦氣嗎?”安紅韶話反正已經點那了。連如期給他們打了個樣,安如信隻管照葫蘆畫瓢就是了。
說完安紅韶隻覺得自己說的傻,大哥的性子多是做不出這事來的。
到時候,嫂嫂若是抱怨隻能抱怨在大哥身上,不要遷怒旁人。
經過這事她也明白了,無論出什麽事,自己顧好自己才是最要緊的。
雖說大家累了也都用不下晚膳,可到底是過年,晚膳依舊豐盛。
好在,今晚上的餃子做的是素餃子,安紅韶就這餃子喝了兩碗湯,肚子暖暖的。
飯菜這剛端下去,下頭人禀報說是連父來了。
倒也不是連父見自己的兒子需要先看看兒子有沒有空見自己,主要是人家成親了,有兒媳在跟前,别再有什麽不方便的。
一聽連父來了,連如期拿着帕子将嘴上的油水給擦掉,手利索的拽掉靴子,掀了被子就躺在了踏上。
安紅韶拍了拍心口的位置,讓自己穩住心神。
便吩咐冬青将連父請進來。
“爹。”等連父入了正廳,安紅韶屈膝見禮。
“那個不孝子呢?”連父明顯是帶着氣,叫嚣的聲音,看着就是來打仗的一樣。
不過好歹不說,沒爲難安紅韶,擡了擡手示意安紅韶起身。
安紅韶手裏還拿着連如期擦嘴的帕子,沒來及讓冬青收拾,這會兒正好可以掩面佯裝哭泣。
“父親見量,夫君他。”說起來,安紅韶那像是受了大委屈,幾度哽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