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猶豫了瞬間,不過想起了趙嬷嬷交代的,在連家無論遇見誰遇見什麽事,不計較後果的站在安紅韶身邊。
動了二姨娘的人,也許會惹的連父不滿,可是她也不能考慮那麽多。
啪!
清脆而響亮的聲音,打在了二姨娘的身後的婢女臉上。
“你放肆!”二姨娘都驚住了,莫要說安紅韶了,就是連母都從未這麽落她的臉!
啪!
二姨娘聲音一落,那婢女又挨了一巴掌。
“都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二姨娘擋在婢女的前頭,像是有一種想要打她就先打自己的大義。
二姨娘從未敢在幾個小輩跟前充當長輩的角色,可是她畢竟是連父的女人,如今被新婦欺負,這是将她的臉放在地上踩了?
看二姨娘反應過來,要護着婢女了,安紅韶招了招手示意冬青回來。她自然是不可能同二姨娘動手的,此刻隻是淡淡的掃了二姨娘一眼,“母親素來重規矩,姨娘這不着調的言論大約是被婢女挑唆,這樣的人留在跟前必是禍害,我也是爲了姨娘好。”
“與你何幹?今日之事,我定然會禀報父親。”連顔玉同安紅韶怒目而視。
安紅韶輕笑一聲,安紅葉那麽個潑婦她都不怕了,連顔玉到底是大家姑娘,不可能撒潑打滾,瞧着這眼裏含淚聲聲指責的樣子,可真是一點都不讓人害怕。
“父親說過,内宅的事母親說了算,三妹若是覺得我哪句話說錯了,我願意同三妹到母親跟前好生掰扯清楚。”說完回頭看了一眼連母的屋子,“隻是可惜,父親現在不讓我們進去,得勞煩三妹同我一塊在這等着了。”
“誰願意陪你等着。”連顔玉氣惱的哼了一聲,拉着二姨娘大踏步的往外走。
安紅韶白了她們的背影一眼,欺軟怕硬的主。
“弟妹可真是威武。”看人都離開了,周氏才走到了安紅韶的跟前,“隻是,二姨娘慣會裝可憐,同二姨娘這麽撕破臉,也着實不值當的。”
周氏說完,安紅韶微微愣神,随即挂上笑容,“我也是話趕話的說到這了,二姨娘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提起我母親。”
對于這件事,周氏點了點頭,“這話沒假,即便是鬧到公爹跟前,也是二姨娘的不對。”
無論李氏什麽出身,人家現在是連家親家,是連家正兒八經的親戚,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姨娘在這說三道四的。
今這巴掌莫要說甩在二姨娘婢女的臉上了,即便是甩在二姨娘臉上,安紅韶頂多被訓斥兩句,不會受罰的。
說了幾句話,周氏便離開了。
安紅韶也不急着走,在連母院子門口,仰頭望天。
等了好一會兒,連父從連母屋子裏出來,兩人看樣子該是有所争吵,瞧着連父的臉色不大好,“父親。”安紅韶屈膝見禮。
“你怎麽在這?”連父看着安紅韶還沒走,那眉頭很自然的皺了起來。
“回父親的話,這眼看要過年了,家裏的采買的東西拿捏不準,想讓母親給拿個主意。”說着,安紅韶還打了個噴嚏,瞧着是凍着了。
連父本來想訓斥的話,又給咽回去了。
他其實覺得,要是真有事,剛才怎麽隻顧着看二姨娘的熱鬧?隻是這麽一打岔,連父的理智回來了,畢竟人家說什麽他也沒聽見。
萬一人家要确定的事太多了呢?被自己上來就給攆出去了,害的剛過門的兒媳婦在門口凍着。
連父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進去吧。”
“恭送父親。”安紅韶很客氣,禮數上挑不出任何的錯處來。
連父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原是想要去看看二姨娘的,隻是沒走幾步,突然反應不對來。這青天白日的,他一個老公公當着兒媳的面去姨娘院裏,臉都不要了?
佯裝有事,拐了個彎去了前院。
安紅韶目送着連父離開,“走吧。”領着冬青回自己的院子裏。
這過年買什麽東西,李氏在家裏都教過自己,隻學着安家的樣子,照葫蘆畫瓢就是了。至于大件的,公中會準備,她更不用多費心的。
隻不過,安紅韶是看不慣連母被算計。本來她剛入門,這事是沒必要出頭,不定鬧的大家都嫌棄。可是安紅韶總覺得該爲連如期做點什麽。
連家表面安穩,可是有什麽矛盾都是連母用自己的銀錢在和稀泥。
當然,安紅韶也不是說貪連母的銀錢,隻是覺得你羊毛不能在一個人身上薅。說的好聽了,是連母大方,說難聽了就是連母一直做冤大頭。
連如期護着自己,安紅韶完全可以什麽都不做,沒事隻在自己院子裏不出門也沒人敢欺負她。可是,她想要陪着連如期,陪着他撿起落在地上雞毛。
許是在外面凍的時間長了,安紅韶在暖爐邊坐着的時候,覺得手又開始發癢。連家有府醫,尋常有個什麽事差人說一句便好。
安紅韶原想着讓冬青同府醫要一罐凍瘡藥膏,可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
她不想讓人家知道,她從前過的有多苦。
不想讓人可憐她,也不想讓人可憐連如期。
安紅韶将手收回來,不敢在爐邊坐着,尋了軟榻不遠不近的躺在,手放在毯子裏頭,讓它慢慢的暖和過來。
也不知道連如期在宮裏冷不冷,安紅韶想要是他在自己跟前,一定會用他的掌心包裹住自己發涼的手。
他的掌心溫暖,一點點的融化了冬日留下的冷意。
掌燈時分的時候,周氏那邊又差人送了盒胭脂。說是她今個下午出門,正巧瞧見鋪子裏這盒胭脂賣的火,許是剛出來的,讓安紅韶試試用的可合适?
冬青舉止合儀的接過胭脂,等着人走了,她才神秘兮兮的湊到安紅韶跟前,“夫人,奴婢上次過去聽人說過,快過年的時候她們做更香的出來,說是要一錠銀錢呢。”
這一錠銀錢,或許在大戶人家的主子跟前,不值一提,可在她們下人眼裏,這大半年的忙活都買不了一盒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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