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嫌晦氣,也不願意因爲這幾個銅闆,鬧的自己也的愉快。多會拿出銀錢就當是買個清淨了。
這便就助長了這些人的氣焰,自然是肆無忌憚的,訛錢。
因爲李氏出來坐的馬車,屬于兩人小車,顔色也是暗淡,并不像是富貴人家,所以對方也沒有獅子大開口。
“你且快快離開。”趙嬷嬷往前走了幾步,手指着對方,怒斥了一聲。
倒也不是舍不得這幾個銅闆,主要是覺得,到底是官宦人家,還被人家這麽訛錢,多少也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坦。
可明顯,對方一看隻是一個婆子在這說話,根本就不放在眼裏,本來已經起身了,此刻卻又重新躺在地上,“有本事你就從我身上壓過去,反正我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你們不怕吃官司便就收了我這條賤命!”
說話這麽嚣張也就算了,躺在馬蹄下面還翹着腿,“剛才是五個銅闆,現在沒有十個銅闆,我就不起了。”
看着對方耍潑皮無賴,趙嬷嬷一時都沒有法子了,遇到這種人隻能是報官,可問題就來了,從這裏去京兆尹也有段路程,來回耽誤時辰也就算了,問題是因爲十個銅闆,官差也不會将她如何,關幾天就給放出來了。
當然,這種人也不是什麽人都訛的,像有些人家,出個門就跟皇帝巡街一樣,前呼後擁的她肯定也不敢上前。
就瞅着像李氏這種,有點銀錢但大概沒有什麽大背景,至少沒有背景大到說殺人就殺地步!
嘩啦!
趙嬷嬷思量着要不跟李氏禀報,就當打發要飯的了,給幾個銅闆便是。
便看着一把長劍從直接刺在了對方的頭頂,“給我滾!”
一個穿着官靴的少年人,從不遠處走來,瞧着那打扮就是個練家子。
婦人也是識趣,一瞧着過來個猛人,一個打挺起身,跑的比兔子還快。
“多謝這位壯士。”趙嬷嬷連忙上前道謝。
對方擺了擺手,指了指馬車簾下的那一個安字,“可是安男爵府的馬車?”
有品級的官宦人家,坐的馬車,多能瞧見簾下的标識。
剛才被那高頭大馬擋住,訛錢的婦人大約是沒有瞧見。
“正是,不知壯士是?”趙嬷嬷同下頭的人打招呼,安紅韶跟李氏在馬車裏聽的清楚。
對方爽朗的笑了笑,“在下禦前侍衛,今日歇息,偶然碰到,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簡單的說了兩句,也并未同馬車裏的主子打招呼,便就離開了。
禦前的人?
安紅韶随即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而後着急的張望,以爲連如期就在跟前,可是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有連如期的影子。
莫不是真的湊巧?
安紅韶微微擰眉,随即豁然開朗,怕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本來今日也不是什麽大事,連如期出不出手都無關緊要,李氏那邊已經尋出了銀錢,遇見這種的打發了便是。
再說了,連如期若真在附近,他出面便是,何至于派跟前的人露臉,又離開了?
不過,安紅韶想,無論今日這事會不會讓連如期知曉,總是發生過。等着臘八的日子連如期要登門,正好她可以買點東西,贈與連如期。
“娘,怕是得再走一趟東四巷了。”安紅韶放下簾子,側頭沖着李氏淺淺一笑。
“應該的。”李氏随即明了,本來兩家打交道就應該有來有往,如今老是連家送禮物,本就該尋個借口回禮了,這正好是老天爺送上門的理由。
當然,雖說是未婚夫妻,可畢竟尚未成親,送的東西要考量,不能太過于私密,東四巷的東西,恰恰最好。
至于潘澤宇,他賣了詩句,肯定得趕緊離開,不會逗留,也不怕逛鋪子的時候碰到。
這本也沒什麽大事,偏生那壯士張頁尚未成親,歇息的時候也沒什麽事要做,這下索性又回去辦差的地方。
連如期坐在桌案前,佩劍擱置在旁邊,這會兒個正是換人歇息的時候。屋門被人撞開,一睜眼便瞧着張頁氣喘喘籲籲的跑進來,“連哥,你猜我今遇見了誰?”
他們在宮裏當差的人,也不光是要保護聖上的安全,朝中的事也有耳聞,再加上皇帝給連如期說媒安家,他們也對安家好奇的很,甚至有人特意去打聽過。
今個他離開後,又跑回去尋思看清楚點,正好瞧見了安紅韶跟李氏下馬車的時候,雖說隻瞧見了背影,就那發鬓也能一眼看出來,定然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連家有二房,但是,他覺得是大房那就一定是大房。
“她們去了東四巷?”連如期開始興趣淡淡,隻是在聽到地方的時候,眼神微變。
東四巷都是什麽東西,連如期自然也清楚,倒不是說姑娘家不用識字,可是筆墨紙硯這種東西多會讓下頭的人準備,親自過來挑選,怕是準備送人。
而,安家大房沒有男丁!
連如期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呂佑!”突然擡聲将自己的人喚進來,讓他靠近自己,低聲吩咐,“去查。”
他要知道,安家人都是誰去了東四巷,或者,安紅韶去東四巷買了什麽東西。
看着連如期臉色陰沉,張頁後背有些發涼,總有一種他闖禍了的感覺,可是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
對于連如期的轉變,張頁百思不得其解,可張頁不敢開口問連如期。
隻在心裏嘀咕,許是連如期想到皇帝交代的事情還沒有完成,這才趕緊去補上。
提起未婚妻都不能讓他心起波瀾,真真是同情安家姑娘。
屋子裏頭,安靜的落針可聞,張頁實在是受不住現在的氣氛,尋了個借口直接躲在了茅房,雖說冷是冷些,可是自由。
張頁的性子本就屬于愛熱鬧的,話還多,去了茅房先哼起了小曲,将剛才少說的話,全都補上。
直到,呂佑回去了,張頁才敢從茅廁出來。
屋子裏頭,呂佑低頭立在一旁,而連如期原本空無一物的桌案上,放上了幾首詩。
張頁好奇的看了一眼,“這是誰寫的,很有才華,假以時日,必能登榜及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