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韶表妹,紅韶表妹你聽我解釋。”潘澤宇又不能同個丫頭拉扯,隻能着急的沖着安紅韶的背影喊。
安紅韶頭都沒回的進了屋子,這大氅雖然好,可這下午天冷的厲害,在外頭吹風總還是有陣陣涼意,哪裏在屋子裏守着地龍讓人舒坦。
沒一會兒,冬青便回來了,這一次眉目間都是笑意,“今日過後,但凡表少爺是個有臉的,就不該杵在姑娘跟前來了。”
說着,重新拿起了需要翻開的鞋底,好奇的問了句,“姑娘您說,等着臘八節的時候,未來姑爺會不會親自過來送臘八粥?”
前兩日連家夫人還給安家下帖,讓安紅韶跟李氏去赴宴,其實就是兩家多走動走動,讓安紅韶提前熟悉熟悉連家。
可安紅韶不願意,裝病不出門。李氏倒是能有法子逼安紅韶出門,可若是去了連家後,若是安紅韶擺着個臉,讓人家一家都不舒坦,倒不如随了安紅韶的心意。
可如今安紅韶改變了心意,這倆人提前見面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安紅韶拿着花樣的手一頓,想象着那個畫面,抿嘴輕笑,“應該是會來的吧。”
明年潤二月,大家說這是寡婦年,婚嫁都避開這一年,所以安紅韶的婚期其實挺趕的,要在年前辦了。
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莫要說連如期待人接物的習慣,便就是連夫人,也得打發連如期過來。
安紅韶原想着,要不再做個東西贈與連如期,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到底是姑娘家要矜持一些,就算是想要補償連如期,以後有的是機會。
又歇息了一會兒,安紅韶解下頭上的發髻,讓冬青伺候着自己躺在床榻上,“你同外頭人說,我是上吐下瀉了,得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冬青看着非常精神的安紅韶,微微的張着了嘴,“姑娘這是要?”
“廚屋那幾個老婆子,總得有人收拾,我可不想吃個飯都提心吊膽的,你悄悄的轉告母親,莫要讓母親爲我擔心。”晌午的時候,廚屋能給安紅韶的飯裏撒土,下次就能吐唾沫,若是不教訓,吃個飯都覺得膈應。
冬青被安紅韶一點,随即明白過來,痛快的應了一聲,趕緊往外跑。隻是出了這個門,臉上的笑意收斂,端上了一副擔心的表情。
這請大夫的事,倒也不必需要通知張氏,李氏那邊便派人出去了。
這上吐下瀉的事,大夫把脈隻能說沒有大礙,也看不出安紅韶是裝的,隻是懷疑安紅韶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晚上不要吃飯,次日一早瞧瞧。
李氏安頓好了大夫,擡手順着安紅韶的頭發,再三同冬青确認安紅韶确實沒有生病,這才放心了些。
“你,你凡事還有母親。”之前李氏盼着讓安紅韶看清潘澤宇的真面目,可真到現在,她又覺得心疼。
她不知道安紅韶爲何突然就想開了,定然是受到潘澤宇的傷害。
“娘,女兒不孝從前讓娘操心了,往後,女兒隻盼的母親健康順遂。”安紅韶頭放在李氏的腿上,心中暗暗發誓,她要讓李氏順心,在出嫁前,她會趕走潘澤宇,奪回掌家權,不再讓母親成日裏糟心。
李氏原本讓趙嬷嬷盯着點安紅韶,怕她是變着法的爲潘澤宇籌謀,如今看來确實是自己多慮了,自己的孩子,長大了。
“剩下的事交給母親去辦。”壓下心中的不舍,她選擇同女兒并肩而行,兩個人一緻對外。女兒長大了,必然教會她,迎接風雨的本事。
另一邊,張氏到了快用膳的時候,讓小廚屋做了幾個菜拎着食盒便去了老太太那裏。
老太太屋子裏,早早的點上了燈,窗戶上因爲怕冷也遮了簾子,這般一來竟比白日裏還要亮堂些。
張氏過來的時候,老太太正閉着眼睛,口中默着佛号,漢白玉的做的珠子,一顆顆的撥弄。
“娘。”張氏小聲的喚了一句,将食盒放在一旁。
聽着動靜,老太太緩緩的睜眼,掃了一眼張氏的動作,不沒有吱聲。
張氏随即蹲在老太太的跟前,“娘,兒媳知道錯了,特意親手做了幾道菜給您來賠禮道歉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倒也不是說就真的多喜歡老二媳婦,主要是現在也算是有倆媳婦了,這麽一比較,自然是張氏跟讨喜些,“你說說,老大媳婦那是什麽出生,那大家子人滿腦子都是算計,你跟她對上不是白吃虧嗎?”
張氏撇了撇嘴,“娘,兒媳也是爲了辛酉好,連家送了那麽多聘禮,嫂子一點都不往外拿。紅韶那丫頭娘也知道,打小就不跟咱們親厚,對她再好也沒有用,等她嫁人後哪裏還能指望她提攜提攜娘家人。而且,辛酉是因爲瞧上李家丫頭才休妻的,咱們辛酉這麽好,怎麽就配不上李家那個老丫頭,兒媳心裏就是氣不過。”
張氏張口閉口就是安辛酉,偏偏這是老太太最在乎的,一句句說的老太太心早就軟了,“要我說啊,你就得盯着點辛酉,讓他考上功名,到時候什麽樣的姑娘得不到?至于那些聘禮,你容我想想,咱們得尋個法子讓她吐出來。”
兩個人正商量着,李氏已經帶人過來,“張氏,張氏你給我出來!”
李氏睡了一覺,這會兒個經曆充沛,這一嗓子喊下去,屋裏頭聽的是清清楚楚的。
屋門是被李氏一腳踹開的。
老太太年歲大了,聽見這麽大的動靜,隻覺得腦門都疼,“你放肆!”擡手,隻想李氏。
李氏立在屋中間,也不同老太太見禮,隻是惡狠狠的瞪向張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