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修士身上的冰結的厚,一時半會化不開,不過他們身負修爲不至于凍死,江迎索性略過。
徑直回到“猴王洞”前,那老頭果然正趴在江底,捂着自己的手臂瑟瑟發抖,身上有零星冰晶。
來的還不算晚,江迎簡單查看了一下,就一頭紮進猴王洞——先拿錢!
把金銀、靈石和身上的靈帛和朱厭傘、木雕猴什麽的都放進納戒,江迎這才安下心來。
除了猴王洞,那些因爲低溫而行動受限的神獸紛紛向此處聚集,四周冰石原本凍得結實,此刻已經開始融化、掉落。
“快跑啊,秘境正在坍塌!”
江迎擡頭看去,秘境頂端出現一個缺口,一名修士正頂着神獸近身穿梭的壓力,在半水間指引其他修士離開。
那赭袍,江迎一眼就認出是瀾骧。
“這種人才應該是主角。”江迎撇撇嘴,遠處的瀾骧好像心有所感看向下方,果然看到一身白裙的那位“道長”。
隻見她手持一柄紫色長劍,此間異獸全都向她撲去。
不能再看,瀾骧轉身順着缺口離開了秘境,師弟們還等着自己呢。
“江迎,把那個林家的混賬交給我們!”窮奇白翅一斂,虎爪重重踏進泥裏。
酸與蛇形至此,看着江迎身邊的乘黃:“乘黃你還好吧?”
乘黃神情恹恹,擡起狐狸臉看着江迎。
“請問,你們是什麽東西?”
窮奇一愣:“我是窮奇啊。”
話音方落,江迎立刻擡起手一巴掌把窮奇扇出八丈遠:“放肆,你們不過是神獸們贈予我的一道賜福,是我的所有物!”
說話間她的一雙紫金妖瞳流光潋滟,竟然不需要内裏或外力激發,可以随心而爲了。她一身妖氣沖天,這群“神獸”瞬間老實,動物本能的紛紛匍匐在地上。
江迎眯着眼睛,并不打算就此揭過,神獸祭壇中得到的東西,竟然還有“成長性”!可見那幫神獸可不隻是送她“禮物”,還想着利用她的妖體夾帶私貨,企圖在世間蟄伏、複活!
此時若不能把它們徹底收服,今後自己難免要重蹈林志遠和鬼道的覆轍!
于是她甩出“鏈青”将窮奇拽回來,在它巨大身子激起江底泥沙時,一把劍已經準确地戳在它額前的“王”字上,然後環顧餘下十獸:
“如今貪食妖赑就算了,竟然還敢對我提要求?制造你們的家夥都不見得敢對我提要求!可還有不服的?戰也好逃也罷,試試!”
神獸們趴的更低,也就蠪蚳這種膽子大的還敢瞟兩眼,看到的是窮奇額上留下來的半透明血液,她竟然真能傷到它們!
江迎看着窮奇之血,心中産生了一個猜想——身與相在修行體系中是一緻的,如果江迎改變了這些“賜福”的“相”,那祭壇中的神獸本身,是不是就無法通過“相”有所作爲呢?
窮奇頭上的“王”被江迎添了一筆,成了一個“主”字。其他神獸也都被騰霜劍制造出一個顯而易見的傷口。
江迎承認自己是個喜歡索取不喜歡付出的人,所以保留賜福的“神力”,排除被利用的風險,這完全符合她的利益。
做完這一切,“神獸”紛紛乖順地服從江迎“點化”,回到了識海中。
林志遠坐在江迎識海的操作台前,按照江迎的指示開始記錄它們的變化。
“師傅,我回來了!”江迎沒從門進,而是土遁回來——肩上扛着一個老頭,走在外面多引人注意呀!
莊海平從打坐中醒來,看着地上的老頭:“這是?”
江迎踢踢還在昏迷老頭:“我去把我的家當拿回來了,巧合遇到這個人,想請師傅給他把一下脈。”
莊海平看這結的也不像什麽善緣,反而來了興趣:“呵,爲師倒要看看你這巧合有什麽值得看的。”
将三指點在老頭手腕上,莊海平當即“咦”了一聲,接着沉眉阖目許久。
長久的沉默占滿此間,江迎就這麽站着直到感覺有些木了,莊海平終于睜開眼:“确實有點東西。”
“是吧!”江迎趕緊迎合,這老頭身體的秘密,她想聽聽莊海平的見解。
莊海平放下他的腕子,轉而向江迎伸手:“東西呢?”
江迎張張嘴,看着莊海平笃定的樣子,知道自己肯定瞞不住,隻好掏掏納戒:“師傅您說的,是他的鑲牙嘛?”
把“雲間路路通”遞給莊海平的時候,江迎狠狠心痛!
終于體會了一把“師傅剝削徒弟”,難受,太難受了。
“原來是他。”莊海平把玩着藍色牙齒,毛茸茸的眉毛挑複落:“這東西你正好用的上,用法知道嗎?”
江迎和莊海平對視,先是沒想到師傅竟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再是竟不知該說“知道”還是“不知道”。
見她進退維谷,莊海平一揮手:
“得了吧,你昌伯師叔把《識海修煉手冊》給你看了,這事我知道,這人靈台都塌成豆腐渣了,你可别裝不知道。”
“啊這……這用法我知道。”
“那事不宜遲,我替你壓着它,你趕緊煉化,這種寶貝過了這村沒這店!”
“啊?那歸雲水閣……這不是雲家……”
莊海平趕緊搖搖手:“什麽水啊雲啊的,咱們可不知道!那歸雲水閣重寶丢失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她們内鬥,怨不得人!”
黑,真黑啊。
江迎感覺這次見到師傅,他的形象已經從“大善人”變成了“明白人”。
不過仔細想來,她十五歲的時候,莊海平就帶着她去主峰偷仙藤了。或許這個以岐黃之術聞名修仙界的元嬰修士,其實一直是這樣的人。
“雲間路路通”在莊海平的護法下,被江迎僞裝成一顆蓮子裝在荷葉飛寶上,标記就打在黔州這處蛇窟。
師傅二人一頓分析,覺得以後每次“蛇蛻”多半都要回到這裏,所以這裏莊海平會長久保護起來,是最安全不過的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