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員外病了,江迎作爲他“唯一的兒子”,忍受着龍舟賽的巨大驚吓,在病床前“悉心侍奉”了三天,孝名鄰裏皆贊,一家人前所未有的和睦。
三天後,江迎沒回仍在歇業中的繡坊,而是直接去了獅子林。
熊雄搖搖頭:“沒救了,已經是個死器,就算再溫養百年重新生出器靈,也不是之前這個了。而且……這材料應該是天生有靈,搞不好都已經化妖,結果被修士強行煉化了。”
江迎接過珠串,心想:沒關系,那棵樹我見過,我證明它存在過。
“對了師兄,木材可以通過煉化縮小體積嗎?”
“用流丹火可以凝練靈木,普通木材不行。你要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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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員外好不容易病好了,來金庫抱着金元寶們定定神,誰知道剛鎖好門,一轉頭江迎和熊雄就突然出現在院子裏!
本來已經歸位的三魂七魄這下又飛了!
“嗷”一嗓子,江迎這位“老爹”又暈過去了。
熊雄趕忙上前注靈力把他弄醒,然後看着吳員外渾濁的眼睛說道:“你請我們來參觀,剛才你被太陽曬暈了!”
吳員外嘿嘿一笑:“熊公子,我這身體最近不大好,别見怪哈,你們随便看看,我回去躺會兒!”
然後背着手慢悠悠地溜達走了。
江迎羨慕地看着熊雄,這無傷版本的失憶術是“真相火眼”的附贈産品,真好用啊。
“你說的就是這個?”熊雄送走了吳員外之後,回頭摸着那根猴子非要撿回來的巨木樁。
無奈點點頭,江迎翻手掏出一個木雕小猴:“它要的。”
“嘿,這猴子雕的”拿過木雕話說到一半,熊雄看到了猴子的正臉:“……師妹,這不會是平江河裏那隻猴吧?”
江迎見熊雄面色潮紅,很是激動:“怎麽了?”
熊雄把木猴拿在手裏如珠如寶地撫摸:“這,竟然是天地造物而非人工雕琢!我那天就看到這隻猴子靈智非凡,沒想到是師妹的寶物啊!”
“也不能算是我的,是梵淨山一役後大和尚相贈,說到底是我沾了小喬的光。”提到小喬,兩人都靜默了一會兒,各自纾解心事。
打破這份默契甯靜的,是那猴子。
“吱吱!”它突然活了過來,從熊雄手裏蹦到地上,繞着巨木樁叫個不停。
“大哥,别叫了……師兄,這是紅楓施術砸下來的,不知爲何沒有随着術法消失,然後就被這猴子稀罕上了。”
熊雄摸着木樁,放出靈力細細探查,猴子好像知道他們在幹嘛,也不叫了,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師妹,這是樹妖的殘軀,應該是需要配合同源法器才能收回。這樹妖生前根基極深,但是靈力并不霸道,容易煉化。”
江迎黯然,看向猴子:“你到底想拿它做什麽?”
猴子指指自己、指指木樁。
“做窩?”
猴子兩爪從頭到腳把自己摸了一遍,又指指木樁。
“洗澡??”
猴子氣的“吱吱”兩聲,“咻”地變回木頭,然後“咻”地變回來,用力地指指木樁。
江迎恍然大悟:“你想用這塊木頭重塑木雕?”
猴子高興地點點頭,然後竄到金庫窗台上,指指裏面,又指指自己。
“你要把自己放到金庫裏?”
“吱吱吱!”要是猴子能說話,估計就是在罵她。
熊雄看不下去了:“師妹,我覺得他的意思是,想以此木爲基,重塑金身。”
猴子猛猛點頭一臉激動,仿佛在說:親人啊!
“那得了,我們開煉!”
“一百兩靈石。”
江迎一臉“禮崩樂壞”地看着熊雄,這師兄學壞了,怎麽給自己人幹活還要錢?
熊雄看着江迎這副表情不滿地說:“我得回趟師門把大丹爐弄過來,還要去地底火閣取流丹火,跑腿費加封口費不值這個錢?”
“啊值值值!”江迎白眼一翻,掏出一張靈帛塞到熊雄手裏:“趕緊走!一會兒我反悔了!”
熊雄美美收下靈帛,隐身符一貼,禦劍潇灑而去!
江迎轉頭盯着地上的猴子:“你最好值這個錢!要不然我就把你當柴燒了!”然後轉頭看向熊雄消失的方向——
熊師兄會和掌門彙報些什麽呢?
邀仙宗主峰大殿。
“一把紅傘,助長心魔?”掌門玿鳴坐在上手,撫須思忖,“還有别的什麽?”
熊雄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瞞着掌門有關盈盈的事:“回掌門,暫時沒有,高小妹少時家中巨變,爲人謹慎,弟子還需要些時間繼續接近她。”
玿鳴眯眼看着熊雄:“聽說你取了一分流丹火,也是爲了接近她?”
“回掌門,弟子利用自己煉器的經驗,才找到與高小妹合作的機會,取流丹火是爲了展示子弟煉器實力。”
和熊雄合作的第一天,江迎就告訴過他:他制造的那些法器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有人懷疑,根本不可能瞞住,不如說出……一半的真相。
果然掌門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熊雄離開主峰,鬼使神差地跑到小金峰靈堂,給小喬上了注香。
離開山門的時候遇到從外面回來的容霁,自從黔州蛇禍姜無涯、程羽嬌和江盈盈三人身死,唯他被江盈盈保下來以後,這位天資絕豔的師弟就不再苦修了,早晚課全部翹掉,成天往外跑。
邪門的是他修爲在那天還突破了,怪不得說他們修無情道的,都是踩着道友的心肝往上爬——同伴一死,他就突破了。
一個多月以後,江迎去城主府送肚兜,還被留下灌了幾杯謝罪酒。回到繡坊,就看到桌子上擺着的金猴。
江迎一走近,就感覺到胸前金印一熱!
那金猴一閃,變作熟悉的樣子,和江迎大眼瞪小眼:
“龜孫兒,你咋有這個?”猴子指着江迎胸前的金印,飙出一句河南話。
好家夥,還是個河南猴?可是梵淨山在廣西……
“薛定谔?”
這回換猴子愣住了:“你咋知道滴?”
好家夥,幸虧江迎和空桑大和尚分别以後去查閱了一下“定谔大師”的資料,知道他是從嵩山禅宗開始修習佛法的。
可是借生靈軀體保存靈識的手段,是佛教正宗嗎?
顯然不是啊!
“妖僧!解釋!你把你的猴子朋友怎麽了?”
“你個妖娃先解釋!你咋可能有羅漢金身?”
……二者沒有肯退步的,隻好開始互相輸出些無法過審的言語。
一人一猴在屋裏激情互罵,高小妹冷不丁推門進來:
“姐姐,你在和誰……吵、架。”進猛了,看見人猴對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