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什麽都沒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斥候”
斥候:……
好厲害,隻是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斥候心中有無數的疑問,隻是很明顯,李修緣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
他并不知道,前世李修緣在塗山鐵礦山上時,見過那裏的駐軍。
當時塗山也發生了暴亂,是塗山駐軍鎮壓了礦山上的難民,當然,駐軍接管礦山之後,情況也隻好了一陣子,沒過多久,就出現了官差管理時一樣的事情,因爲駐軍也斷糧了。
在面臨同樣的絕境時,塗山駐軍也與官差一樣,是一丘之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斥候面不改色,哪怕是被識破了身份,也沒打算就這麽承認。
他自認掩藏得很好。
“來人”
“在”
“好好審問一下他,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人,來劉雲寨的目的是什麽”
“是,寨主”
離開地窖,李修緣招來栓子。
“安排奇山他們去打探一下消息,先找大海叔領弓箭,人不用太多,兩人就好”李修緣心中有些不安,前世他不清楚塗山駐軍有沒有來過劉雲寨,但是在這裏,抓到駐軍的斥候,終歸不是好事。
栓子下去安排,派出去的人正好是奇山和許成。
哨嗒也換了兩個人守着。
李修緣也沒有閑着,連忙召集護衛隊的成員,打開放置武器的倉庫,挑了二十名箭術學得不錯的好手發了弓和箭,這段時間,砍下來的樹做了不少木制的盾牌,雖然不如官府的軍器,但也能抵擋一些傷害。
吳子英幫不上什麽忙,便幫着登記武器領取的記錄。
等到戰鬥之後,這些武器都是要回收的。
劉雲寨現在還沒有鐵匠鋪,武器一旦損壞了,就不好維修。
非護衛隊的村民在餘大水的帶領下,去村子周圍布置陷阱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将斥候抓回來時,天便已經擦黑,奇山他們下山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草草的吃了一點東西,村中的老人和小孩都回了家,緊閉門戶。
審訊斥候的人還是沒有消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入夜等到半夜,奇山二人才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啓禀寨主,有一支官兵朝着咱們寨子來了”
他們還沒有下山,便聽到了官兵的動靜。
兩百人的隊伍,哪怕都不說話,腳步聲落在地上,也是挺大的動靜。
“有多少人?”李修緣問。
“約兩百人左右”
“還有多遠?”
“不到十裏”
那便是很近了。
李修緣連忙讓人準備起來。
弓箭手埋伏在暗處,盾手在村口位置,哨嗒上也安排了兩名弓箭手。
十裏的距離,不算遠,半個時辰就能到,加上奇山他們回來的這一段路,隻怕又去了好幾裏,果然,一盞茶之後,山路上出現一支靜悄悄的隊伍。
李修緣擡頭看了一下天色,此刻正是子時,恰是人這一天睡得最沉的時候。
“放箭”
看到前頭的人走進弓箭手的射程,李修緣下令放箭,簌簌簌地羽箭疾射而出,沒有防備的官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隻是這是一支精兵,短暫的慌亂之後,很快便冷靜下來。
“結陣”
二十個弓箭手僅僅拿下了不到十個人,對方便反應了過來,結起軍陣對抗劉雲寨這邊的弓箭手,射出去的箭,紛紛被打飛出去。
當頭的僅有兩名官兵,路窄,他們隻得退後一些,軍陣才起了作用。
往前是不行的。
“百戶,前方基本沒有落腳之地,大一些的軍陣施展不開”
“那就兩兩策應”
已經到了近前,就這麽退走是不可能的,這支駐軍毅然向前,兩兩一隊,互爲倚靠,原本兩百人的隊伍,在此僅能發揮出不到一百人的力量。
唯一的目标,就是沖進村子裏,搶走他們的糧食。
攻城的駐軍捉襟見肘,作爲守城一方的李修緣他們,也是格外難受。
因爲這些官兵雖然不得寸進,他們卻也沒有讨得便宜。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殺了幾個官兵,後面愣是一個都沒有拿下。
眼看官兵離他們越來越近,要是讓他們沖破村口,進到村子裏面,他們的地理優勢将不複存在。
羽箭的消耗不少,等箭一消耗完,他們就完全不是這些官兵的對手了。
“陷阱準備得怎麽樣了?”
“都準備好了,寨主”
“弓箭手聽令,想辦法把他們逼到陷阱”
弓箭手聽到命令,立馬轉換了策略,不再奔着取官兵性命的念頭去,而是想法子逼他們躲避。
天黑,大家僅憑哨嗒上的一點點火光照亮,視線不好,官兵也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意圖,很快,便有四名官兵被箭逼得躲避,一腳踏空,被埋在坑裏的鐵叉紮了個對穿。
“有陷阱”
此起彼伏的慘叫在夜裏響起,到了後半夜,難民們也漸漸出現了傷亡。
駐軍的百戶手起刀落,尋到了好幾個弓箭手的位置,将人斬殺了。
“讓我來”
吳子英看着倒在血泊裏的村民,拿了一把大刀走了出來,她的眼神有些陰沉,冷冷的看着外面的駐軍百戶。
“子英姐”
李修緣一把抓住她,搖了搖頭。
她一個女子,哪裏會是這些将士的對手。
村子雖然易守難攻,卻不代表攻不下來,而且駐軍已經到了近前,他們的地利優勢少了不少。
阻止了吳子英出去,李修緣朝後面招手,便見有人推着木頭做的推車,車上放着四個蓋得嚴嚴實實的大桶,幾名護衛隊員走上前去,伸手提下大桶,手裏拎了一把瓜瓢,掀開木桶的蓋子,桶裏頓時冒出一股濃濃的水汽。
“滾水?”吳子英驚訝。
就見護衛隊員舀了一瓢滾水便朝着意圖進來的官兵潑去。
這年頭水正是稀罕的東西,官兵們根本想不到他們竟然會燒了滾水來潑人,畢竟滾水雖燙,最多将人燙傷,是殺不死人的。
一瓢瓢滾水潑了出來,好些官兵都被燙傷,而在李修緣他們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水被送了過來。
雙方都沒有交談過,一見面便是生死之戰。
新端出來的滾水止住了官兵的攻勢,李修緣他們又奪回一些優勢來。
“百戶,他們太難纏了,是否要和談一下?”
打了這麽久,他們就早就發現對面的這些人跟流匪不太像,倒是有些像是逃難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