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劉雲寨面臨無人可用,隻有他們兩人可以幹活的窘境,她覺得,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李修緣早就知道白夏會的文字與他們的不一樣,而且還有數字,當時她教了他不少,現在在畫圖的時候,他也會使用數字來進行記載,并且覺得數字比起原來的文字要簡便得多。
且還很美觀。
“這個可以考慮,不過得等白夏回來再說”
“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李修緣歎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想白夏了。
劉雲寨百廢待興,餘大海以寨子的名義,開了一個百物坊,做的第一筆生意就是收草鞋,和其他編制品。
也收木材,石頭,反正隻要能想到的東西,基本都收。
而在收了不少東西之後,便将肥料放了出去,虧得白夏當時給他出了主意,以借條的形式将肥料賒給了村民,讓他們可以把肥料灑下去,不過十幾天,種下去的莊稼都長起來了。
白夏當時弄了一萬斤的糧食出來,才讓他不至于因爲銀子不夠,而導緻計劃夭折。
如今開荒出來的地越來越多,他們也越來越忙。
村中的護衛隊也由十幾人,擴充到了一百人。
村裏除了十歲以下及五十歲以上的老人不用訓練之外,其他的人每天早晨都要在村中統一訓練,練習基本的砍殺技巧,所以村中雖然隻有一百名護衛隊員,但是真遇上事的時候,那可是全民皆兵。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他們甚至還演練過好幾次如果有流匪或是難民攻上來如何應對,如今雖然大家表面看着還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實際卻都是随時可用的士兵。
這還隻是第一步,李修緣還有好多的計劃和安排沒有實現。
比如建一個豆腐坊,再比如建一座城牆,把整個劉雲寨圍起來,再比如将村中,甚至下山的路修繕一下。
這些都得一點一點的來做。
要做這些,就需要人。
需要很多很多人。
但是在此之前,又必須要有足夠的糧食。
“報”
正在李修緣思考這些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李修緣面色微變,忙起身走了出去。
“禀報寨主,我們在山道上抓到一名難民”
“難民?”
李修緣喃喃。
“人呢?”
“關在村頭的地窖裏了”
劉雲寨說白了就是個深山老林,平素又都在傳裏頭的流匪要吃人,難民哪怕活不下去了,一般也不會往山上跑。
所以這個難民,來得有些蹊跷。
李修緣跟着前來禀報的人朝着村東頭走去。
說起這個難民,不是别人,正是駐軍百戶派出來打探情報的斥候,說起他來,也是倒黴。
卻說這劉雲寨山路狹窄,但走正道,也能上山,但爲了不被人發現,他特地挑選了有一段旁邊是懸崖的路,想着這路難行,必然人少,那些流匪也容易忽略,可他沒有想到,這懸崖太難走,且懸崖上光光秃秃的一片,正處在半山腰的位置。
半山腰離着山上還遠得很,偏偏奇山眼尖,一遍一遍的在腦中推測如果有人想要上山,此人又心懷不軌的話,會從哪裏走。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半山腰的那塊懸崖,眼睛便朝着那裏看去,這會兒天還未黑,周圍的景色都還看得見,隻是不那麽清晰。
這一看可好,隻見那懸崖位置,似有一個東西在動,起先他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後面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終于确定,哪裏是看花了眼,分明就是真的有東西在動。
他立馬把旁邊編草鞋的許成抓了起來。
“許成,你快看看,那裏是不是有東西在動?”
由于距離太遠,他們看不清那裏是什麽東西,就隻能看到在動。
許成剛編好一隻草鞋,本就想着要跟奇山換班,讓他也歇會兒,順勢便站了起來,順着奇山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好家夥,那懸崖上确實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朝着寨子的方向移動。
二人對視一眼。
“你在這裏看着,我去通知護衛隊”
說完,奇山便下了哨嗒,通知護衛隊去了。
許成拉都沒拉住。
就隻有一個東西,是不是人都不清楚,自然不會燃火報信。
護衛隊得知消息之後,立馬出動,然後就在剛離了懸崖的那個位置,捉住了駐軍百戶的斥候。
隻是駐軍百戶的斥候作難民打扮,他們雖然對他的身份存疑,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便立馬把消息禀報給了李修緣。
李修緣跟着人來到地窖,人被綁在木樁子上,嘴裏堵着布,面色驚恐的看着進來的李修緣。
“寨主”
這次出去抓人的是栓子和李三兒,栓子爲主,李三兒爲輔,此刻留在這裏的,正是栓子。
經過十幾天的訓練,栓子幾乎已經脫胎換骨,整個人透着一骨子沉穩,後背挺直,下巴微擡,身上充滿了自信。
“問過了嗎?”
“問了,說是從甘州來的難民,原來是吳縣吳鎮李家村人”
“哦?”那巧了不是。
李修緣走上前去,掌燈的衛隊成員将火把往前放了一些,照亮被綁住那人的臉。
李修緣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也沒認出這人。
他印象中的李家村人裏面,沒有這個人。
“你叫什麽名字?”
示意人取掉他嘴裏的破布頭,李修緣問。
“我……我叫李鐵牛”斥候想到來前百戶跟他說過的那些礦奴的名字,随意的選了一個。
李修緣面色一滞。
鐵牛叔是二婆的大兒子,征糧稅的時候被抓走了。
“是嗎?我記得李家村沒有李鐵牛這個人”
他說的自然是假的,隻見那人聞言雙眼露出一絲迷茫,心中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不過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李修緣道“你是李家村的人?”
李鐵牛來自李家村,這絕對沒錯,而眼前這個小娃娃說李家村沒有這個人,先不說他說的是真的假的,爲什麽他一開口就說沒有這個人,而不是問李家村在哪兒?
“啊,不好意思呢,我是李家村的人”
“說說你吧,你是誰?”
“可别跟我說你是難民,我們逃了那麽久,就沒有見過你這麽幹淨壯實的難民”
李修緣笑笑,看着這人粗壯的手臂,以及手上磨出的老繭。
類似的老繭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就在斥候絞盡腦汁想着怎麽編自己身世的時候,李修緣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了,你是塗山駐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