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是頭頂和門口雙重堵她呢,幸好她早有準備。
白夏手中突現大刀,抵住了對方的長劍,腳掌勾住木門往後一帶,身形如猴子一般的靈活便朝着黑暗之中沖了出去。
習武之人多少都有一點夜中視物的本領,隻是也隻能看個大概。
天太黑,門口的那人看不清白夏的長相,隻隐約瞧着是個身材瘦小的人。
李家村全村都搬走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是個傻子都知道有問題,兩人本就是來此調查李家林的身世,見到這人,還藏在李家祠堂,哪怕不是李家村的人,也跟李家村有些關系。
兩人便設下了這個計謀。
誰讓白夏藏得悄沒聲息,兩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最後兩人在房梁上發現了異常,隻是爲了謹慎起見,并沒有打草驚蛇。
因爲他們懷疑白夏也是一個武林高手,所以才假裝說起李家林的事情,又說兩人天黑要趕路去吳縣偷戶籍文冊,更是兩次出門詐她,都沒能把她詐出來。
這讓兩人更堅信此人武藝不俗。
于是便一寸寸分析推測,最終成功推出了白夏躲藏的位置,并出手攻擊。
卻不想白夏比他們想得還要警惕一些,幾乎是他們剛開始動手,就被她發現了。
如今白夏逃走,兩人認定她肯定知道點什麽,便都朝着她追了上去。
——
卻說另一邊,上一次帶隊來抓難民的百戶再次帶着人來到了抓人的位置,往前走了一些,便是那一千難民分道揚镳的位置。
“官爺,就是這裏,當時我們與另外的那一半人,便是從這裏分開的”
“我們往泉州方向走,他們則是從這個位置,上山了”
朱屠夫站在當初分開的位置,朝百戶指了指當初他們走的方向,又指了指李修緣他們走的那個方向。
“對了,分開之後,我們走了沒多遠,便見到那白姑娘帶着人,朝着我們前方走了,隻是不知道去了哪裏”
反正肯定沒有去塗山。
因爲去泉州,必然會經過塗山,如果她去了塗山,早就被守在塗山的駐軍發現了。
“你知道那兩個小娃娃是什麽關系嗎?”
百戶問。
朱屠夫搖搖頭,答道:“我不知道,不過大家都說,他兩人應當是姐弟,隻是一人姓白,一人姓李”
“這不同姓的姐弟可沒見過,所以最後大家都覺得,他們應當是表姐弟”
朱屠夫說着當初難民們的猜測。
“這麽說來,那個姓李的小子走了這條路,那姓白的小姑娘必然會接應他?”百戶望着山道深思。
隻是此刻天已經黑透,雖然天旱之後,山上基本沒見過毒蛇猛獸,不過小心爲上,他還是決定天亮之後再進行趕路。
第二日一早,百戶帶着官兵上山。
原本這夏日正是草木繁茂生長的季節,按照往年,一個多月無人踏足這條山道,這裏早就被瘋狂生長的草木覆蓋,可偏偏今年是旱年,到處草木枯萎,生長緩慢,甚至多數枯死在了地裏。
李修緣他們一行人足有五百多人,踩出來的痕迹格外明顯,很快,官兵就順着他們走過的痕迹來到了當初與斥候戰鬥的地方。
他們仔細搜索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兩名死去的斥候。
“跟着痕迹走,看看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官兵雖然不是府衙的官差,但是他們更加紀律嚴明,當初李修緣他們的痕迹又沒有刻意遮掩,很快,官兵就順着痕迹,來到了山下。
而此刻山下的這片土地,已經是嘉州境内。
“素來聽聞嘉州多雨水,他們是因爲幹旱而逃荒的流民,我早該想到,他們應該是去了嘉州”
百戶望着嘉州方向,目光深遂。
他們往前行了一段距離,見到了不少的難民屍體。
“我記得嘉州與甘州交界之處,似是有一個劉雲寨,被一夥流匪霸占了?”百戶問。
他身後的副手站了出來回答:“正是,當初将軍路過此處的時候,原還打算剿匪,不過被軍師勸住了”
“那夥流匪有多少人?”
“聽聞有四五百人”
“若是這樣,我們可去打探一番,看他們是否有見過那些難民”打探是假,打劫是真。
“百戶,那些流匪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可不好打交道,咱們人少,怕是占不到便宜”副手規勸。
“你就是太小心,一群烏合之衆,有甚可怕的”百戶嗤笑,完全不把那群流匪看在眼裏。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劉雲寨上的還是那群流匪,他們還真未必是山下這兩百多名官兵的對手。
能被梁王派出來,他們本就是最爲精銳的一支軍隊,别看他們隻有兩百人,卻是訓練有素,掌握了軍陣的兩百人,打那些散沙一盤的流匪跟玩兒似的。
當然,話雖如此,百戶人驕傲,做事的時候,可一點都不驕傲。
劉雲寨上的人不可怕,但是劉雲寨地勢特殊,易守難攻,就怕自己踩進陷阱裏,到時功虧一篑。
他命人上山查探,其餘人則是在山下安營紮寨。
副手也沒有阻止,隻因他知道百戶這麽做,也是爲了大家好。
因爲軍營當中的糧草不多,他們出行之時,将軍沒讓他們帶多少吃的,此刻出來幾日,大家的幹糧都快吃盡了。
這一路除了遇到死去的難民屍體,是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找到,他這才把主意打在了劉雲寨的流匪身上。
隻是他們的消息有些落後,并不知道流雲寨的流匪已經被白夏他們幹掉了,還是白夏他們的消息捂得太嚴實,自從上了山之後,便沒有讓人跟山下接觸。
唯二的兩次接觸,一次是白夏跟李修緣下山,隻帶了栓子和餘大海兩個。
還有一次,則是吳子英帶着人下山找粘土,結果全隊死得隻剩下了她一人。
後頭雖然衛隊的人下山搬了糧食,挖了粘土,卻都是背着人幹的,這也導緻,山上流匪換人的消息,一點都沒有漏出來。
駐軍的斥候脫下了铠甲,換上了一身粗布,臉上抹了許多的灰,也沒有刻意遮掩,背上背着一個幹癟的布包袱,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山上走去。
越走,他心裏越驚訝,隻因上了山之後,這山上的植物,竟然看到了一絲綠意,斥候的心中不由振奮起來。
如今各處幹旱都挺嚴重,這山上情況好些,說明這些流匪定有糧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