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水都空了,見到這麽多的水,就知道白夏肯定是找到了水源。
等大家都喝了水之後,白夏騎着馬跑出去了一段路,回來的時候,便套上了一架闆車。
這闆車自然是她從轉化池裏面拿出來的,隻是不好當着這些難民的面取出來,隻好當做是事先藏着的,這會拿出來,自然是爲了隊伍裏面的老弱病殘們。
“鄉親們,我已經找到了落腳地,那裏有山有水,還有地,大家可以在那裏安頓下來,隻需要再走上一天就好”
“大家堅持住,很快我們就有家了”
白夏坐在馬上,鼓勵着這群身心俱疲的難民。
聽到白夏找到了落腳地,難民隊伍當中頓時爆發出一股巨大的驚喜,原本疲憊的身體,好似都有了力量。
大家背起行囊,跟着白夏,朝着新的落腳地走去。
李三兒趕馬,白夏與李修緣及選出來的衛隊成員走在一邊,兩人低聲的說着話。
“真的找到落腳地了嗎?”
李修緣有些懷疑,畢竟這個時候,有山有水的地方,可不好找。
“真的”
白夏點了點頭,然後逮着劉雲寨的事情,事無俱細的跟李修緣說了一遍,李修緣聽了,恨得直咬牙。
“這些畜生,你怎麽沒殺了他們?”
李修緣想不通,白夏怎麽就能留他們活着,應該把他們扒皮抽骨。
“哼,死了多容易,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白夏冷笑一聲。
“再說了,咱們剛找了地盤,不得有人幹活?”
“這些人死不足惜,卻也有一把子力氣,讓他們活着,比死了更有價值”
白夏垂眸,這些人自己選擇不當人,那就不要怪她把他們當牲口用,好幾百号人呢,哪怕趕去修路,也能起到不大不小的作用。
幾個時辰的時間眨眼而過,很快,白夏一行人便來到了劉雲寨,難民們看到山上的綠意,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欣喜,左薅一片葉子,右薅一片葉子,像是從來沒見過一般的稀奇。
寨子裏頭留守的那幾個難民很快迎了出來,他們守着那些流匪正覺得心頭膽寒,聽到聲兒便跑了出來。
見到白夏他們,都是心中一喜。
雖然白夏幹掉一百多個流匪的戰績讓他們害怕,但是也是她讓他們有了新的落腳地。
仿佛是爲了慶祝難民們苦盡甘來,天空驟然傳來一聲乍響,原本晴朗的天空刹時黑了下來,狂風大作,難民們還沒有反應得過來,豆大點兒的雨珠便落了下來。
難民們都傻了。
好幾個月沒見着雨了。
“下……下雨了”
“下雨了”
“老天爺下雨了,嗚嗚嗚……下雨了”
“終于下雨了,終于下雨了啊”
欣喜的哭嚎聲傳遍山野,難民們又哭又笑,有的甚至張着嘴巴接着從天下落下的雨水,沒有人躲雨,就連懷孕的李三兒媳婦也是淋着雨在雨中笑着。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們有多難熬。
難民們欣喜不已。
白夏看着劉雲寨的方向,那些被燒掉的流匪的屍骨早就已經找個地方埋起來了,這一場大雨落下來,将昨夜留下的血迹也盡數沖刷掉,更沖刷掉了這個地方留下的罪孽。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片刻,天上的雨便漸漸的停了。
白夏把人聚在一起,将這村中發生的事情給難民隊伍說了一遍,聽到這些流匪的惡行,好些村民都忍不住吐了。
最後更是對那些流匪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确定不會有人聖母的心疼這些流匪之後,白夏這才放下心來,讓大家先将就一夜,第二天再想法子分房子。
這周圍也有地,隻是不多,後面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等難民們都各自安頓了,白夏再次來到綁着流匪的房子裏。
幾百口子,鋪滿了整個地面。
流匪頭子早就被白夏殺了,隻有一群喽喽不甘的躺在地上,那蒙汗藥的後勁兒太大,此刻一個個的還腳軟手軟的。
隻看了一眼,确定他們翻不出什麽風浪之後,白夏就走了。
“進來”
白夏帶着李修緣敲響了吳小姐的房門,裏面傳來一陣如黃莺出谷一般悅耳的聲音,隻是此刻這聲音裏面透着一股子壓抑不住的憂傷。
“吳小姐”
白夏兩人推門而入,吳小姐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白夏和李修緣身上。
她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經曆了這一遭,整個人都有些憔悴。
“還沒有謝謝你”她看着白夏,露出一抹笑,眉頭緊緊的皺着,似是有解不開的愁結。
“我記得你是叫三丫對吧?你弟弟叫緣哥兒?”
吳小姐記性很好,對他們姐弟二人的印象很是深刻。
最主要的是,她記得這個丫頭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小姐記性好,正是”
白夏附和了一句,看着面前的吳小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心想問她是怎麽被這些流匪給抓了的,又怕問到她的傷心處。
一時之間,三人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尴尬。
“吳小姐你餓了吧?我們去給你找些吃的”白夏兩人實在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索性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從轉化池裏拿出個碗,倒了些水,又拿了幾個饅頭裝好,給吳小姐送了去。
送進去之後,就退出來了。
看着白夏落荒而逃的背影,吳小姐無奈的笑了笑,她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怎麽跑得這麽快呢?
她剛笑了一下,很快就收了笑容,打量着這屋裏還沒有撤去的紅綢,而無表情的撕扯了下來,眼底盡是一片寒涼。
想到忠心護主,成了盤中之食的春杏,她忍不住悲從中來。
哪怕餓得饑腸辘辘,看着桌上擺放的饅頭,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甚至不停作嘔。
白夏他們可不知道吳小姐的這些狀況,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生之處,白夏終于可以無顧忌的拿出她的大床,美美的睡上一覺。
這一夜,難民也好,白夏他們也好,大家都睡上了一個安生覺。
雖然這一場逃荒不過才十來日,但大家卻好似已經逃了幾年一般的難受。
第二日天一亮,這個被流匪占據過的村子,再次煥發出它應有的活力。
這個村子不小,前前後後好幾十戶人家,将将能容納這些難民。
大家自發的出去尋找幹柴,燃起火把,熏掉每一間屋子的晦氣。
“真好”
看着難民們臉上的笑臉,白夏與李修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