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餘大水安排人,比照着賴二狗那邊的安排來了一套,按住餘成雙就開始拔箭。
餘成雙身上的箭傷比起賴二狗要輕一些,但是沒有麻藥,還是非常疼痛。
白夏全程冷臉,也沒有什麽愧疚的情緒,把傷口給他處理了,就退了出來。
“白……白姑娘,我家當家的怎麽樣了?”
于春花一臉的擔心,也沒聽到她家當家的慘叫,隻聽到掙紮的聲音,心中擔憂不已。
“注意一下,别讓他發了高熱,後面好好養養,就沒什麽大礙了”她當時下手的時候有輕重,沒有用全力,所以餘成雙還好。
于春花放下心來,等把他們送走之後,又沉了臉。
“娘,明明就是她把爹爹打傷的,你怎麽還謝她呢?”
于春花的閨女今年才4歲,平時裏二妮二妮的叫着,白夏他們一走,她就不解的開口。
“屁大點兒大,你懂什麽?”
于春花用力的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小姑娘被她戳得頭都歪了,眼睛裏面瞬間就蓄起了淚花。
“打傷你爹算什麽,人家能弄到糧食,要沒有糧食,咱全家都沒有活路,所以别說她隻是打傷了你爹一條腿,就是兩條腿,咱也得供着人家”
“再說了,你爹要是老實些,别去招惹人家,能攤上這禍事麽”
于春花的閨女似懂非懂。
她兒子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白夏離開的方向,忍不住雙手捏緊,然後又松開了。
他明白了。
離了餘成雙夫妻駐紮的點,餘大水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白姑娘,二狗和成雙兩個身上的傷……”
“餘成雙的我說過了,至于二狗,不好說,他本就高熱,就是最危險的時候,看能不能退熱了,退得下來,那就還有得救,要是退不下來……”
後面的話白夏沒有說完,但餘大水也明白了。
“對了,大壯也昏迷了,能不能再麻煩白姑娘去看看”
這人還真把她當成大夫了?
白夏内心無語,無奈失笑道:“大水叔,我就是一個孩子,也不懂醫術,外傷還能勉強幫上一點忙,至于昏迷,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對不住,對不住”餘大水也是尴尬,心中不由更怨王秀才了。
他明明說是去前頭探探路,可是這都第二天了,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個人跑了,留了一堆的爛攤子扔給他,害得他現在左右爲難。
也不知道那餘大壯到底是怎麽了,頭也沒個外傷什麽的,偏偏人就是昏迷不醒,死又不死,活又不活,可真是煩死個人。
别看餘大水面上正經,心中卻早就吐槽開了。
“對了,大水叔,王秀才去哪裏了?之前不是他領着大家的麽?”
餘大水心裏正怨怪着,白夏就問起了王秀才,他一肚子的苦水,一下就有了地方倒,索性把王秀才的去向告訴給白夏聽。
聽完之後,白夏才弄清楚,原來王秀才是走了。
也巧了,正是昨天官差離開之後。
他們剛離了吳縣境,大家都成了流民。
知道路線圖有問題的王秀才不想按照官差指的路往下走,但他自己也沒有出過吳縣,不知道除了官府安排好的泉州之外,還能去哪裏,便找來餘大水商量,說要去前面探探路。
剛好官差離開,也給了他機會,官差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拿着火把出發了。
要說王秀才也是個人才,白天才走了六十來裏地,晚上就着急忙慌的趕路,就他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體,真能探路?
“他的行李都帶走了?”
“帶走了,我也是後頭才反應過來,他怕是拿着地圖跑了”餘大水苦笑,他們大家不識一個,全部都指着那路線圖往前走,這一路上走來,岔道可是不少。
要是沒有路線圖,可往哪裏走呀,他也正頭疼着。
看樣子,王秀才這是跑了?
想到他連行李都帶走了,多半是打算甩開難民,獨自逃生。
也難怪,領着這麽大一支隊伍,雖然不用管他們吃喝,但是一旦哪個沒有吃喝,肯定要生亂,一不小心就會惹火上身,王秀才一介書生,也管不住這麽多的難民。
白夏回到駐紮的地兒,栓子娘立馬端着碗迎了上來:“小姐,您回來了,餓了吧,快喝碗粥墊墊肚子”
她進入角色很快,已經把自己當白夏和李修緣的下人使。
栓子也端了粥到火堆前寫寫畫畫的李修緣面前。
白夏也許久沒喝過粥了,顧不上燙,端起來就喝。
栓子一家送了粥,便給自家每人也打了一碗,自覺的到火堆另一頭,離白夏他們遠些的地方,吃了起來。
“白夏,你看看,這是我整理的情況”
喝完了粥,李修緣便像是獻寶似的把自己寫的東西拿到了白夏的面前。
白夏攤開一看,好家夥,隻有幾個字認識,她木着臉,讓李修緣說給她聽。
“李三兒三人回吳縣,沒了馬,以他們腳力,哪怕是星夜兼程,也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
“一路上他們缺食少水,氣力不足,至少也要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我們可以選擇從難民裏面挑一批人,組成護衛隊,到時李三兒他們回來,如果隻帶了家眷,就說明是真心投降,要是帶來的是官差,咱們也能搶了他們的武器和馬匹,壯大我們自己的實力”
“所以當務之急,我們需要選擇一批人,收服他們,讓他們聽我們的号令,跟我們一起反抗官差”
這就是李修緣的計劃。
不是多麽的高明,說白了無非就是兩手準備。
如果李三兒他們被他當晚畫的大餅給說服了,自然會帶着家眷來投。
如果沒有,那必然也會帶着官差過來,官府苦心孤詣把難民趕向泉州,自然不會放着不管,知道了這裏的情況之後,必然會再派人出來。
當初的賣身契,就是爲李三兒三人及他們的家眷準備的,隻不過出了意外,讓栓子一家先用上了。
“你準備怎麽收服他們?”難民青壯年不多,怕是不好收服。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借栓子一用”他的年紀還是太小,需要一個大人充場面幫他辦事,才有可能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