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是什麽人?
連管林氏叫娘,都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認一個難民當爹。
她心裏這麽想着。
反口就是一聲大喊:“爹”
餘大壯都被她的聲音驚到了,手裏的箭都射歪了,而白夏也抓住了機會,順勢沖上了前,一個踢腿就踢掉了餘大壯手裏的弓,手肘一個肘擊瞬間就落在了餘大壯的下三路的位置。
“嗷……”
一聲格外凄厲的慘叫在林子裏面乍響,跟餘大壯一起出來的幾個難民剛趕到這裏就看到這幕,吓得下意識夾緊了雙腿,另一邊趕到這裏的李修緣也看到了這一幕,雙腿莫名一抖,隻覺得有些發涼。
白夏卻沒想這麽多,看到難民隊伍來了,又看到了李修緣。
腳掌把掉在地上的弓勾了起來,又飛快的撿起一支箭,抱着就朝着李修緣跑去。
而李修緣也很懂水,立馬轉身就跑。
“快……快把他們追回來”
身後傳來餘大壯咬牙切齒的聲音,隻是難民們還沉浸在白夏的那一記肘擊當中,一個個的躊躇不前。
“大壯,要不就算了吧”
“是呀,那就是兩個孩子”
“他們也怪可憐的”
你們可憐我了嗎?
還有我的弓箭?
餘大壯怒目而視,隻是此刻他痛得腰都直不起來,那女娃娃可太狠了,這是要他斷子絕孫呀?
可惜難民們get不到他的氣憤,反正這山上看着也沒多少水,何必爲了一點點水,去招惹那可怕的女娃娃。
再說了,弓箭又不是他們的,受傷的也不是他們,他們管那麽多幹什麽?
難民雖然形成了巡邏隊伍,但是并不像軍隊那樣有記律性,任憑餘大壯如何怒吼,這些難民也不爲所動,反面架着他往回走去。
起碼沒有丢下他不管,這些難民還算是有良心的了。
“走了嗎?”
“走了”
白夏探頭看着,确定難民們都離開了,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
原來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藏了起來,等着難民都離開了之後,就出來了。
“我們再過去看看,應該還能收集一些水”
白夏剛剛看到的水窪還是有好幾個,雖然有的隻有拳頭那麽大一點,但是現在任何一滴水都是寶貴的,絕對不能放過。
她走了幾步,見李修沒有跟上來,不由轉頭看他。
卻見他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她。
白夏突然明白他的眼神爲什麽這麽複雜,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一個肘擊,不由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解釋道:“我說那就是一個意外,你相信嗎?”
她也不是故意的,畢竟她現在的身體隻是一個小孩子,身高才隻到那個人的一半,她隻想到搶了他的弓箭,打敗他,免得被他抓回去當娃,一時之間沒想那麽多,就是順手那麽一擊,誰知道就打到了不該打的地方。
她也不想的。
李修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連連點頭道:“我相信,我相信”
說着,卻不太敢靠近白夏。
白夏嘴角抽搐了一下,瞥了一眼比她身高還要矮的某個小豆丁,說真的,她的肘擊也不太可能打到他在意的位置。
當然,李修緣可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兩人順着小溪的位置,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紛争,他們沒有往下遊去,而是順着上遊慢慢的尋找着,有時能在幾塊大石頭壓住或是圍住的地方,找到一點點水。
他們都小心的收集了起來。
這一次收集的水,都有不少的泥沙。
隻不過連水都喝不上了,有一點點泥沙算什麽呢。
好在難民們都在下遊,出了餘大壯那件事,王陸也沒有再安排人上來,也讓白夏兩人收集了兩竹筒水。
隻是這些不能直接喝,還需要過濾一下,然後煮沸。
不像之前的好歹裝的是井水。
小溪裏面的水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就這麽喝了,隻怕是要生病。
他們跟難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用捧來的沙土做了一個簡單的過濾裝置,又裹了一層棉布,将混濁的水過濾,拿陶罐裝了,埋竈燒水。
雖然兩人都渴得不行了,卻也耐着性子燒水。
免得喝了生水之後生病,那是要人命的。
等水燒好了,白夏拿布墊着手,又取了一個陶罐出來,把燒沸的水倒進新取出來的陶罐裏面,然後又取了一個陶罐,再把水倒進去。
這時侯她就發現了一個好處。
轉化池自帶清潔功能。
從裏面拿出來的陶罐,默認是幹淨的,就避免了她洗碗或是洗陶罐事情。
就這樣,利用每次取出來的陶罐都是冰冷的特性,很快,燒出來的一陶罐水,就放涼了。
李修緣咽着口水看着白夏的動作,感覺又學到了。
“喏”
把放涼的水裝進竹筒裏面,遞給李修緣。
李修緣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看着白夏。
白夏手裏還有一個竹筒,也裝了水。
她卻沒有李修緣那麽多的想法,拿着竹筒就喝了一口,還有些溫熱的水滋潤着她幹渴已久的身體,幹裂的唇被浸濕,身體裏面缺水的細胞好像都因爲這一口水而活了過來。
見她喝了水,李修緣才拿起竹筒喝了一口。
一小口水,喝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喝沒了。
“不知道離泉州還有多遠,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看到一些水源,後面應該也能找到水”
白夏也隻是猜測,沒勸李修緣多喝一些。
兩竹筒水,一人一竹筒,喝完了就沒有了。
後面到底能不能找到水,還不好說。
暫時解決了水的問題,兩人也取了一些饅頭和肉幹出來吃,把吃的遞給李修緣之前,白夏還拿着自己記東西的書出來,拿炭筆在書上記了賬。
“這一次一共是17文錢,小半斤肉幹和一個饅頭,你欠我二百八十四文錢了”
自從讓李修緣學會自力更生之後,白夏就堅決貫徹讓他拿錢買吃的原則,由于條件困難,趕路又缺水,他沒時間編草鞋,所以這幾天的吃食都是賒賬的,本以爲白夏不會計較,誰知道她還記起賬來了。
李修緣有點難受。
拿着吃的看她記的賬,如以往幾次一樣的沉默,隻不過看了好幾眼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寫的是什麽?”
“數字呀”
“數字是什麽?”
“就是用來做算數的”
“是你們仙女的文字嗎?”
白夏沉默,然後擡頭看他,點頭又搖頭道:“是,也不是”
“那你能教我嗎?”雖然看不太懂,但是白夏隻寫了寥寥幾筆,卻能把賬記好,李修緣對這個數字起了很大的興趣。
白夏沒有說話,李修緣以爲她是不願意,忙說道:“我可以給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