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到手,白夏高興得合不攏嘴。
這可是她來到這裏掙到的第一個銅闆,也說明她賣草帽的方法的是可行的。
把水打好拿給李三生,她又朝着田裏的其他人家走去。
李三生鳏夫一個,家裏沒有其他人了,不然還能勸他給家裏人也買上一頂。
不過沒關系,這村裏有的是市場。
大多數人聽到要兩文錢之後,都搖頭不要,不過白夏也不擔心,把自個的薄荷水也送了一些出來,有兩戶人家最終還是買了她手裏的草帽,當然,也沒有忘了讓她把他們的水壺灌滿。
不到半個時辰,她手裏的草帽就賣完了。
不僅如此,小半桶薄荷水也基本送得差不多了。
捏着自己掙來的六個銅闆,白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豪感。
别的不說,回家就背上柴刀上山砍竹子去了。
天氣一日熱過一日,轉眼之間,十五日就過去了。
林氏舀盡最後一點米,家裏的米缸連一粒米都拿不出來了。
“三丫,去做飯”
林氏啞着嗓子,喉嚨很幹,卻也不敢喝水。
村裏的水井沒有多少水了,從昨天開始,每戶人家按三個人頭半桶水的量取水,誰也不準多取。
河裏的水也快幹了,隻有一層水底,用桶也打不上來,大家隻能用瓜瓢打水,盡數倒進桶裏。
這麽點水杯水車薪,大家都意識到了什麽,從前兩天開始,就不再往田裏澆水了。
隻不過一兩天的時間,李家村的農田就全幹了。
稻谷才長了一半,一粒粒的全是幹癟的,然而天不下雨,便是澆再多的水進去,也是做無用功。
白夏的漁網也早就撤了。
十來天隻有幾天有魚,都是巴掌大點兒的,沒有幾兩肉。
除了前面幾天吃了兩餐,後面林氏也恢複到了一天一餐,主要是家裏的糧食實在不夠吃。
白夏賣草帽平均一天能掙十個銅闆,這麽十幾天下來,也攢了150個銅闆。
她掙了錢之後,林氏也沒有收走,而是她自個兒收着的,隻是她前面忙着掙錢,沒想着買糧食,導緻現在有錢都買不到糧食了。
原來100個銅闆就能買10斤米,平均10文錢一斤,而現在已經漲到了500個銅闆10斤米,也就是說至少要50個銅闆一斤。
她手頭的這點錢,隻夠買3斤米。
哪怕一天一餐,每天隻吃半斤,也才不過隻撐得住6天。
她一邊燒火,一邊在心裏盤算,她到這裏,加上今天已經有19天了,哪怕再撐6天,離金手指覺醒都還有5天。
雖然理論上人隻要有水,七天也餓不死,但是關鍵是現在的水也不夠啊!
白夏愁得頭發都白了。
如果米價沒有那麽高,或者能想辦法再掙點錢……
她眉頭緊緊的皺着。
林氏手裏是一個銅闆都沒有了,不然不會死捏着錢不放,早就拿去買糧食去了。
“下午我回林家村一趟,三丫你帶着緣哥兒别出門”
林氏端着碗,把碗裏的粥倒了大半進盆裏,自己三兩口把粥喝了就擱了筷子。
家裏已經山窮水盡,白夏也是後面才知道,之前林氏是把李修緣他爹留下來的手抄書都拿去賣了,才換了十斤米回來。
如今這十斤米吃完了,隻怕她是打算回娘家借糧。
白夏扒拉着稀飯,對此不抱什麽希望。
林家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哪怕還有餘糧,在這眼看着就要大旱,秋收收不上糧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借糧給林氏。
更不用說林氏跟娘家早就斷了聯系。
“娘,你等等”
白夏叫住出門的林氏,掏出一個布袋,裏面叮叮當當的,正是她攢了一段時間的銅闆。
“我這幾天賣草帽掙了一點,要是實在借不到糧食,您看能不能讓他們勻一些賣給我們?”
“要是實在不行,看能不能上鎮上買些回來”
林氏捏着袋子的手指尖發白,紅了眼眶一句話都沒說,隻應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出了門。
看着林氏離開的背影,白夏右眼直跳。
她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林氏這一趟會有什麽變故嗎?
白夏心裏正不得勁兒,後院豬圈裏便傳來一陣接着一陣的豬叫聲,那叫聲尖利刺耳,凄凄慘慘。
“三丫,豬餓了”
李修緣垮着小臉,指着豬圈的方向。
白夏整理了一下曬幹的野菜,琢磨着這一背簍的野菜大概也能撐過幾天,這樣的話,或許能活到她的金手指覺醒。
她心裏定了定,前提是沒有什麽變故。
“我去看看”
豬從兩天前開始就沒有喂了,也是因爲外頭已經打不到豬草,家裏人吃的糧食都不夠,更不可能拿來喂豬,所以這豬打從昨個兒起就開始叫,不管是林氏還是白夏,都沒有功夫理它。
隻是今兒家裏斷糧了,地裏的糧食眼看着也收不回來,外頭也打不了豬草,這豬隻怕也沒法養了。
看着豬圈裏半大的豬,喂了小半年了,這豬沒沾過一點兒糧食,全靠豬草養着,這麽長時間過去,也才長了幾十斤肉,看起來也就比剛領回來的小豬大一些。
身上沒有多少肉。
此刻正躺在地上嗷嗷叫喚着。
“三丫,怎麽辦?”李修緣有些着急,他知道他娘就指望着這豬養大了之後賣錢,現在豬給餓得站都站不起來,那過年的時候還能賣錢嗎?
他心裏有些發愁。
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家現在面臨着什麽境況,竟然還擔心把豬餓壞了,倒不如擔心自家能不能活到過年再說。
“不用擔心,過兩天它就不叫了”
白夏看着豬圈。
死了,自然也就不會叫了。
這樣就更能保證家裏的糧食可以撐到她金手指覺醒了。
白夏也隻是看看,并不是要找點什麽給豬吃。
她自己都還餓着呢。
私塾前兩天就停了課,李修緣這兩天都跟着林氏和白夏一天一餐,整個娃兒精神頭都有些不好。
“三丫,我們會死嗎?”
他肚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來,看着與他一起坐在屋檐下,盯着地面出神的白夏問。
白夏轉過頭,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不會的”
她沒這麽容易死。
隻要她不死,她就不會讓李修緣死了。
“可是我知道,我們家裏沒有吃的了,也沒有水”李修緣吃力的給自己打着扇子,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娘說,這是大旱”
“先生說,如果朝廷不管我們,我們整個村都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