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張陽青對于這個技能不是很熟練。
一般來說,他的對手都把這項技能練的熟能生巧。
在龍國,把别人打哭是一種形容詞,可是在張陽青這裏,就是事實。
以前老天師還在的時候,帶張陽青出去曆練,他就經常把其他門派的弟子打哭。
真就打的其他門派弟子在地上嗷嗷哭,老天師經常破口大罵張陽青,說他不懂分寸,也不知道讓讓其他同門。
其實老天師内心開心的一批,能教出這麽一個無雙的弟子,哪個當師父的不滿意。
斥責張陽青,也隻是給其他門派的老朋友留點面子。
其實張陽青才是最懂老天師的那一個。
因爲張陽青發現,自己打的越狠,師父好像對他就越好。
但凡哪場下手輕點,回去老天師就讓他加練。
這不就是擺明了讓他狠點打。
爲了不加練,張陽青早就能讓年青一輩聞風喪膽。
而且最主要的是,打一兩次其實就能看出來張陽青有多厲害。
老天師愣是帶他在龍國打了一圈,不得不讓一些人懷疑老天師是去炫耀弟子。
龍國年輕一輩别說和張陽青打,張陽青看他們一眼,他們都得站直。
這也是爲什麽,敢找張陽青麻煩的,都是那些老頭子。
在怪談世界裏,天選者們都在飙演技,哭的撕心裂肺,鼻青臉腫。
爲什麽羅伯特表現的這麽好,因爲他本職是紅衣主教,經常舉行一些忏悔儀式,流眼淚對他來說是專業技能。
就和他職業假笑一模一樣,分分鍾就能進入狀态,讓人看不出他是真是假。
在控制情緒這方面,整個教廷的紅衣主教都沒誰比羅伯特做的更好。
其他天選者也在想各種辦法哭出眼淚,隻有張陽青悠閑的靠在店門口附近,等待生意上門。
似乎除了生意,其他對張陽青來說都不是很重要。
細心的觀衆甚至發現,但凡進了這個門的顧客,不掏點錢還真難走出去。
龍國天師就是雁過拔毛的天選者,沒有誰能在他手底下全身而退。
因爲其他天選者哭的兇,可是門口的花圈基本上已經化爲灰燼。
張陽青這邊的花圈估計還在門口吧,觀衆們也很好奇,擺着這個,真的有人來做生意?
可是讓觀衆們沒想到的是,還真有人來。
這次進門的是一家三口,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
夫妻倆神色有些緊張,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張陽青發現很多細節。
這對夫妻的丈夫穿着白色外套,裏面是一件綠色的高領内衣。
奇怪就奇怪在這件内衣,哪怕再不懂穿搭的男士,似乎都覺得他穿的有些離譜。
而且領子拉得很高,都快遮住下巴,這就不免讓人懷疑,他是在刻意用這件高領衣服遮擋什麽。
大概率是因爲事發突然,随便找一件衣服穿着,根本就沒時間管合适不合适。
這位丈夫在進門的時候,還小心的查看四周,似乎确定沒人跟來才跨進大門。
妻子也不像是什麽正常人,她頭發蓬亂,面色陰沉,牙齒不斷咬着嘴皮,可能是咬的比較重,流出了些許血液,讓她那紅潤的唇瓣更加鮮豔。
這還可以理解成過度緊張,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天選者們都有些不解。
妻子非常用力的抱着懷中的女兒,但她的指甲很長,女兒身上出現了一些被掐進去的血痕。
就算再怎麽要保護女兒,也不至于這樣吧?
張陽青反倒是覺得,與其說是保護女兒,倒不如給人一種‘鎖死’的感覺。
就好像把某個可怕的東西限制住,她要是放手那才危險。
接下來就是那看上去正常,但也很不正常的女兒。
面對母親這麽用力的抱住,女兒應該會喊疼才對。
可是女兒卻絲毫不在意,仿佛身上的傷痕不是自己的一樣。
她手裏抱着的兩隻耳朵都被扯斷的玩具熊布偶,臉上露出了天真無邪的表情。
要是在其他地方,這種不哭不鬧的小女孩看上去是很不錯。
可是大晚上的父母把她帶到這麽詭異的店鋪,她父母的精神都是高度警惕。
她居然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這怎麽能不詭異。
這個時候更加詭異的事情出現,天選者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晚上哭多了,眼睛出現了問題。
不列颠國的天選者亨特居然看到這隻沒有耳朵的玩具熊布偶在朝他眨眼睛。
就眨了那麽一下,轉瞬即逝。
亨特是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這隻沒有耳朵的玩具熊布偶真的在眨眼。
可後續,熊布偶就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很難讓亨特判斷出自己是不是看錯。
不過經過幾次折騰,亨特也想明白,在這種詭異的地方開門做生意,進來的人有問題那很正常,進來的人若是沒問題那才恐怖。
客人的數量不少,亨特也是強裝鎮定的在詢問他們需要用紅底拍照,還是藍底。
一家三口的丈夫開口回答:“老闆,我們想用紅底拍照,最快什麽時候能拿到照片?”
被顧客這麽一問,亨特哪裏知道什麽時候能拿到照片。
不過這幾位客人似乎要比其他客人要懂。
于是他硬着頭皮說道:“加急的話明天白天吧,不急的話就明天晚上。”
能說出這點,已經能夠判斷亨特還是有點适應自己的身份。
反正明天要給其他人送照片,規則總該會告訴自己怎麽做吧。
亨特一直在觀察這一家三口,想要看他們是不是對自己有敵意。
作爲鍵盤俠,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打法。
亨特很厲害的一點,就是他會複盤。
就是每次搞完一個流程,都會有一段休息時間,他就會用鍵盤俠的視角去噴自己哪裏做的不夠好。
也就是他這麽做,發現了自己曾經的問題。
在亨特複盤上一輪,得出一個結論:怎麽判斷進門的顧客是不是要殺自己,就要看他們的注意力。
如果這個顧客打量四周,言語的重點在拍照和價格之類,就說明他确實是來拍照。
要是這個顧客在打量自己,對于拍照的事情不是很上心,那麽說明他多半就是爲了殺自己而來。
這也是所謂的微表情,作爲上班族,察言觀色是基本技能。
哪怕公司老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知道老闆需要什麽。
想到這裏,亨特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沒有特長。
這一家三口顯然一直在觀察周圍的情況,和聊關于拍照的問題,對自己并不是很在意。
所以亨特懸着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當得知他們還主動要用紅底之後,亨特就知道這單是生意。
隻不過那丈夫希望亨特早點弄出照片,他們有急事,亨特确實是沒辦法。
既然是紅底,那麽就觸發了脫衣服的條件。
這次亨特學聰明了,就告訴他們,隻有穿這裏的衣服才能夠拍出效果,這麽說的話,顧客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
畢竟這裏是照相館,這一家三口也隻能按照亨特的說法去做。
其實到這個階段,亨特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等一家三口都換好衣服,亨特也把背景紅布弄好。
奇怪的點就在于,這次拍照出奇的順利,三位顧客按要求拍完照,就付了定金。
隻不過在最後走的時候,一家三口的丈夫囑托亨特,他明天中午會來取照片,如果他不來的話,麻煩亨特送往一個地址。
亨特想着反正明天可能還要給小醜顧客送照片,到時候一并送了就是。
所以也沒想太多,答應了下來,畢竟這就是他的生意。
而這一單,就這麽神奇的拿下了,顧客也很配合,讓亨特覺得簡單的有些可怕。
三位顧客走了之後,亨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亨特習慣性的在他們走過的地方仔細檢查,特别是更衣室。
因爲每一位顧客都可能觸發規則1。
【規則1:本店在12點後營業,淩晨6點關門,在關門的時候,請确保顧客沒有留下任何物品在店内,否則你會很危險。】
亨特需要時刻記住顧客身上有沒有少東西。
特别是那看上去詭異的小熊,亨特還仔細觀察過,那女孩走的時候确實帶走。
這種細節亨特是不可能忽略。
檢查了一番,亨特确實沒有發現顧客遺留下來什麽,這才稍微安下心。
别看亨特現在表現的還行,但他獲得的情報太少,隻能照着規則辦事。
張陽青這邊就不同,當這一家三口說要用紅底拍照,張陽青似乎已經猜到他們的目的。
用紅底拍照代表着想要知道死亡結果,也就是說,這一家三口的夫妻倆似乎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危險,所以才來拍照。
不過這次張陽青沒有收額外的價錢,因爲這家三口看上去很複雜,他也不敢保證裏面的關系就是自己看到的這樣。
張陽青隻是一個天選者,又不是神仙。
很多東西不能光看表面。
等照片洗出來,估計就能看出點什麽。
“難道這一把,我要扮演好人?”
張陽青突然想到這個麽一個問題。
以前,天選者所扮演的角色多半都是有問題的角色。
基本上都是不計後果的在做事情,甚至都不用按照正常人的常識去判斷對錯。
這次估計就不是那麽回事,準确的說,張陽青覺得自己這次也不是什麽純粹意義上的好人,隻是對一部分人來說,他會是好人。
對于另一部分來說,是不是‘人’那都未必。
按照規則要求,張陽青在每位顧客離開之後,也是檢查了下照相館。
在确認顧客沒有留下來什麽之後,繼續等待顧客。
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到了深夜4點30分,不少天選者的眼睛都開始紅腫幹澀起來,因爲他們在前面哭過一段時間。
如果不及時清洗的話,視線将會越來越模糊。
所以天選者們除了張陽青,都很不情願的進入洗手間。
亨特就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洗,絕對不能兩隻眼一起閉着。
馬丁和羅伯特比較聰明,找到一個容器,在洗手台打了點水就出來洗。
畢竟規則隻是說【不要在洗手間長時間閉着眼睛】,出來不就沒事了。
老油條自然能夠想到很多奇妙的東西。
張陽青是沒哭,所以除了熟悉的疲倦感,沒太大的異常,就沒有去洗。
随着時間越來越晚,外面寂靜到可怕,這個時候其實有些天選者已經不安起來。
按照規則1的說法,深夜6點就要關門。
如果是在以前的怪談,那時候進入的天選者都盼着時間快點結束。
可現在的天選者,希望别這麽快結束,因爲規則上明确提到收入很重要。
自己現在才來幾個客人,而且交的也都是訂金,就這麽點收入夠什麽?
又不是每一位天選者都像張陽青這麽坑,他們拿到的錢其實也就是三次訂金。
畢竟那位女顧客和冷漠臉顧客,很多天選者都沒有拿到錢。
張陽青現在的收入可謂獨一檔,哪怕他接下來不做生意都要比其他天選者要多的多。
可是賺錢嘛,誰嫌自己賺得多。
一直沒有客人來,店裏十分冷清。
每當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天選者們都會下意識的去門口查看,隻要肉塊掉的不是自己店門口,那自己就不會有危險。
也導緻亨特這樣的天選者,就直接蹲在門口,以防萬一。
要說張陽青膽子有多大,他是爲數不多敢坐在店裏休息的天選者。
臨近五點的時候,外面的街道出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