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搬家換房的人有點多,一點也不起眼,倒是省了一些洗房錢,主要是少了麻煩。
輕靈想立即改造整個宅子,早弄好早享受,又擔心元寶心裏難受。
好在元寶是個通透豁達的性子,一再表示房子售出即與她再無關系,還仗着對宅子更熟悉,主動幫着參詳設計。
她對輕靈說,雖然這裏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但外祖父和娘親都先後身故在評價地方,後來又全是不好的記憶。
那對狗男女住過的地方,她其實一點也不留戀。
别說隻是砌了幾堵牆新開了幾扇門,就是拆了另建也無所謂。
何況她未必再回京城,回來了不是還有輕靈家可以白吃白住嗎?
于是在大家的共同參與設計下,住房改造加速進行并很快完工。
邢家舊宅隔了成前後兩個部分,和主宅成了三個相對獨立又互相連接的格局,稱主宅、中院和北院,用夾道連了起來。
主宅就是她們原來的宅子,除了在後面開了一個隐蔽的小門,格局基本沒變。
中院位于主宅和北院中間,由奶娘一家住着,有隐蔽的小門通往夾道。
北院的大門還開在以前的位置,外面看不出什麽變化,隻是裏面格局變了。
分給王嫂和阿寄一家住着,也有小門通往夾道,三個小宅子既獨立又相通。
以前略顯擁擠的主宅現在長住的隻有輕靈一家和無憂大佬。
晚上阿寄和林伯父子輪流在門房值夜、青草與詩雲輪流在輕靈屋裏值夜。
無憂做爲護衛住在一進,男客客房和祖父的房子也在這裏。
婉雲和小喆住在二進,給小喆預留了書房,庫房、正堂和大小飯廳也都在這裏,也重新布置了一番。
輕靈帶着詩雲和春芽住在三進,她終于有了單獨的院子和書房,還布置了一間女客客房,現在住着元寶。
果然人少了不但清靜而且自在,無憂一個人就足夠保證安全。
休沐日的前一天,書院小考,輕靈提前交卷,學籃讓詩雲先帶回去,打算去另一條街買祖父喜歡吃的椒鹽花生和奶香腰果。
爲了盡快給小俊和杜峰教會易容術,自從正式開課以後,她們幾乎每個休沐日都要去道觀,明天剛好帶給祖父。
爲了節省時間,打算抄近道過去,這一帶都是她混熟的,閉着眼睛也能畫出地形圖和布局圖。
剛走到青梅巷口,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了下來,擋住了一半的路。
本來從旁邊能過去,可輕靈曾經目睹過一個老人從馬車旁的空隙穿過時,馬不知爲何忽然發瘋,一腳把老人踢成重傷。
從那以後她就有了心理陰影,除了她家那兩匹熟悉的馬,會盡量避免與這種不可控制的生物近距離接觸。
于是就等在一旁,左右不過一小會的事。
馬車停穩以後,先是一個随從模樣的年輕男子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一個文士裝束的中青年男子從車廂裏鑽了出來。
青年是前世的标準,中年是這個時代的标準。
他踏着凳子下了車,交待了幾句,好像在約定什麽時候接他,随從答應後上了車,馬車開始調轉方向離去。
男子站直整理衣服,輕靈看到他的面容大吃一驚,差點驚呼出聲。
她趕緊閉緊嘴巴看腳底下,裝作準備離開的樣子匆匆又瞥了一眼。
再次确認男子身份後,趕緊微微低頭,以路人甲的身份快速轉過彎。
正準備離開,想到什麽眼神閃了閃,又轉過來查看,男子的身影還未走遠,略有些急促地往青梅巷裏面走。
輕靈趕緊追上去,眼看到了前面轉彎處,再跟過去可能會被發現。
一看僅有的兩個行人,一個提着重物還背對着她,一個蹲着撿散落的花生,趕緊以最快速度爬上了一棵大樹貓進樹叢中。
然後清清楚楚地看到男子轉過彎,在左邊第三家門前停了下來開始叩門。
擔心被人發現,她從樹上溜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往前快步走。
剛準備轉彎的時候,聽到開門聲,有誇張的迎客聲響起。
輕靈看了看緊閉的院門,環視周圍一圈暫時沒人,找了一棵最近的大樹迅速爬上去,把院子裏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幸好沒有穿粉着朱,淡青色的學子服便于隐藏。
就是有人發現了,也頂多以爲誰家孩子調皮爬樹玩,年紀小也是有好處的。
一位衣着華麗的婆子熱情而誇張的聲音響起:
“哎喲,可把姑爺你給盼來了,楠哥兒天天問爹爹什麽時候來看他,我都快搪塞不住了,這不姑爺你就來了!”
“娘,是老爺來了嗎?楠哥兒,快過來,你爹來了!老爺,可把你給盼來了,你再不來,楠哥兒要認不出爹了.”
輕靈大吃一驚,這個領着小男孩急匆匆迎出來的年輕女子,居然是小琴,當年那個要死要活地給渣爹做妾的徐小琴!
異外(好命)得了她的金手指的小琴!
這麽多年,京城關于平定侯府的八卦中沒有任何與妾室有關的消息。
反而傳言平定侯對夫人情深不移癡心不悔,甯願無子也不納妾。
爲了不惹娘親煩心,也爲了不惹麻煩,她從不主動提及平定侯府,也從不主動打聽過,聽到的都是八卦傳言。
還以爲小琴聽到娘親失蹤的消息後吓得不敢進京,要麽就是進京後被打發了,還遺憾金手指被白白浪費了。
沒想到她居然在這盤踞下來,兒子都兩歲左右了!
不知是金手指有用,還是确實有些本事,她不但進京了,還找到了渣爹,還生了兒子,還住着很不錯的宅子,幾乎是應有盡有了。
可惜憑着納妾文書也沒能進侯府,而是被當外室養在外面了,否則和呂慶娘鬥鬥也能給京城的八卦增添一點材料。
啧啧啧,金手指确實有用!
剛才匆匆幾眼,小琴一如往昔清純美貌身姿婀娜,皮膚半點瑕疵也無,難怪渣爹被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