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夫人聽得驚呆了,小玉也愣愣地看着輕靈,原來事情還可以這麽辦?
輕靈看到她們已經被打動了,就繼續說:
“撇開呂慶娘,讓呂大将軍和呂貴妃看到你們的利用價值,并不是什麽壞事,将來也不會随便給小玉和高大哥定下太過不堪的親事。
在小玉的學業和前程上還會主動提供一些便利,就像對高大哥一樣。
而且以後他們肯定會阻止呂慶娘母女倆對你們的欺辱行爲。
所以伯母不用擔心,你們要麽依舊藏拙,要麽就盡快讓他們看到利用價值。
我有個主意,讓小玉争取考出好成績然後跳級,然後找一個族人聚集的時機,讓小玉光彩奪目地出現在人前。
一舉讓呂大将軍看到她的優秀,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呂夫人和女兒面面相觑,很快又連連點頭,她們已經想通了其中關節。
以前隻知道藏拙忍辱保平安,沒想還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而所謂的藏拙和忍耐并沒有給她們帶來安甯。
是啊,人們隻會打壓破銅爛鐵,如果是金子,隻會被喜愛重視。
既然藏拙和忍耐無用,那就展現自己的價值。
呂夫人隻覺自己平時的認知都被打破,還是擔心地問:
“如果呂家看到小玉的優秀肯栽培她,呂慶娘母女倆也不再欺辱我們,那小玉考上後如果被受到皇後娘娘的召見和賞賜,呂家會不會記恨我們?”
輕靈搖搖頭,笑着說:“伯母放心吧,如果将來真的考中了,皇後娘娘的召見和賞賜也隻是例行公事,并不是真的與我們有什麽特殊關系,反而會擡高小玉的身價。
我們又不是真的去國子監和太學上學,也就做不了皇後娘娘的門生,呂家還不至于連這點都看不開!”
她沒有說,呂家也隻會考慮如何将利益最大化,絕不會把一個無子的皇後看在眼裏,相反還會盡最拉攏她,免得她倒向别人,因爲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儲君之位。
爲了這個目的,其餘都是小事,都可牽就妥協。
正因爲如此,她和小玉才一定要從國子監和太學順利學成畢業,才一定要做皇後娘娘的門生,就是爲了能夠左右逢源,将來婚事不被人輕易左右。
呂夫人放下心來,找個借口幾句離開了。
她想給兩個孩子留出空間,也要好好地消化輕靈剛才的話,還要考慮接下來要怎麽做。
看到母親走了,高金玉再也等不及了,一把抓住輕靈的手:
“輕靈你快說,我們怎麽才能順利進入國子監和太學上學?”
剛才正說着,娘親就進來了,就沒敢再提。
果然如她們所料,娘親雖然同意她們通過考學提高議親時身價,卻堅決反對她們和男學子一起上學。
可她做夢都想擺脫呂家的鉗制和欺壓,又怎能甘心?
輕靈拉她坐下,把酸梅湯遞給她,自己端過另一碗一口氣喝了一半:
“别急,說渴了吧?先喝幾口,我慢慢告訴你。
我閑來無事,把《太祖律》和大周的各種學制看了無數遍,也研究透了。
我發現其中有一個空子可鑽,女子要想上國子監或者太學,還要保全自己的名聲,不影響自己的終身,就隻能鑽這個空子。”
高金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靠鑽空子上學?居然還可以這麽做?可空子在哪裏?
輕靈深谙螳臂不能擋車的道理,也從沒打算以一己之力與整個社會規則對抗。
開國帝後作古太久,影響力日漸衰微,如今的大周女子想要入國子監和太學上學,基本不可能。
聽起來好像已經無路可走。
可她不相信,太祖皇後那麽有遠見識時務,能考慮不到她離去之後,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容忍男女學子混在一起上學?
爲了不引起太過強烈的反抗,她一定暗中做了某種安排。
後來終于被她發現了其中奧妙。
其他的學院都規定學子必須正常上學參加集中授課,遵守學院的規章制度,而國子監和太學的規章制度裏面,并沒有這樣的明文規定。
它隻是明文規定,學生想要順利畢業取得監生和學士資格,隻要同時滿足五項條件就行:
一是到畢業時沒有任何違規犯法和道德敗壞行爲。
二是從入學到畢業從沒有被計過一次大過,計小過不超過兩次。
三是兩年共四次期考,每門功課都必須合格,允許補考,但補考不能超過兩次。
四是畢業大考五門必修課(經史子集策)必須全部合格,同時要有兩門達到良好或者一門達到優秀。
(策爲太祖皇後獨創,主要指辦公、從政、治理等方面的常識、能力和謀略)
五是六門選修課(琴棋書畫騎射)除了書法課,其餘并不要求必須及格,但必須有至少有一門(不含書法)達到優秀标準。
她大概也知道,藝術這東西很玄妙,天賦也很重要,能達到門門合格很難,達到一門優秀卻并不難。
而書法是讀書人最基本的能力,如果書法都不能及格,還怎麽做讀書人?
細細揣摩,這五項條件看似普通,其實飽含智慧和哲理。
也就是說,隻要能達到這五個條件,不但能做國子監和太學的學生,還不用每天上課就能順利畢業。
這一定是她老人家當年有意留下的漏洞和機會,等待有心人或者有緣人去發現。
碰巧被她發現了,那她就是有緣人,她一定會珍惜的。
高金玉聽完又疑慮又驚喜:
“這樣能行嗎?學子怎能不去學院上學呢?國子監和太學會允許我們鑽空子嗎?
如果能鑽這個空子的話,這麽多年爲什麽沒人這麽做呢?”
是啊,這麽多年爲什麽沒有人這麽做呢?
從大周四世君主啓明帝開始,已經近二百年沒有一個女子入國子監和太學讀書。
偶有考中的也沒有真正入學,更何談畢業?可見并沒有人發現這個漏洞。
輕靈心想,因爲别人并不了解太祖皇後,她做爲經曆相同的同鄉,肯定深知她老人家的種種遺憾和遠見,所以才會找出這個空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