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商淮啧了一聲,兒子這智商,他是沒什麽指望了。
顧商淮将小滾崽放下,“自己去玩吧。”
現在心情好了,不用他抱着哄了。
“裁師傅那邊說禮服差不多了,等你這次回來,去試試尺寸。”顧商淮看了看時間,拙清園的裝修也差不多了,婚禮的事情已經可以提上行程了。
這段時間下來,從最開始的激動到現在,越宴書已經沒有那麽激動的情緒了,不過想到要看的是鳳冠霞帔,她還是有期待的,畢竟這件衣服從設計到物料她什麽都不知道。
和顧商淮聊了幾句,越宴書便結束了這通電話。
“顧總現在就每天在家看孩子?”蔺陽很驚奇,如果她沒有記錯,顧總也就三十出頭?
“顧先生将自己已經榮退的人設堅持的很徹底,任何和工作相關的事情都不會參與,實驗室團建,等于工作。”越宴書解釋道,“你剛剛說的論壇請專家的事情,不用你和聞靜去請,我去就好。”
“啊?”蔺陽本來還擔心她會拒絕舉辦,沒想到連請人的事情她都攔了過去。
“我去請總比你們去請要好請一些。”越宴書隻說了這句話,并未多提其他的。
越宴書對團建興趣缺缺,但是看着那幾個年輕的研究員放松她也會覺得開心。
她們團建的地方有個天然的泳池,因爲來這裏玩的人多,所以岸邊被簡單修葺了一番,放了幾把椅子,有些地方還安置了太陽傘,甚至有自動販賣機。
販賣機裏多是飲料零食這類的東西。
希望自告奮勇去烤串,因爲他說他做過燒烤店的兼職,蔺陽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巴巴的跟了過去。
越宴書拿了一瓶可樂靠在椅背上看着在泳池裏打水仗的幾個年輕人,被她強行拽來的文景天也在她身邊坐下,他對這些沒有興趣。
越宴書微微歪頭看了他一眼,“文醫生,人生不是隻有一個目标啊,總得讓自己的人生熱鬧一些。”
文景天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年輕人,實話實說道:“已經很熱鬧了。”
“那說不定将來會更熱鬧。”越宴書喝着可樂念了一句。
“什麽?”文景天沒有聽到她這句不甚清晰的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越宴書喝完将瓶子投進一遍的垃圾桶,“就好像安亮,她生來就有自己不能拒絕的使命,但是依舊活得很鮮亮。”
其實血液問題不是她的強項,所以安龍凰的實驗還是在山裏,她偶爾聽他們開會,隻能提供一些關于神經方面的建議,卻不趕貿然去對血管,對血液的問題提出問題。
但是安閃安亮不同,她們不成上過學,從有記憶開始就要專研這些問題,可是安亮在這種生來就被規劃好的人生中,依舊敢于追求文景天。
越宴書提到安亮,文景天似乎才想到這麽一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總是在他耳邊叽叽喳喳的人。
“對一個死人要求未免太高了。”文景天笑着說道,雙手習慣性的放在口袋裏,“我畢生所願,就是徹底消滅這個殺人兇手。”
越宴書看着垂着眼眸的男人,她沒有開口勸說文景天,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外人說什麽,便能改變的。
因爲她知道,文景天會一直活着,一直活到他無法抗拒生理原因而離開這個世界。
死亡,從來不是消失,遺忘才是。
除了他,再沒有人能全心全意的記者,這個世界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叫程穎的女孩,她很樂觀,也很堅強。
越宴書想着,起身去了自助售賣機邊掃碼買了兩瓶啤酒,過來之後一瓶遞給了文景天,自己将另外一瓶打開了。
文景天沒有拒絕,打開之後和越宴書碰了一下,他極少喝酒,因爲會影響思緒,但是今天提到了程穎,他想喝一些。
“說個好消息。”越宴書笑着打斷了這種令人壓抑的氛圍,“根據這段時間的統計來看,最近一期二期的癌症發現率提高了百分之三。”不是很大的百分比,但是在全國每年上百萬的癌症發病率種,這個數字并不算小。
“好事,證明大家都開始重視起來了。”文景天和越宴書碰了碰酒瓶,
隻是看起來并不是那麽開心。
如果當初大家也會這麽注意這個問題,程穎會不會提前發現自己的病情?
這樣的設想,兩人并未做太多。
而晚上到了酒店,越宴書和他們道了晚安之後,回了房間先和老師溝通,請了幾位專家之後,又和丁院長通話,說了論壇請一批醫院醫生前去參加的事情。
丁院長是個人精,瞬間明白了越宴書的意思,沒說别的,隻是問了一句:“都請了那幾位教授專家?”
越宴書笑了笑,雙手環胸攔着酒店門口的天使雕像,“肯定是不會讓您失望的人,那時間定了我和您說,您先看一下醫院有多少人可以參加?我這邊準備邀請函給您。”
丁院長想着你請的人,必然是有些醫生請假也想去的,“你就先備着你想請的那兩位的邀請函就行了。”
“丁院長明白我。”
“行了,楚肇緒但凡有你這心眼,也不至于讓人投訴成這樣。”丁院長笑罵了一句,“不過到底是學校培養出來的人才,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越宴書指尖點了點窗子,過分?這就算是過分了?
那些人默認父母去鬧事,去投訴,去舉報的事情,怎麽不覺得自己的行爲過分呢?
“嗯,我有分寸,您放心吧。”越宴書不甚上心的說道。
微信視頻邀請亮起來,越宴書和丁院長說了聲有事便先結束了通話,在接通視頻的時候瞬間緩和了臉色,笑咪咪地看着電話那邊出現的人,“寶寶怎麽還沒睡?”
小滾崽抱着手機和媽媽說話,顧商淮卻沒有錯過她眼角還未完全收起來的淩厲,隻是他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