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敗北,程航臨的臉上似乎依舊看不到絲毫階下囚的模樣,他隻是在看着盈月。
這個他以爲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住的十三區,原來從來都在掌控他。
盈月冷眼看着程航臨,眼中是化不開的憎恨。
而曾經的程夫人此刻卻跌坐在地上,甚至不敢去看自己昔日的好閨蜜。
“程航臨所犯罪名九死不能贖罪,如果隻是讓你這麽死了,未免便宜了你。”盈月冷聲道,在她看來,就算把程航臨大卸八塊都不足以洩恨。
“你居然還活着,越小将軍的偷梁換柱果然厲害。”程航臨看向了站在盈月身邊的越昶洺,從始至終他都比不過越昶洺。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程航臨一副完全不在意的姿态。
“想死嗎?”盈月微微擡眸,“那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盈月擡手間,有兩人上前,一人鉗制住了程夫人,另外一人在她手臂上注射了針劑。
程航臨神色微變,“你做什麽?”
盈月慢慢起身,看着因爲藥效生效而逐漸痛苦掙紮的程夫人,她走過去的時候越昶洺讓人鉗制住了試圖過去的程航臨。
盈月蹲下看着身子蜷縮在一起,試圖掙紮求救的程夫人。
“放心,我不會殺她,至少現在不會。”盈月帶着淺淺笑意看着地上面部痛苦猙獰的女人,沒有絲毫的美感可言,“你表情不對,當年我被囚禁折磨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麽猙獰過,模仿了我一輩子,怎麽還沒有學會呢?”
程夫人面露驚恐,眼球幾乎要瞪出來,全身如被螞蟻啃噬,卻撓不到痛處。
她試圖向盈月求饒,卻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戲虐。
“盈月·伯納。”程航臨低吼了一聲。
盈月微微勾唇,擡手捏住了程夫人的下巴,“提議爲我舉辦家族聚會慶祝我的成年禮,協助程航臨買通廚師與宮人,我把你們當朋友,你們把我傻子。”
在程夫人試圖咬舌的時候,盈月手下突然用力卸掉了她的下巴颏,使得程夫人徹底失去了咬合能力。
“這就想死了?”盈月嗤笑,“放心,你們當初是怎麽逼我活着的,如今我當然會變本加厲的還給你們。”
她情緒穩定,甚至還帶着溫和的笑意。
卻偏偏因爲這樣,才讓程夫人更加的恐懼。
眼前這人,早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盈月·伯納了。
她更是從地獄歸來的厲鬼,戲虐着他們。
“這藥是我專門爲你研制的,不會要你的命,不過卻會讓你時時刻刻痛苦不堪,萬蟻噬心。”盈月微笑道,“不過這藥還沒有研制出解藥,我也在努力,你應該不介意做我的實驗品吧?”
盈月輕輕拍了拍程夫人的臉,“說不定哪天我做實驗的時候出現意外就讓你解脫了呢。”
盈月的手段不可謂不殘忍,可周圍的國會與内閣人員此刻卻都好似看不到一般,像是默許了這樣的懲罰方式。
“盈月·伯納,我當真是小瞧了你。”程航臨咬牙道,看着地上因爲痛苦而瘋狂撕撓自己的女人,他神色跟着陰戾了起來。
盈月起身回頭看向被鉗制着的人,“你唯一的心肝,我當然要好好招待。”
“卑賤又拙劣的惺惺相惜還真的讓人感動,你放心,她不會這麽容易死,你也不會,畢竟我還要你看着她一天天的在痛苦中掙紮,在絕望中絕望。”
程航臨雙手握拳,眼目欲裂的盯着盈月,“那就……”
“既然要算賬,不然把我的這一筆也先算一下。”越宴書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程航臨試圖發出指令的動作。
“朵朵?”一直沒有說話的越昶洺快步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臂,“誰讓你回來的?”
越宴書笑了笑,握住了越昶洺的手,“爸,他不是已經被抓了嗎?沒什麽危險的,我就是覺得不甘心,想來看看他的結局。”
越宴書說着晃了晃越昶洺的手腕,一如她年幼時向越昶洺撒嬌一般,她還是那個被越家夫妻寵愛的孩子。
越昶洺眸色沉了幾分,能感覺到越宴書指尖的用力。
越昶洺牽過她的手,始終将她護在自己身邊。
越宴書被越昶洺牽着過去,盈月神色微微一變,似乎對越宴書的出現很不滿,但是礙于越昶洺在,她并未說什麽,隻是背過了身,明顯不想見她。
越宴書也不想見她。
就算有血緣,她也沒有辦法對一個一心隻想殺她的女人有任何母女感情在。
越宴書掃了一眼地上因爲抓撓早就血肉模糊的女人,她眼中沒有絲毫同情,也僅僅隻是看了一眼。
“程航臨,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全息醫療的總設計師是誰?”
“你來就是問我這個?”程航臨此刻全身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氣息,像是将死之氣,更帶着一種陰沉,要拉着所有人共沉淪的陰沉。
“不然呢?等着我們來和你們共享天倫嗎?”越宴書諷刺道。
“程航臨,你這輩子隻做了全息醫療這一件人事,雖然這件事是程穎做的,和你關系并不大,不過畢竟出錢的人是你,我就權當是你做了一件人事。”越宴書看着程航臨,“傾世集團被全球經濟體凍結,全息醫療的使用權限受到限制,你如果告訴我全息醫療的總設計師在什麽地方……”
越宴書說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程夫人,“我倒是可以幫你給她一個痛快。”
“你覺得我需要嗎?”程航臨陰沉道,“如果早知道她是個冒牌貨,連這個項目我都不會讓她做,别人死活和我有什麽關系?”
越宴書聽着程航臨的話,一個徹頭徹尾自私自利的瘋子。
“你既然回來了,那不如就和他們這些人一起死在這裏。”程航臨陰沉沉的說道,下一刻突然甩開鉗制着他的人,“穆承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