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指揮手下的張忠發現朱瞻壑舉着望遠鏡,一直盯着碼頭的方向,于是他好奇的上前問道:“瞻壑你在看什麽?”
“看到一個熟人!”
朱瞻壑神情凝重的回答道。
“誰?”
張忠好奇的追問道,因爲朱瞻壑回答時,依然沒有放下望遠鏡。
“我堂弟朱瞻坺。”
朱瞻壑緩緩的回答道。
“竟然是他!他不是和趙王一起失蹤了嗎,難道竟然來到了天津港?”
張忠聞言也大吃一驚,他之前也聽朱瞻壑說起過朱高燧父子失蹤的事。
朱瞻壑用望遠鏡盯着朱瞻坺的身影,雖然對方穿着粗布衣,也留了短須,看起來與平時大不相同,但朱瞻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隻見朱瞻坺在碼頭的人流中走走停停,時不時還警覺的向四周看看,最後這才踩着踏闆,上了一條不大的商船。
朱瞻壑看到船舷上寫着“龜甲号”三個字,于是記在心裏,然後讓人叫來劉苛,讓他悄悄派人監視龜甲号,如果發現朱瞻坺和朱高燧的身影,立刻回來禀報。
“瞻壑,你不會是想幫朱瞻基抓住你三叔他們父子吧?”
張忠看到朱瞻壑布置完後,這才上前問道。
“我可沒心情幫他,不過我倒是對三叔挺好奇的,雖然他不肯承認給大伯下毒,但我一直懷疑刺殺大哥的人,應該就是他派去的,之前找不到他也就罷了,現在既然見到了,不如就找他問個明白。”
朱瞻壑微微一笑道。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朱高煦後天才能回來,趁現在還有時間,剛好可以找朱高燧解答一些心中的疑惑。
“如果你三叔真在的天津,那他的膽子還真是挺大的,他都逃出京城這麽久了,所有人都以爲他跑到其它港口去了,沒想到竟然還呆在天津。”
張忠這也跟着笑道。
距離朱高燧父子逃出京城,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追查他們的東廠和錦衣衛,剛開始是密集搜查天津港,嚴防他們父子從這裏出海。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朱高燧父子一直沒有出現,所以東廠和錦衣衛也将人手分派到其它港口監視,因爲在他們看來,朱高燧父子很可能不敢來天津,而是去了更遠的港口出海。
“這就叫燈下黑,所有人都以爲他們逃遠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在天津!”
朱瞻壑冷笑一聲道,若要論心計,朱高燧絕對是其中的高手。
甚至朱瞻壑懷疑,朱高燧逃出京城後,很可能哪也沒去,就在京城周邊找了個地方藏下來,等到風頭過去後,這才悄悄來到天津準備出海。
朱瞻壑派出去監視的人,很快就有了新發現,比如這個龜甲号的船主是個日本人,出身于九州島,早早的投靠大明,因此獲得了經商權,名下有幾條船,經常在大明與日本之間跑。
至于朱瞻坺,在上了船之後,也隻呆了大半個時辰,似乎和人商談了什麽,随後就下了船,然後離開碼頭去了天津城南的一座小院子裏。
天津雖然是一座新興的城市,但做爲北方最大的港口,又靠近京城,因此這裏的商業極爲繁華,更有不少商人爲了便于運輸,将作坊開在天津,這些作坊大多集中在城南。
有了作坊,自然要招收工人,于是大批貧苦的百姓拖家帶口來到天津,靠着給作坊幹活爲生,無論哪個時代,資本家都是吸血的,幹活的工匠做爲被吸血的對象,待遇并不高。
因此許多工匠就隻能在作坊周圍聚居,這樣可以省下一筆交通費用,于是城南除了作坊外,還有一片又一片的聚居區,這裏的房子大都是自發建造的,也沒什麽規劃,因此看起來亂糟糟一片,屬于天津城的貧民區。
誰也沒有想到,朱瞻坺這個趙王世子,竟然會來到天津城南的貧民區,而且他自從進到那個小院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
“世子,我懷疑趙王很可能也藏在那個院子裏!”
劉苛在向朱瞻壑禀報過後,将自己的判斷也講了出來。
“哦?你爲什麽這麽懷疑?”
朱瞻壑眉毛一挑再次問道。
“據手下人回報,趙王世子在回小院時,在路邊的一家飯館裏買了些飯菜,大概夠兩三個人吃的,因此院子裏除了趙王世子,肯定還有其它人,而唯一的可能就隻有趙王了!”
劉苛再次回答道。
“有道理,他們父子兩人一同失蹤,而且似乎也沒帶其它人,估計也不會在半路分開,這麽看來,我那位三叔還真可能藏身在那個小院子裏!”
朱瞻壑也贊同的點頭道。
“世子,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艘龜甲号在明天清晨離開港口,如果趙王父子要坐船離開,肯定會在明天早上上船,到時可以輕易的把人控制住!”
劉苛嘿嘿一笑再次道,海關可是朱瞻壑一手創建的,想要打聽一艘船的進出港記錄,對他們來說簡直太簡單了。
“好,你們小心監視,不要被發現了,明天早上如果發現三叔他們要上船,立刻把人攔下來!”
朱瞻壑當即拍闆道。
現在他在天津也被朱瞻基的人監視着,所以劉苛等人不方便在天津城中動手,但到了港口就方便多了,畢竟這裏人多船也多,再加上朱瞻壑他們的船隊也在港口,想要控制住一艘船并不是什麽難事。
劉苛答應一聲,立刻轉身離開去辦事了。
第二天清晨,天才剛蒙蒙亮,劉苛就再次求見朱瞻壑禀報道:“世子,已經确定了,趙王父子就在那座院子裏,現在剛剛離開院子,正在往碼頭這邊趕來!”
“很好,除了他們還有其它人嗎?”
朱瞻壑興奮的一拍巴掌,随即再次問道。
“沒有,隻有他們父子二人,估計是怕走露消息,所以把身邊的人都遣散了。”
劉苛再次回答道。
“太好了,等他們上了船,立刻連人帶船都給我控制起來!”
朱瞻壑吩咐一聲,劉苛也立刻領命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