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中,張皇後坐在椅子上,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就算是知道了房中藥是朱高燧送的,但這并不是毒藥,不能因此就認定朱高燧想害死朱高熾,所以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最後張皇後終于擡起頭道:“瞻壑,這件事我也拿不定主意,不如将夏尚書召來,讓他幫我們參詳一下如何?”
朱瞻壑現在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也點頭道:“好,我親自去請夏尚書!”
于是朱瞻壑來到殿外,請夏元吉再次進到大殿,然後朱瞻壑将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夏元吉聽後也是一臉驚容,他沒想到朱高熾的死竟然還有這樣的隐情。
随後夏元吉也皺起眉頭,因爲他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就算朱高燧承認了送藥入宮,但那隻是房中藥,并不是毒藥,隻要朱高燧咬死了不認罪,誰也拿他沒辦法。
“皇後、世子,這件事很麻煩,另外雖然有宮中人的口供,但也不能聽信一面之辭,最好還是找趙王證實一下,看看那種房中藥是否真的是他送給陛下的?”
夏元吉沉思良久,最後這才開口道。
“可現在如果把老三抓進宮審問,恐怕會引起許多人的懷疑,甚至可能洩露陛下駕崩的事,到時可就不好收場了。”
張皇後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道。
“其實皇後您派兵包圍了趙王府,将趙王軟禁在家裏時,趙王就應該猜到陛下出事了,不過您說的也對,現在不能抓趙王審問,否則會讓更多的人知道陛下駕崩的事。”
夏元吉說到這裏時,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朱瞻壑。
朱瞻壑也立刻領會了夏元吉的意思,現在雖然不能抓朱高燧進宮審問,但他卻可以去趙王府和朱高燧對質。
于是朱瞻壑立刻開口道:“伯娘,讓我去一趟趙王府吧!”
張皇後也明白夏元吉和意思,于是考慮片刻後,終于點頭道:“好,那就麻煩瞻壑你了,盡量試探一下老三的态度,看看他到底存的什麽居心?”
“是!”
朱瞻壑答應一聲,這才轉身離開乾清宮,至于張皇後和夏元吉他們,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估計接下來幾天都很難有休息的時間。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沿街的商販不停的叫賣,看起來一片煙火氣,整個北京城似乎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但朱瞻壑卻知道,現在的北京城外松内緊,普通百姓的生活可能不受任何影響,但是在暗地裏,東廠和錦衣衛,以及周圍的駐軍全都被調動起來,城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雷霆一擊。
很快朱瞻壑來到趙王府,隻見這裏已經被戒嚴,原來王府的侍衛,已經被張皇後派來的京營替代,整個王府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朱高燧父子也被軟禁在王府之中。
看着被圍成鐵桶一般的趙王府,朱瞻壑也有些感慨,如果不是他在軍中有些影響力,張皇後又想拉攏他幫忙穩定局面,恐怕他現在也會被軟禁在漢王府。
不過就算真的被軟禁,朱瞻壑也不會怪張皇後,畢竟自己處在她那個位子上,恐怕也會第一時間把兩個王府都控制起來,防止他們趁機作亂。
朱瞻壑手上有張皇後給的令牌,因此十分順利的進到趙王府,然後派人通知朱高燧,自己在前殿等候。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朱高燧怒氣沖沖的來到前殿,剛一見到朱瞻壑立刻質問道:“大侄子,外面的官兵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要把我的護衛都替換掉,又爲什麽把我關在王府裏?”
“三叔您就别裝傻了,這麽大的事情,别告訴我您一點察覺都沒有?”
朱瞻壑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這才瞟了朱高燧一眼道。
朱高燧聽到朱瞻壑的話也是神色一變,臉上的怒火也一下子收斂起來。
隻見朱高燧找了個位子輕輕坐下,猶豫了片刻這才試探着問道:“這麽說大哥那邊真的出事了?”
“三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當初你給大伯送美女時,不就是盼着他出事嗎?”
朱瞻壑擡眼看着朱高燧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可是我親大哥,我們一塊從小長大,我怎麽會盼着他出事?”
朱高燧矢口否認道。
“是嗎,三叔您是不是忘了,當初皇爺爺爲何将您貶爲庶人,又爲何将您囚禁在西華門?”
朱瞻壑毫不客氣的指出朱高燧給朱高熾下毒的事。
結果朱高燧臉色漲的通紅,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但他又想從朱瞻壑身上得到更多關于朱高熾的情況,所以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瞻壑,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當初我的确做過錯事,可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對大哥是一片赤誠,同時也是爲了想彌補以前的錯誤。”
朱高燧說到最後時,也露出一副誠懇的表情。
不過朱瞻壑卻知道,自己這位三叔演技極佳,他的話絕對不能輕信。
“三叔,您和我說這些沒什麽用,我今天來找您,是想問您一件事!”
朱瞻壑感覺時機也差不多了,于是終于步入正題道。
“有什麽事伱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但你也得告訴我,大哥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朱高燧先是拍着胸脯保證,随後又提出自己的條件,他雖然猜到朱高熾出事了,但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更不知道朱高熾現在已經駕崩了。
“大伯現在的情況不勞您操心,隻是我很好奇,當初您給大伯送了美女,後來又給大伯送房中藥,到底是什麽居心?”
朱瞻壑忽然開門見山的問道,同時雙眼也在觀察着朱高燧的神情變化。
“什……什麽房中藥?瞻壑你到底什麽意思,我怎麽會送那種東西給大哥?”
朱高燧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卻矢口否認房中藥的事。
“三叔,大伯身邊的海濤都已經招供了,而且還願意和您當面對質,您難道還想否認?”
朱瞻壑聲音冷峻的質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