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躲在側殿,悄悄讓人送來一桌子美味佳肴,搓了搓手就準備開吃。
當初在宗人府的時候,朱高熾一度瘦了一小半,幾乎都快接近正常人的體型了。
但很可惜,等到他恢複自由後,身體卻又像是吹氣球似的,在短時間内漲了回去。
以前政務繁忙時,朱瞻壑還能替他找原因,告訴他這是因爲他壓力太大,所以才變壓力爲食欲。
可是現在内閣早就承擔了大部分的政務,朱高熾也清閑了許多,這下他再也沒有其它的理由,所以朱高熾幹脆就直接承認,自己就是貪吃,看到美食就走不動道。
所以現在朱高熾已經對身上的肥肉放棄抵抗了,愛怎麽長就怎麽長吧,反正他不在乎。
不過就在朱高熾剛夾起一塊烤鴨,還沒等他放到面餅裏,就見殿門被人猛然推開,然後隻見太子妃張氏氣沖沖了闖了進來。
看到妻子進來,朱高熾也吓了一跳,他自己可以不在乎身上的肥肉,但太子妃卻十分在乎,因此這段時間一直督促他減肥,更親自控制他的飲食,否則朱高熾也不會跑到側殿偷吃。
“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偷吃?”
太子妃看到桌前的朱高熾,氣的大步上前怒吼一聲。
“夫人息怒,我錯了,但我發誓,這真的隻是第一次,而且我還沒吃就被你抓住了!”
朱高熾急忙放下筷子,隻是說話時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卻還是禁不住偷咽了一下口水。
“我才懶得管你這些,咱們兒子出事了!”
沒想到太子妃竟然不是來抓朱高熾偷吃,而是爲了朱瞻基而來。
“什麽?瞻基他怎麽了?”
朱高熾一愣,随即關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從武英殿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裏,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問他他也不說,估計很可能是挨罵了。”
太子妃焦急的說道。
“挨罵?不會吧,父皇可從來沒有罵過他。”
朱高熾聞言更加驚訝,畢竟朱瞻基可是朱棣一手帶大的,一向都是寵愛有加,在他的記憶裏,還從來沒見過朱棣罵過朱瞻基。
“怎麽不會,瞻基早就不是父皇最寵愛的孫子了,這件事别人都知道,就伱裝着不知道,甚至不想着幫兒子想辦法,反而還和别人的兒子走的那麽近!”
太子妃瞪着朱高熾氣呼呼的斥道。
“你……”
朱高熾被妻子的一頓搶白怼的啞口無言,最後隻得無奈的道。
“瞻壑才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怪你天天在瞻基耳邊念叨這些,才讓他和瞻壑搞成現在這樣。”
“你還有臉說,要是你願意幫瞻基一把,他也不會事事都隻能靠自己,這次父皇罵他,很可能就是和朱瞻壑有關!”
太子妃看到丈夫非但不幫自己的兒子,反而還替别人說話,當即氣的眼紅道。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瞻基,問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再說!”
朱高熾也有些不耐煩,說完邁步就出了側殿。
朱瞻基雖然已經成年,但他是皇太孫,因此依然住在宮裏。
朱高熾很快來到朱瞻基居住的宮殿,問了宮人才知道,朱瞻基回來後就把自己關進書房,誰也不肯見。
于是朱高熾來到書房,親自上前敲門。
不過還沒等朱高熾開口,就聽裏面傳出朱瞻基的怒吼道:“滾出去,我已經說過了,誰也不見!”
“瞻基,開門,是我!”
朱高熾沉聲說道。
這下書房中一陣沉默,過了片刻之後,房門終于被打開,露出一臉憔悴的朱瞻基。
“怎麽了這是,在你皇爺爺那裏挨罵了?”
朱高熾進到書房,并且親手關上房門,這才關切的問道。
“沒有,如果皇爺爺罵我倒是好了。”
朱瞻基低頭回答道。
正是因爲朱棣連罵都沒罵他,而是讓他自己回來閉門思過,這讓朱瞻基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件事絕不是挨幾句話就能過去的。
“到底怎麽回事,你老老實實的全都告訴我!”
朱高熾聞言也覺得不對勁,于是神情嚴肅的命令道。
“我……”
朱瞻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敢隐瞞,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當得知朱瞻基竟然把手伸到錦衣衛裏,甚至一度架空了指揮使劉勉時,朱高熾也氣的一拍桌子怒道:“瞻基你糊塗,錦衣衛怎麽能随便插手?這可是犯大忌的啊!”
“我……我當時并沒有想那麽多,而且之前瞻壑他不也統領錦衣衛嗎,甚至連東廠都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所以我就……”
朱瞻基這時頗爲委屈的道。
但沒等他把話說完,朱高熾就打斷他道:“那怎麽能一樣,瞻壑當初是奉了你皇爺爺的命令,前去錦衣衛牽制紀綱,後來建立東廠,也同樣是你皇爺爺吩咐的,可你……”
朱高熾說到最後,本還想再罵兒子幾句,但看到朱瞻基一臉委屈的模樣,罵人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了。
“算了,你應該已經知道錯了,我也不罵你了,你皇爺爺最後怎麽處置你的?”
朱高熾最後無力的擺了擺手,這才再次問道。
“皇爺爺沒說,隻是讓我回來好好反思一下,不過我估計這次的事肯定沒完。”
朱瞻基再次老實的回答道。
“難怪你回來後悶悶不樂,你皇爺爺沒有處置你,反而說明他心中很生氣,甚至對你十分失望。”
朱高熾說到這裏歎了口氣。
朱瞻基從小就跟着朱棣長大,幾乎沒讓朱高熾替他操過心,這也是他們父子間的感情比較淡漠的主要原因,卻沒想到朱瞻基成年了,反而讓朱高熾替他操心了。
“父親,我走的時候,瞻壑還在武英殿,皇爺爺肯定會問他要如何處罰我,到時他肯定不會說什麽好話,以我的估計,這次皇爺爺對我的處罰肯定很重!”
朱瞻基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幾分憤恨之色,以前隻有他才有資格和朱棣單獨商議事情,可是現在這個特權卻被朱瞻壑奪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