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病重,這個消息也讓朱瞻壑心中頗不平靜。
其實早在當初還沒遷都時,姚廣孝的身體就已經不太好了,所以當時把開始把手中的權力交還給朱棣,甚至連手中掌握的一批探子,也交給朱瞻壑,成爲東廠的班底。
後來遷都到北京,姚廣孝更是深居在慶壽寺中,基本不再理會朝政,平時也很少與人接觸,隻是偶爾會見一見朱棣或朱瞻壑等人。
而且在這期間,姚廣孝的身體也時好時壞,可以說是小病不斷,朱瞻壑去探望他,好幾次都見到對方卧病在床,人也越來越消瘦。
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姚廣孝已經八十多歲了,身體的機能日漸衰弱,哪怕一點小病,也會極大的加重他身體的負擔,因此姚廣孝的身體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對于姚廣孝,朱瞻壑一向十分敬重,這種敬重甚至超過了他對朱棣的敬重,而且在他看來,這世上如果說有人能理解自己這個穿越者的話,那麽姚廣孝絕對是其中一個。
所以現在聽到姚廣孝重病的消息,朱瞻壑在悲傷之餘,也有一種迫切的想要回去的想法。
朱棣估計也猜到了朱瞻壑的想法,因此他在信的最後,告訴朱瞻壑如果他想回來,可以将日本行省的事情交給楊允、朱勇、劉榮和張芾等人,然後和張輔一塊回來,畢竟現在日本的局勢僵持,他和張輔也沒必要再留在九州了。
對于是否要回去這件事,朱瞻壑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雖然現在日本行省已經穩定下來,但這種穩定是建立在三方局面僵持的情況下,萬一日後有了什麽變故,這種穩定會立刻被打破,甚至演變成一場大戰。
因此朱瞻壑并不放心現在就離開,當然了,他走不走沒關系,畢竟他對戰局的影響不大,但張輔如果離開,那影響可就太大了。
雖然張輔走了,軍中還有朱勇、劉榮和張芾等人,但三人都各有缺點。
朱勇就不用說了,太年輕,經驗也不足,唯一的優點就是爵位夠高,能夠鎮住場面。
劉榮是員老将,也是張輔的副手,倒是可以代替張輔,但劉榮的能力還是比張輔差一些,以前也曾經有過敗績,所以把大軍交給他,朱瞻壑還是不放心。
至于張芾,指揮水師倒是讓人放心,但如果敵人攻入九州内部,張芾能發揮的作用就很有限了。
但如果不回去的話,朱瞻壑又怕見不到姚廣孝的最後一面。
據朱棣信上所說,姚廣孝這次的病十分嚴重,甚至偶爾昏迷,宮中的禦醫已經全都派過去給姚廣孝診治了,可依然沒有太大的起色。
朱瞻壑心中猶豫不決,最後越想越是煩躁,索性就邁步出門,來到碼頭上散散心。
九州被朱棣命名爲日本行省,大宰城也被朱瞻壑改了名字,現在叫安東城,這裏的港口也得到了重建,比之以前擴大了數倍。
而且整個港口對外開放,最初是一些朝鮮的商人前來做生意,後來又吸引了一些倭國商人。
甚至現在出現了一些大明的商人,當然大明的海禁還沒有放開,這些大明的商人肯定都是走私商,但朱瞻壑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們按照要求納稅,他就當沒看見。
看着安東港中進出的各色船隻,朱瞻壑也有些感慨,雖然現在進出的船隻還不多,但随着大明慢慢放開海禁,相信日後會有更多的大明商人來到這裏交易。
“是時候了,九州已經變成我大明的日本行省,倭寇之禍也徹底的解決了,那麽海禁也應該廢除掉了!”
朱瞻壑輕聲自語道。
說到這裏,他忽然很想立刻回去,上書朱棣早點把海禁廢除,畢竟早一天開海,就能讓大明的海貿早一點走上正軌。
不過就在朱瞻壑站在碼頭上陷入沉思之時,忽然被旁邊的一陣吵鬧吸引了注意力。
朱瞻壑扭頭看去,隻見自己的護衛攔住一名日本僧人,似乎要将他抓捕起來。
“去問一下,那個僧人犯了什麽事?”
朱瞻壑眉頭一皺,立刻讓身邊的人前去詢問。
雖然大明占據了九州,但也不能随便欺壓倭人,而且無論大明還是倭國,僧人的身份都十分特殊,再加上他又因姚廣孝的事而煩惱,因此這個僧人也引起了他的好奇。
很快就有侍衛快步跑來禀報道:“世子,那個僧人身帶長刀,不像是正經僧人,而且還想靠近世子,因此才被我們抓了起來。”
“一個帶刀的僧人?”
朱瞻壑聞言也十分驚訝,想了想這才吩咐道:“将他帶來!”
“是!”
侍衛答應一聲,很快就有一隊侍衛将僧人押送了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侍衛拿着一柄倭刀,應該就是這個僧人帶來的。
“大明的将軍,你爲何無緣無故的将我抓來?”
沒想到這個僧人竟然用有些生硬的漢話,向朱瞻壑質問道。
“咦?你竟然懂得漢話?”
朱瞻壑好奇的打量了對方幾眼。
隻見這個僧人穿的破破爛爛的,但年紀并不大,約有二十多歲,個子在倭人中算是比較高的,和普通明人差不多,長相普通,但一雙眼睛卻頗爲明亮,哪怕面對朱瞻壑時,這個僧人也依然敢表達自己的憤怒,看樣子膽子也不小。
“這沒什麽稀奇的,我不但懂漢話,而且還懂梵文!”
年輕僧人似乎對朱瞻壑的輕視頗爲不滿,當即再次說道。
“我想起來了,佛家的經書由中原傳到日本,你們這些僧人要念經,當然要懂得漢話。”
朱瞻壑聞言一拍腦門道。
其實朱瞻壑不知道,在這個時代的日本,一個博學的僧人,不但要懂漢語,甚至還要會做漢詩,所以隻要是有名的僧人,他們的漢語水平都相當的高。
“将軍,伱還沒有回答我,爲何要把我抓起來?”
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僧人這時卻不依不饒的問道。
“你一個佛門弟子,講究的是慈悲爲懷,爲何要身帶長刀,難道說你是準備要殺人嗎?”
朱瞻壑指了指侍衛收繳的長刀,向青年僧人反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