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要見自己?
這個消息也讓朱瞻壑有些驚訝,雖然宋禮是他親手送進诏獄的,但除此之外,兩人并沒有太多的交集,反而之前還因爲海運和漕運發生過沖突,所以朱瞻壑也想不明白,對方爲何會想見自己?
不過雖然好奇,但朱瞻壑并沒有立刻去诏獄,而是先去了吏部,與夏元吉商量了一下海運官船商用的事。
夏元吉對這件事早就贊同,現在得知朱棣也同意了,自然更沒有異議,他和朱瞻壑商量了一下執行這件事的具體細節,到時戶部也會派人去見張芾,雙方共同執行這件事。
最後朱瞻壑離開戶部時,天都已經快黑了,他這才轉道去了诏獄。
剛到诏獄,劉勉立刻親自跑出來迎接,十分熱情的道:“世子您可算來了,這幾天不見您,我們辦事都心裏沒底!”
“别和我說這些客套話了,那個宋禮要見我幹什麽?”
朱瞻壑直入正題問道。
“不知道啊,宋禮已經被判了死罪,秋後就要問斬,結果這兩天忽然說想見世子,我本來不想理他,但又想到他畢竟做過尚書,怕他真有什麽事情,所以才派人通知了您。”
劉勉這時也一臉疑惑的回答道。
“走,帶我去見他!”
朱瞻壑也不想亂猜,直接吩咐道,反正見到宋禮一問知道了。
于是劉勉親自帶路,很快就來到宋禮的牢房外,劉勉也十分知趣的帶人退開了,隻留下朱瞻壑一人站在牢房門外。
牢房中的宋禮這時也看到了朱瞻壑,也立刻站了起來,目光複雜的看着他道:“你終于來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
朱瞻壑沒有客氣,直接冷冰冰的問道,對于宋禮這個瘋子,他沒有任何的好感。
“太子怎麽樣了?”
宋禮直盯着朱瞻壑問道。
朱瞻壑聞言也是心中一沉,沒想到宋禮要見自己,竟然是想打聽朱高熾的情況。
不過仔細一想,朱高熾與三大殿被毀有關的事,除了朱棣外,也隻有他和宋禮兩人知道,所以宋禮隻能向他打聽。
“你既然這麽關心我大伯的情況,爲何不早點把那封書信毀掉?”
朱瞻壑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問道。
“不管世子伱信不信,三大殿的事真的與太子無關,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那封書信是幾個月前寫的,連我自己都快忘了,直到被錦衣衛搜出來,我才想到大事不妙。”
宋禮這時一臉誠懇的回答道。
朱瞻壑一直觀察着宋禮臉上的表情變化,感覺對方不像是在說謊,但就算是真的,也不會打消朱棣心中的懷疑,更不會對局勢産生什麽影響。
“世子,陛下雖然隐瞞了太子的事,但我知道,以陛下多疑的性格,肯定會對太子産生猜忌,你能不能告訴我,陛下到底要如何處置太子?”
宋禮這時快步上前,雙手抓着牢房的栅欄,再次懇求道。
“讓你失望了,因爲我也不知道皇爺爺要如何處置大伯!”
朱瞻壑歎了口氣,随後實話實說道。
“這怎麽可能,整件事都是你查出來的,而且你還掌管着東廠,陛下對你也最爲信任,你怎麽會不知道陛下如何處置太子?”
宋禮卻根本不信,說到最後聲音也變得有些高亢。
“我已經不再掌管東廠了,因爲我替大伯求情,皇爺爺收走了我手中的權力。”
朱瞻壑歎了口氣解釋道,雖然他不喜歡宋禮,但在朱高熾這件事上,兩人竟然又奇妙的處于同一戰線。
“這……”
宋禮聞言也驚的目瞪口呆,他被關押在诏獄之中,根本不知道朱瞻壑竟然會幫朱高熾求情,而且還因此失去了掌管東廠的權力。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皇爺爺已經派大哥回南京了,要他接替大伯鎮守南京,至于大伯,則要趕來北京,估計皇爺爺要當面處置他。”
朱瞻壑雙手一攤,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講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陛下召太子來北京,這說明陛下肯定十分惱火,到時太子肯定會受到重罰,都怪我!都怪我!”
宋禮聽後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失誤,竟然牽連到朱高熾,如果因爲這件事,導緻朱高熾的太子之位發生什麽變故的話,那他可就是千古的罪人了。
朱瞻壑能體會宋禮的心情,在他們這些讀書人心中,朱高熾的确更接近一個聖君的标準,至少比朱棣這個粗暴的武夫強多了,所以許多文臣都把希望放在朱高熾身上。
可是現在因爲宋禮,導緻朱高熾牽連到三大殿的案子中,這件案子往大了說,甚至比謀反還要嚴重,所以朱棣如果對朱高熾産生猜忌,說不定真的會動搖朱高熾的太子之位。
“我覺得你多想了,我爹去了天竺,我三叔又被貶爲庶人,除了大伯外,皇爺爺根本沒有其它人可選了!”
朱瞻壑看着自責的宋禮也有些不忍,于是出言提醒道。
“對啊,陛下隻有三個兒子,他根本沒有其它的選擇!”
宋禮聞言眼睛一亮,興奮的一拍栅欄道。
不過宋禮的話音剛落,忽然就直勾勾的盯着朱瞻壑,目光也變得有些吓人。
朱瞻壑剛開始不明白宋禮的意思,直到對方的眼神中露出殺氣時,他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道:“宋禮,你不會是擔心我會威脅到大伯的太子之位吧?”
“若太子因此獲罪,太孫恐怕也無法繼位,如此一來,整個大明也隻剩下你最有資格了!”
宋禮目光幽幽的說道。
“你……”
朱瞻壑十分無語,這宋禮是不是關在诏獄的時間長了,腦子被關出毛病來了,這麽離譜的事也能想得出來?
“算了,随你怎麽想吧,不過今天我既然來了,也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朱瞻壑最後一擺手,這才向宋禮問道。
“什麽事?”
宋禮看向朱瞻壑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警惕,因爲他懷疑朱瞻壑的心機深沉,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借着三大殿的事打擊太子殿下,從而爲自己上位創造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