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的航行,海運的糧船終于抵達了天津港,這一路上還比較順利的,雖然遇到幾次風暴,但都不算嚴重,隻有一艘糧船出了點問題,損失了一些糧食,但在正常的損耗之内。
看着遙遙在望的天津港,朱瞻壑也心中激動。
别的不說,光是海運的時間就遠比漕運要短,他之前研究過漕運,知道漕運十分消耗時間。
比如最遠浙江一帶的漕糧要運到北京,最快也要兩三個月的時間,而且這還是現在運河暢通的情況下。
據後世的史書記載,到了清朝時,因爲運河堵塞,漕運的速度更慢,從浙江到北京,甚至需要花費五個月的時間,如果遇到糧船擱淺,那就更加遙遙無期了。
相比之下,海運卻快捷的多,從劉家港到天津,如果在最佳的時期出海,甚至隻需要十天就能抵達,哪怕慢一點,半個月到一個月也足夠了。
“當然建議用漕運代替海運的人,都是一幫鼠目寸光之人!”
朱瞻壑氣呼呼的道。
越是了解海運,越是發現海運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哪怕有張榮胡作非爲,海運也絕不是漕運能夠替代的,所以朱瞻壑現在懷疑,當初朱棣是不是被人蒙蔽了?
糧船在天津的港口緩緩停靠,朱瞻壑站在船頭,忽然看到碼頭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沖他一邊揮手一邊高叫道:“世子!殿下!小人想死您了!”
“馬安?”
朱瞻壑看到碼頭上的人也十分驚訝,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馬安。
船隻靠岸,沒等朱瞻壑下船,馬安就飛奔到船上向他行禮道:“小人參見世子!”
“你怎麽跑到天津來了?”
朱瞻壑驚訝的問道。
當初朱瞻壑派馬安掌管印刷作坊,後來他猜到要遷都,趁着别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于是朱瞻壑又派他去了北京買地。
别管是田地還是房産,隻要價格合适,全都買下來,畢竟這可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卻沒想到馬安不在北京,竟然跑到天津來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小人已經備好了酒菜,爲世子您接風洗塵,到時再給您詳細講一講北京這邊的事。”
馬安眉開眼笑的道,整個人看起來胖了不少,看樣子他在北京的日子還不錯。
既然有接風宴,朱瞻壑本想叫上張芾和齊先生,但糧船到港,他們要和當地的官員交接,根本分不開身,所以朱瞻壑隻好自己和馬安來到港口的一座酒樓。
雅間之中,馬安早就讓人準備好了豐盛的酒菜,多日不見,他還是一副馬屁精的模樣,一邊拍朱瞻壑的馬屁,一邊伺候他吃東西。
“行了,你也坐下吃吧,順便把你來北京後的經曆講給我聽!”
朱瞻壑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于是指着對面的位子命令道。
馬安答應一聲,小心的坐到朱瞻壑的對面,然後把自己來北京後的經曆詳細的講了一遍。
當初朱瞻壑猜到朱棣馬上就要遷都,趁着别人還沒有察覺,說服漢王妃派人來北京買田産,當時一共派了幾個得力的管事,馬安是其中之一,主要是負責幫朱瞻壑私人買地。
當馬安他們他們來到北京時,這邊的田産價格還不高,于是他們四處出擊,打着漢王府的旗号瘋狂買地,哪怕比市價高一兩成,他們也會十分痛快的掏錢。
所以當時北京的不少大地主,都将馬安這些王府管事當成冤大頭,一個個争搶着把名下的土地高價賣出去,從而賺一筆不小的差價。
但僅僅一個多月後,遷都的消息傳來,北京城的地價應聲而漲,之前賣地的人也都是頓足捶胸,一個個後悔的要命。
可惜再後悔也沒用,畢竟買家可是漢王府,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去漢王府鬧事。
另外除了漢王府外,朱勇家裏也提前來到北京買田産,不過成國公府比較低調,畢竟國公府畢竟與王府不一樣,還是需要注意一些影響。
“等等,伱們在北京買田産,你怎麽跑到天津來了?”
朱瞻壑這時不解的問道。
“世子您有所不知,陛下宣布遷都的消息後,北京這邊的田産價格瘋漲,而且南京那邊的勳貴、官員也都反應過來了,全都一窩蜂似的跑到北京買地,現在北京的地價已經被擡到天價了,甚至有人囤積居奇,手裏有地也不賣,導緻現在有錢也買不到地了。”
馬安說到這裏一拍大腿,臉上卻滿是興奮之色,畢竟他們之前已經買到足夠的田産,對于漲價自然樂見其成。
“我明白了,北京那邊的地買不到,所以你們就跑到天津這邊買地來了!”
朱瞻壑當即醒悟過來,立刻猜到了馬安出現在天津的原因。
“世子您英明,天津是北京的門戶,日後隻要遷都,天津的地位肯定也會水漲船高,而且小人聽說世子您重啓海運,天津港肯定會更加興盛,所以才提前跑來買田産。”
馬安再次興奮的道。
“臭小子還挺機靈,怎麽樣,現在天津的地價漲了多少?”
朱瞻壑眉飛色舞的問道。
之前下西洋,又要支援朱高煦,導緻王府現在也十分缺錢,要不是之前把南京那邊的地賣了,恐怕現在都沒錢在北京這邊買地。
“田地漲了五成,宅院漲了一倍,北京那邊漲的更多,我現在看到北京的地價都感到心驚,就算是最普通的一所宅院,一般人恐怕就算把自己賣了也買不起啊!”
馬安說到北京的地價時,也是驚歎連連,幸虧他遇到朱瞻壑這個好主人,讓他給王府買田産的同時,也用私房錢給自己買了所宅子,否則就算他是王府的管事,恐怕也買不起北京的住宅。
“買不起就對了!北京城的房子,本就不是給普通人準備的!”
朱瞻壑撇嘴道。
這話可不是他說的,而是後世一句公認的話,甚至有人算過一筆賬,一個普通人想要在北京買房子,如果光靠死工資的話,恐怕得從唐朝一直幹到後世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