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在九真港宴請下西洋的官員,隻見他身居主位,右邊坐着鄭和,左邊則是張忠,而在張忠旁邊,則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常威。
剛開始船隊的官員也有些不理解,畢竟常威剛入軍中,資曆很淺,又不像張忠那樣是漢王的子侄輩,怎麽會坐在上位?
不過很快就有知情的人将常威的出身講了出來,當然最重要的是,常威的妹妹已經與漢王世子訂婚,所以算起來常威也是半個漢王府的人。
得知了這一消息,酒宴上許多人都用羨慕或嫉妒的目光看向常威。
畢竟常家雖然顯赫,但卻早已經沒落了,卻沒想到在常威這一代,竟然又攀上漢王府的高枝,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
面對衆人的目光,常威顯然很不自然,畢竟他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振興家族,而不是靠自己妹妹的婚事上位。
因此在酒宴上,常威也顯得坐立不安,希望這場酒宴能早點結束。
“常兄,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
張忠發現了常威的異常,于是笑呵呵的湊過來低聲問道。
“這些人的目光的确讓人不舒服。”
常威實話實說,他和張忠之前一塊上船,在船上同甘共苦,也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其實你不必在意這些人的目光,你妹妹嫁給瞻壑,本就是一樁良緣,而你也注定是瞻壑的大舅哥,這個身份伱無法改變,與其在意這些,還不如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張忠笑着低聲勸道。
做爲過來人,張忠早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我明白,多謝張兄!”
常威聞言點了點頭,向張忠道謝道,終于感覺好受了一些。
等到酒宴結束,楊士奇安排鄭和等人休息。
趁着這個機會,常威這才單獨找到朱高煦行禮道:“拜見王爺!”
“嗯,你妹妹嫁給瞻壑,咱們也是親家了,你以後就跟着我幹吧!”
朱高煦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對常威吩咐道。
“這可不行,我還要下西洋,沒有朝廷的命令,我不可能留在交趾啊?”
常威聞言也露出爲難的神色,當初他想投靠朱高煦被拒絕,現在好不容易尋了個正式的官職,自然也不願意輕易放棄。
“誰說讓你留在交趾了?我也要下西洋,你們船隊有一半的人馬,本就是要劃到我手下的。”
朱高煦得意一笑道。
“您也要下西洋?”
常威聞言大吃一驚,顯然并不知道這件事。
朱高煦下西洋這件事,本來知道的人就很少,船隊中除了鄭和與王景弘等少數幾個高層外,連常威這些中層将領也不知道。
“我不光要下西洋,而且還要去獅子國和天竺,在那裏打下一片屬于我朱高煦的江山社稷,怎麽樣,你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做個開國功臣?”
朱高煦倒是十分耐心的解釋道,這也就是常威是自己兒子的大舅哥,換做别人,他肯定沒有這麽好的耐心。
常威聞言更加震驚,沒想到朱高煦竟然還有這麽驚人的計劃。
緊接着常威就猛然醒悟道:“難怪瞻壑要把我安排到下西洋的船隊中,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
“你明白就好,其實去天竺也是瞻壑幫我出的主意,畢竟呆在大明根本沒有我的用武之地,你也一樣,就算入了軍中,可錯過了靖難之後,想要憑軍功封侯簡直難比登天!”
朱高煦說到這裏,看向常威的目光中竟然露出幾分同病相憐之色。
常威也知道朱高煦說的是實話,對于一個武将來說,最大的機會就是跟随明主,立下開國之功,比如太祖皇帝的淮西勳貴,以及現在陛下的靖難功臣。
他出生的太晚了,上面的兩個機會都沒有趕上,但他又是幸運的,因爲遇到了朱瞻壑,爲他創造了眼前這個機會,隻要跟随朱高煦去天竺,照樣可以立下開國之功。
想到這裏,常威當即點頭道:“謝王爺的賞識,常威願爲王爺效犬馬之勞!”
如果放在之前,常威可能還會猶豫一下,但剛才在酒宴上,張忠的話提醒了他,他本就是朱瞻壑的大舅哥,這個身份無法改變,與其在乎别人的目光,還不如好好利用這個身份。
另外常威也想到,如果朱高煦要在海外立國,那麽朱瞻壑肯定就是未來的太子,自己的妹妹就是未來的太子妃,日後還會是皇後。
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身爲皇後,背後沒有強力的娘家支持可不行,就比如他的另一位姑母,就嫁給了前太子朱标,而現在自己的妹妹,也要重新走上這條路。
看到常威點頭,朱高煦也高興的勉勵了他幾句,随後這才讓他回去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裏,鄭和他們的船隊就暫時停靠在九真港,主要是将朱高煦的手下安排上船,同時也要将朱高煦的船編入到船隊之中。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鄭和他們經驗豐富,最終花費了十天的時間,這才終于讓朱瞻壑的船隻融入到整個船隊之中。
也就是在這十天之中,朱高煦一起下西洋,并且前往獅子國和天竺的事,終于在船隊中傳開了。
這讓船隊的上下都極爲震驚,特别是對于軍中的将士來說,有人興奮,想要追随朱高煦做從龍的功臣,有人則暗自擔憂,怕自己被選中,畢竟他們的家人都在大明,并不願意背井離鄉。
對于船隊中的反應,鄭和與楊士奇都有所預料。
整個船隊約有軍隊兩萬多人,其中有一萬人要劃分給朱高煦,如果劃分的人都不願意留在天竺,恐怕會給留下很多的隐患。
所以鄭和與楊士奇商量後,又請示過朱高煦,這才在船隊公開招募前往天竺的人員,一切以自願爲主,不過隻要願意去天竺,軍中的将官立刻官升一級,同時還有豐厚的賞賜,就算是普通的士卒,每人也可以在天竺獲得三百畝良田。
如此優厚的待遇,立刻引發船隊的熱議,甚至有不少人當場報名。
等到船隊準備啓航,馬上離開九真港時,就已經有七千多人報名,雖然還未報滿,不過楊楊士奇也不着急,反正在抵達天竺後,無論願意與否,都要有一萬将士留下。
隻是眼看着船隊就要啓航了,從京城快馬加鞭趕來投靠朱高煦的張興,卻一直還沒有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