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朱高熾也不傻,很快感覺到朱瞻壑好像很希望他們見一見朱悅燇,這讓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感覺奇怪。
出于對朱瞻壑的信任,朱棣最後點頭道:“好吧,宣崇陽郡王觐見!”
随着朱棣的點頭,立刻有宦官飛奔而去。
朱悅燇暫時被安置在西華門居住,因此也很快接到消息,跟着宦官進宮。
當朱悅燇踏進武英殿,朱棣和朱高熾也一起看向他。
結果隻見朱棣猛然站了起來,眼睛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旁邊的朱高熾也瞪大一雙肉縫眼,從朱瞻壑認識他這麽久,還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瞪的這麽大。
“崇陽郡王朱悅燇,拜見吾皇萬歲!”
朱悅燇神情忐忑,似乎十分緊張,也并沒有發現朱棣和朱高熾的異常,快步上前行禮道。
直到這時,朱棣和朱高熾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随後又看向朱瞻壑,他們總算知道朱瞻壑爲何一定要他們見一見朱悅燇了。
“咳~,不必多禮!”
朱棣在震驚過後,很快也恢複了冷靜,隻是看向朱悅燇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懷疑。
“謝陛下!”
朱悅燇這才站直身子。
看着對方這張酷似朱允炆的臉,朱棣和朱高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大殿中竟然陷入到一個短暫的尴尬之中。
“崇陽王,皇爺爺聽說你被谷王囚禁的事,怕你受到驚吓,因此特意召你進宮詢問。”
朱瞻壑急忙打圓場道。
“多謝陛下關心,臣雖被囚禁,但谷王畢竟是我叔父,因此也并沒有太爲難我。”
朱悅燇聞言也急忙再次向朱棣說道。
“沒有就好,伱父親的身體怎麽樣,平時還喜歡看書嗎?”
朱棣終于把目光從朱悅燇臉上移開,随便找了個話題問道。
“父親身體很好,每天最少抽出兩個時辰用來看書,偶爾也會出去與蜀中的文人聚一聚。”
朱悅燇立刻回答道。
“呵呵,你爹還真是個蜀秀才,不過這樣也好,若谷王多向你爹學學,也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朱棣先是欣慰的一笑,随後又歎了口氣道。
蜀王朱椿自幼好學,喜歡讀書寫文章,連朱元璋都稱他爲“蜀秀才”,可惜與他一母同胞的朱橞,卻與蜀王截然不同。
“十九叔的确是罪大惡極,臣鬥膽問一句,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他?”
沒想到朱悅燇竟然主動問起朱橞的情況。
“你覺得朕會怎麽處置他?”
朱棣忽然笑了笑反問道。
“這個……”
隻見朱悅燇猶豫了一下,随後這才開口道。
“臣以爲十九叔雖然犯下謀逆之罪,但畢竟是太祖皇帝的兒子,陛下的兄弟,因此還請陛下開恩,饒過十九叔一命!”
“咦?谷王都逼着你假扮建文帝,而且還要拉你爹下水,你現在竟然還幫他求情?”
朱棣聞言驚訝的看向朱悅燇問道。
“陛下恕罪,十九叔畢竟是我父王的親弟弟,而且他雖然囚禁了我,但也并沒有把我怎麽樣,想來還是念着親情,因此我也不希望十九叔因此送掉性命!”
朱悅燇最終一咬牙再次道。
對朱橞的處罰才剛剛下達,他顯然并不知道朱橞隻是被貶爲庶人。
“你和你爹還真像,都是個仁厚的性子!”
朱棣點頭誇贊道,随後和朱悅燇聊了幾句家常,又勉勵了對方幾句,這才讓朱悅燇回去休息。
目送着朱悅燇離開武英殿後,朱棣立刻看向朱瞻壑問道:“這就是你讓朕見他的原因?”
“啓禀皇爺爺,胡濙在第一次見到崇陽王時,也吓了一跳,随後又想到建文帝的兒子朱文奎,年齡與崇陽王相差并不大,因此才将他帶回京城。”
朱瞻壑立刻實話實說道。
“這不可能吧,朱悅燇是蜀王的兒子,怎麽可能變成建文帝的兒子?”
朱高熾聞言卻一臉懷疑的問道,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立刻去宗人府,将宗族名冊拿來!”
朱棣立刻吩咐道。
不一會的功夫,就有宦官将皇族名冊送了過來。
朱棣親自翻看,朱高熾和朱瞻壑也都湊了過來。
宗族名冊不但記錄着朱氏皇族每個男丁的姓名,而且還有出生年月等信息。
朱棣很快就從名冊上找到了朱文奎和朱悅燇的名字,當即開口道:“朱文奎生于洪武二十九年,而朱悅燇則生于洪武二十六年,他比朱文奎隻大了三歲!”
“父皇,朱悅燇先出生,如此說來,他應該不可能是朱文奎吧?”
朱高熾聞言眼睛一亮道,朱悅燇出生時,還沒有朱文奎,因此應該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那可未必,宗族名冊上的年齡,都是各家親王上報的,虛報幾歲誰也看不出來,而且就算沒有虛報,原來的朱悅燇也可能被人偷梁換柱,畢竟隻差三歲而已,年齡越大越看不出差别!”
朱棣說話時,眼睛中也閃爍着幾分銳利的鋒芒,他顯然已經對蜀王産生了懷疑。
“這……蜀王叔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吧?”
朱高熾聞言也皺起眉頭,他對蜀王的印象很好,兩人都是愛書之前,以前蜀王進京城時,都會給他送許多珍藏的書籍。
“高熾你記住,在咱們皇家,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朱棣冷哼一聲再次道。
“可萬一朱悅燇隻是湊巧與建文帝長的像呢,畢竟咱們都是太祖皇帝的血脈,長得像也很正常。”
朱高熾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件事,總感覺太過離奇。
“皇爺爺,其實大伯說的也有道理,隻憑崇陽王的長相,并不能确定他就是朱文奎,更不能因此就懷疑蜀王,這件事咱們最好還是從長計議!”
朱瞻壑這時也開口勸道,他生怕朱棣一個沖動,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朱悅燇殺了,萬一對方真的和朱允炆沒有關系,那可就死的太冤了。
聽到朱瞻壑的話,朱棣也終于冷靜下來,蜀王畢竟是他的親兄弟,沒有确實的證據前,他可以懷疑,但卻不能随意給他們定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