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朱瞻壑迷迷糊糊的醒來,睜開眼就看到面前有兩張笑得十分猥瑣的大臉,吓的他大叫一聲,兩個拳頭就打了過去。
隻聽兩聲慘叫同時響起,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瞻壑你幹什麽,怎麽一見面就要打人?”
“就是,我們好心的叫你起床,你怎麽還打我們?”
另一個熟悉的聲音也跟着抱怨道。
朱瞻壑從床上跳起來,這才看清是張忠和朱勇這兩個家夥,兩人各自捂着眼睛一臉的幽怨。
“伱們兩個搞什麽?大早上跑我這裏也就算了,還笑的那麽猥瑣,我還以爲你們兩個想非禮我呢?”
朱瞻壑看清是他們兩個,這時才終于松了口氣。
“呸,你又不是美女,我們非禮你幹嘛?”
張忠揉着眼睛抱怨道。
幸好朱瞻壑剛睡醒時手腳無力,打的倒不是很疼。
“你們兩個怎麽來的這麽早,吃早飯了嗎?”
朱瞻壑一屁股坐回被窩裏,本想叫孫若微給自己穿衣洗漱,卻想到她被母親叫去幫忙了。
“我陪我娘來的,早飯還沒吃。”
張忠第一個回答。
“我也是陪我娘的,早飯隻吃了幾口。”
朱勇也跟着回答道。
“你們兩家的消息還挺靈通啊,這麽快就知道下西洋的事情了!”
朱瞻壑聞言也不禁贊歎道,不用問也知道,兩位國公夫人肯定是爲了下西洋的名額來的。
“聽你這麽說,外面的傳言是真的了?”
張忠聽到朱瞻壑的話也是一愣,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動的問道。
“傳言都是怎麽說的?”
朱瞻壑好奇的問道。
“從昨天開始,也不知道哪傳出的消息,說你在朝中立了大功,陛下賞賜給你一些下西洋的随行船隻名額,據說數量還不少,現在全都握在漢王妃手中,我娘聽到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這才帶我們來打聽消息。”
朱勇搶先回答道。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傳言肯定是漢王妃讓人放出去的。
“瞻壑你快告訴我,這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張忠再次向朱瞻壑求證道,這麽大的事情,他必須親耳聽到朱瞻壑承認才行。
“沒錯,這些傳言都是真的,皇爺爺賞賜給我五十艘船的名額,也就是說,除了鄭和他們的官船外,我還能額外組織五十艘船,随同船隊一起下西洋!”
朱瞻壑點頭道。
“我的天哪!五十艘!”
張忠聞言也激動的全身發抖,随即再次一把抓住朱瞻壑叫道:“瞻壑,咱們三家把這些名額分了吧,隻要去一趟,咱們三家就再也不缺錢花了!”
“你怎麽和我娘一樣貪心?”
朱瞻壑無語的看着張忠,這家夥不但長得像女人,有時一些行爲也和女人差不多。
“就是,張忠你小子也太貪心了!”
朱勇也跟着起哄,說着他轉向朱瞻壑認真的道。
“瞻壑,你給我十個名額,這十艘船的收益,我給你一成怎麽樣?”
朱瞻壑一捂臉,朱勇這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小小年紀都學會賄賂人了!
“你們兩個都先消停一會,我讓人準備早飯,咱們三個邊吃邊聊!”
朱瞻壑懶得再搭理兩個損友,叫來其它的侍女幫自己穿衣梳洗,然後送來了三人的早飯。
“你們兩個都别太貪心,皇爺爺雖然給了我五十個名額,但我打算盡量多拉一些人進來,所以每家占的名額肯定都不會太多。”
朱瞻壑一邊喝着香米粥一邊向張忠兩人說道。
“拉那麽多人幹什麽?”
張忠不滿的抱怨道,朱勇也是一臉不懂的表情看着朱瞻壑。
人越多,每家能獲取的利益自然就會大爲減少。
“海禁懂不懂,我那五十個名額,其實已經踩到海禁的線上了,隻有拉更多的人進來,到時大家的力量聯合起來,律法才不能責衆,這樣有了第一次,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朱瞻壑耐心的解釋道。
後世有句名言: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世上的一切律法。
朱瞻壑對這句話十分贊同,海貿的利潤可不止一倍,隻要讓各家勳貴們嘗到海貿的甜頭,就絕對無法再停下來,到時打破海禁隻是遲早的事。
“有道理,還是瞻壑你想得長遠!”
張忠很快想明白了朱瞻壑的話,當即一拍桌子贊同道。
朱勇倒是沒想那麽多,但他知道既然張忠也贊同,那他就隻需要跟着随大流就行了。
張忠和朱勇在朱瞻壑這裏呆到下午才走,兩位國公夫人也在漢王妃的招待下,吃過午飯才一同離開。
而且兩位國公夫人走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喜色,剛回到家,兩家的管事就四處打聽買船買貨的事,這下終于證實了傳言的真實性。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金陵城中的貴婦們聞風而動,三五成群的全都往漢王府跑。
漢王妃剛開始還十分高興,畢竟這些貴婦見到她,一個個都表現的無比恭敬,恭維的話更是一套連着一套,身爲女人,誰不喜歡被人捧着?
但很快漢王妃也有點招架不住了,畢竟這麽多貴婦,她一個人根本見不過來,無奈隻得把郭側妃也叫來,幫着她應付這幫瘋狂的貴婦們。
春和宮。
傍晚時分,太子妃張氏氣沖沖的找到朱高熾抱怨道:“父皇到底是怎麽想的,爲何把參與下西洋的名額這種事,交給漢王府去做?”
“這件事本就是瞻壑向父皇提出來的,而且瞻壑前段時間接連立下大功,父皇也一直沒有什麽正式的賞賜,剛好就把那些名額賞給他了。”
朱高熾一臉無奈的放下手中的三國,擡頭對妻子解釋道。
這件事他也是事後才聽别人說的,不過朱高熾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畢竟以朱瞻壑的功勞,也的确該有這樣的賞賜。
“瞻基才是長子長孫,父皇老是這麽寵着瞻壑算什麽事?”
太子妃再次抱怨道。
之前她還以爲朱瞻壑不足爲慮,可是現在朱瞻壑的表現越來越優秀,已經讓她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威脅。
“話不能這麽說,父皇對瞻基也挺重視的,永樂大典的事不就一直交給他負責嗎?”
朱高熾再次說道。
“既然重視瞻基,爲什麽不把下西洋的名額分給我們一些?”
太子妃再次把話題拉了回來。
今天太子妃的大嫂來宮裏見她,委婉的表達了一下想要下西洋名額的意思,可是現在太子妃自己都沒有,又怎麽可能給自己的娘家?
“你啊,就是心眼太小,父皇賞賜給瞻壑的東西,你這個長輩也想要,說出去還不夠丢人的。”
朱高熾終于忍不住說道。
在朱高熾心中,朱瞻壑即是他的侄子,又是他的忘年交,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朱瞻壑在他心中的份量,比朱瞻基這個親兒子都重。
“丢什麽人?那可是五十艘海船,光靠漢王府能吃得下嗎,那根本就是給漢王府拿去收買人心的!”
太子妃卻氣的眼圈發紅,别人不理解她也就罷了,連丈夫也向着外人,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那算什麽收買人心,隻是因爲這種事父皇不方便出面,所以才讓瞻壑幫着分配一下名額,你要是想要的話,就去老二府上轉一轉,我相信弟妹肯定願意給你幾個名額的!”
朱高熾也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挑明了太子妃的心思道。
“什麽叫我想要?我們才是長房,那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
太子妃也拿出女人無理攪三分的氣勢,叉着腰怒聲道。
“我的确是老大,但老二和老三也是咱爹娘的孩子,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可能一點東西也不給兄弟留吧?”
朱高熾倒是挺有耐心,這時再次開導妻子道。
“我……”
太子妃也被說的啞口無言,最後氣呼呼的坐到朱高熾身邊,竟然生起了悶氣。
“行了,你就别生氣了,我知道今天大嫂進宮了,估計就是和你說這件事,你如果想要,就直接去找弟妹說說,咱們都是一家人,隻要你開口,弟妹肯定不會拒絕!”
朱高熾再次耐心的勸道。
“你怎麽不去?”
太子妃還在生悶氣。
“你看你這說的什麽話,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去見女眷?”
朱高熾也有些生氣了。
“我……我就是不想看見老二家那趾高氣揚的樣子!”
太子妃還是不服氣的道,但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她可是太子妃,大明未來的皇後,從來隻有别人求她,她什麽時候求過别人?
“你還說别人趾高氣揚,也不看看你自己,記得當初在燕王府時,你和老二、老三家相處的都挺好的,可是後來呢,自從你做了太子妃,就差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人家忍了你這麽多年,現在你向别人低個頭怎麽了?”
朱高熾忍不住吐槽妻子道。
不過就在朱高熾的話音剛落,忽然隻見一個宦官飛奔而來禀報道:“啓禀太子,陛下忽然将漢王召到武英殿,聽……聽說又打起來了!”
“什麽?”
朱高熾聞言一下子跳了起來,也顧不上問原因,邁步就往武英殿趕去。
與此同時,朱瞻壑也在火急火燎的趕往皇宮,他也是剛接到消息,朱高煦好像是犯了什麽錯,惹得朱棣暴跳如雷,搞不好又會來一場父子間的拳腳友好交流大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