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施雯胸口微微起伏,氣息不穩,語氣急切的質問道:“你把希希帶到哪去了?”
季森一怔,“什麽意思?希希不見了?”
“不是你帶走的?”溫施雯瞳孔微縮,她了解他,他做過的事情不會不承認,但若不是他才更讓人擔心。
季森的心也提了起來,“我一直在開會,發生什麽事了?”
溫施雯臉色很難看,“希希被人帶走了,小秋說是你們季家的人,她還在生病……”
“别急,我先打個電話。”季森匆忙拿起桌上的手機。
衆人面面相觑,滿眼困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助理趕緊進來清場,“會議暫停,大家先去忙吧。”
很快辦公室裏就隻剩溫施雯和季森。
電話響了十幾秒才被接通。
季森開門見山的問:“孩子是不是在你那?”
聲音冷沉。
季夫人對他的态度很不滿,“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是不是你讓人把孩子帶走了?”季森又問了一遍。
那邊還沒回答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季森心頭一縮,沉聲問:“在哪?”
“還能在哪,當然是在家,如果真是我們季家的骨肉怎麽能流落在外……”
沒等季夫人把話說完季森就把電話挂了。
溫施雯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口,“希希在哪?”
季森擰着眉道:“在季家,我去把她帶回來,你安心在家等。”
溫施雯立刻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了,我媽行事有點偏激,你去反而更容易刺激她。”季森握着她的肩膀安撫:“你放心,我會把希希完好無損的帶回來,相信我。”
溫施雯沒辦法,再擔心也隻能答應。
季森讓助理親自把她送回家,然後自己驅車回季家。
……
季夫人氣得把手機摔了,胸口氣結,“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我這麽做不都是爲了他好嗎!”
傭人默默降低存在感,不敢吭聲。
孩子的哭聲驚心動魄,季夫人聽着更煩。
保姆實在沒轍,“夫人,這孩子一直哭,怎麽哄都哄不好,估計是找媽媽……”
季夫人冷冷的打斷道:“找什麽媽媽,從今以後她沒有媽媽!”
保姆不敢多言,繼續哄人。
季森一路闖了幾個紅燈趕回來,風塵仆仆的進門,聽見撕裂般的哭聲胸口一窒,心髒似是被人狠狠掐着。
他疾步過去從保姆手裏把人抱過來,壓下所有的怒氣,拍着小家夥的背輕聲哄着:“爸爸來了,不哭不哭。”
希希哭得嗓子都啞了,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漲得通紅,兩眼淚汪汪,看着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盡管季森很生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帶回去,其他的事情再說。
“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不哭了。”
希希認得季森,在他懷裏感受到了安全感,哭聲漸漸減弱,兩隻小手死死的扒着他胸前的衣服,委屈的抽噎着。
季森抱着人轉身剛要走,季夫人就上前攔住他,強勢的開口:“不能把人帶走!如果真是我們季家的骨肉絕不能流落在外!溫施雯能給她最好的生活條件嗎?”
季森沉了沉眸,怒火積滿了整個胸腔,若不是怕吓着孩子他早就大發雷霆了,“孩子是施雯生的,誰都沒有權力把孩子搶走。”
季夫人絲毫不退讓,振振有詞道:“孩子在我們家才能得到最好的生活,溫施雯那個當媽的也不會那麽自私吧?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放棄撫養權……”
季森厲聲打斷她:“媽!你也是母親,怎麽變得這麽冷血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打着爲我好的借口做盡傷害我的事,這就你口中的‘爲我好’,看着我每天活在痛苦中你很開心嗎?”他嘲諷的扯着嘴角,語氣很淡,但壓迫感很強,“我小時候你不管我,現在卻非要插手我的婚姻,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任你操控的傀儡。”
季夫人被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太陽穴突突的跳着,“你現在是鐵了心要和我作對是不是?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你這個不孝子!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門一步試試?”
吵架的動靜屬實有點大,偌大的别墅裏蕩着回音,傭人都吓得埋頭不敢看。
隻有季森面不改色,“我說了,除了溫施雯,這輩子我不會和任何人結婚,你就當我不孝吧,我已經對不起她了,再把孩子搶走,我還是人嗎?”
“這孩子是不是你的還不一定,别送上門給别人養孩子!”見他态度堅決,季夫人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就算不是我的又怎樣?我照樣當成親女兒養。”
他抱着希希繼續往門口走。
季夫人氣不過,這口郁氣堵在胸口怎麽也咽不下,手上動作比大腦先一步作出反應,将手邊的一瓶紅酒砸了過去。
“砰——”
紅酒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碎片亂濺,鮮紅的液體在白色地闆上流淌開,刺眼極了。
季森聽到身後的動靜下意識護緊懷裏的人,被砸碎的瓶口往他後腦勺飛濺過去,頓時劃開一道鋒利的口子,血紅的液體滴落下來,染紅了他的襯衫領口,分不清是酒還是血。
季夫人也愣了幾秒,眼底閃過錯愕和悔意,但她的強勢不允許她低頭,“你走了就别回來!有本事以後都别回季家!沒有季家你能有現在嗎?”
希希被周圍的聲音吓到了,好不容易緩下來的情緒再次失控,号啕大哭起來。
季森充耳不聞,摸摸希希的小腦袋,學着溫施雯哄人的樣子哄她:“沒事沒事,不是兇你,我們回家找媽媽,乖。”
走到門邊時,他停了下腳步,冷漠的啓唇:“季家的東西我一分不要,以後我和季家也沒有任何關系,我會報答你們的生育之恩,至于其他的情分,到此爲止。”
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
他絲毫不帶猶豫的離開,剛才還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季夫人無力又狼狽的跌坐在地,瞳孔染上猩紅,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