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苓蹙了蹙眉,環顧了一圈,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唐桀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姜苓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了,開口問:“這是你的房間?”
“嗯。”唐桀嗓音低沉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傷成這樣不在醫院好好養傷出來亂跑?”
他把枕頭豎着拿起來墊在她背後。
姜苓看着他不說話,目光冷靜。
容貌還和以前一樣,但身上的氣場不一樣了。
唐桀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聲音不自覺的輕柔下來,“姜姜,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是我讓你受委屈了,我……”
姜苓蓦地打斷他的話,清冷的杏眸微微眯了下,“你到底是在喊‘姜姜’,還是‘江江’?”
唐桀愣了片刻,似是有些驚訝,試探的開口道:“你記起來了?”
“記起什麽?”姜苓輕挑着眉尾問。
唐桀的喉嚨滾了一下,“小時候的事情。”
姜苓蹙眉,“你小時候就認識我?”
唐桀的眸底有一抹失落飛逝過,很快又恢複如常,“我們在孤兒院就認識了,你告訴我你叫‘江江’,江水的江,你喜歡吃水果軟糖,喜歡唱歌彈琴,喜歡星星,最喜歡的花是滿天星,對牛羊肉過敏,最讨厭吃藥……”
她的習慣,他記得比自己都清楚。
姜苓詫異的看着他,難怪,從第一次見面起,他的喜好就跟她一樣,原來不是巧合,而是刻意。
可是她卻完全沒有印象,對于五歲前的記憶,就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一般。
唐桀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那個時候你還很小,不記得也正常。”
他一直都沒有跟她提起過小時候的事,是因爲他查到她被姜家催眠過,丢失了一段記憶,也曾詢問過催眠師,被強制催眠的人如果強行回想那段記憶,會對大腦造成損傷。
所以他甯可姜苓永遠也不要想起來。
“你小時候怎麽會在孤兒院?”姜苓疑惑的問道。
他不是唐家唯一的繼承人嗎?
唐桀面色平靜的回答:“九歲那年,我媽生病去世後,我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姜苓沒想到是這樣,說了聲“抱歉”。
“你不用說抱歉,我隻是想告訴我,我愛的人隻有你,唐家對我而言什麽都不是。”唐桀幽深的眸光望進她眼底,認真而虔誠,“我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姜苓抿了抿唇,心下動容,眸中蕩起漣漪,她不想瞞他,“可我不是姜苓,我是……另一個她。”
唐桀擰眉,有些不敢相信,“另一個她?”
她點了點頭,“嗯,你愛的人是姜苓,不是我,她有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她們是一個人,但又不是,性格喜好截然不同,隻是共用一個身體一段記憶。
或許是從小受的委屈太多了,姜家施加了太多的精神壓力給她,讓她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這個人格随心所欲,清高孤傲,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也不受任何人限制。
唐桀消化了半分鍾才啓唇道:“怎麽會不是你,你們就是一個人,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愛你。”
“可是我現在不愛你。”姜苓直言不諱的向他陳述這個事實。
唐桀握住她的手,帶着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那你給我個機會,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好不好?”
姜苓又問:“如果我永遠不會愛上你呢?”
唐桀遲疑了幾秒,嘴角抿起淺淺的弧度道:“那也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
姜苓沉默不語,她好像知道爲什麽另一個她會輕易愛上唐桀了,這樣的男人确實讓人拒絕不了。
他不是一味的說,而是把所有的細節都記在心裏,比姜苓自己都記得更清楚。
迎着他灼熱的目光,姜苓率先敗下陣來,别開視線,“我要回房間。”
“還在打營養針,等一下再回去,喝點粥好不好?”
說着,他已經起身從微波爐裏端了一碗瘦肉粥出來,托着防燙墊,拿了一個小瓷勺過來喂她。
姜苓有些不自在的拒絕道:“我自己來。”
唐桀避開她的手,“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姜苓的視線落在他的左手上,“你手不是受傷了嗎,要是傷口再裂開你别賴上我。”
“放心。”唐桀舀了一勺粥先放到嘴邊吹了吹,确保不燙之後才喂給她,嘴裏繼續說着:“一定讓你負責。”
“……”
有人伺候,姜苓也懶得動手。
喝完粥後營養液也正好輸完了,唐桀把醫生叫來給她拔針頭。
姜苓掀開被子下床準備離開,“我的帽子和口罩呢?”
唐桀特地把帽子的頭圍調松了些才給她,“不多休息會兒再走?一點也沒有病人的樣子。”
姜苓擡眸看他一眼,“你還不是一樣。”
唐桀默了默,接着出聲提醒道:“記得每兩天換一次藥,帽子和口罩别戴那麽緊,小心傷口,你要是再不聽話我真要把你綁去醫院了。”
姜苓淡淡的說:“你自己的傷都管不好還管我?”
“你現在怎麽這麽喜歡跟我唱反調?”唐桀凝視着她。
姜苓撐開口罩的松緊帶戴上,“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和她性格不一樣,接受不了就……”
“離我遠點”四個字還沒說完,唐桀就倏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壓低嗓音阻止道:“不許說。”
他的呼吸噴灑過來,姜苓推了推他,眼睑微垂,無比鎮定的開口說:“我要走了。”
“嗯。”
就在姜苓以爲他會松手時,他忽然俯身碰了一下她的唇,雖然隔着口罩,但也算親到了。
灼熱的感覺好似透過口罩傳到了唇瓣上。
姜苓的冷靜終于被打破了,眼底浮現出不悅的神色。
“你——”
唐桀故作不解的問:“怎麽了?”
眸中分明盛滿了毫不掩飾的笑意。
見她生氣了,唐桀也不敢再把人惹火,聲音蓦地溫和下來,低醇又磁性的低音炮響起:“太久沒抱你了,沒忍住,抱歉,我下次盡量克制。”
姜苓瞪他,“你要是克制不住,我可以幫你。”
“怎麽幫?”唐桀誠心發問,精緻的眉眼輕揚,莫名多了幾分蠱惑的意味。
不過姜苓沒有被他迷惑,趁他不注意,擡腳踩了他一下,用勁兒還不小。
唐桀配合的露出吃痛的神情,“嘶,這麽狠心?一點也不念舊情?”
姜苓收回腳,淡漠的說:“我又不是她,有什麽舊情可念?”
唐桀極輕的歎息一聲,糾正她說:“你就是她,隻是性格變了而已,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都記得對不對?”
“不記得。”姜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否認道。
“所以你之前說非我不嫁的話也不算數了?”
姜苓錯過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下意識的反駁:“我什麽時候……”
剛說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了。
唐桀抱着她的手收緊,尾音稍稍上揚,“嗯?說完。”
“誰知道你是不是胡說八道的,松手,你别逼我再踩你一腳。”姜苓威脅道。
唐桀正要說什麽,門鈴聲又不合時宜的響起。
姜苓用力推開他,進了衛生間。
唐桀走過去開門。
闵江悅站在門外,擡起頭直視他,第一次這麽毫無畏懼的和他對視着,甚至當面直呼其名,“唐桀,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你和那個Sugary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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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