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想的是趕緊出手,然後回去好好的睡一覺。
于是顧喬喬拿出了橄榄挂件遞給了沈老。
沈老接過來,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千錘百煉的心,卻還是有些震驚。
這是好東西。
握在手裏的時候,竟然有絲絲縷縷的暖意,讓他陣陣作痛的胸腔好受了許多。
雖然他對古玩看的極淡,但是卻不代表他不懂古玩。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合了他的眼緣。
沈老沉吟了一下,從中山裝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紙包,遞給了張毅,“這是我戴了幾十年的玉佩,是我娘留下來的,四六年的時候,替我擋了一顆子彈,五幾年的時候,又替我擋了一刀,我以爲會陪我到死,可昨晚卻忽然的碎裂了,都說禦寶軒修補技術帝都一流,你試一試吧,能修就修,不能修就算了。”
張毅震驚的打開了紙包,顧喬喬瞄了一眼,卻驚訝的發現,那玉佩竟然碎成幾十塊,這還能修補嗎?
“沈老,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修補,但是想還原不可能了……”張毅神色鄭重,實話實說。
沈老不在意的一揮手,“沒事,盡力就好。”
然後看着顧喬喬,直截了當的說,“小姑娘,這東西我看中了,你想賣多少錢?”
顧喬喬沉吟了一下,“家裏人說最低三千八……”
“額的個親娘啊,你咋不去搶呢,三千八,這麽小個東西竟然要三千八,那大門外地攤上十塊錢可以買一大把,三千八,可以買幾萬個包子勒……”
沒等沈老說話呢,一旁端着保溫杯的年輕人,瞪着兩個牛眼睛,操着魯地的口音,不可置信的看着顧喬喬。
“你看到那小青花瓶沒,你給三萬個包子,你問問老闆,他換不換?”顧喬喬指着一個擺在多寶閣上的一個小瓶子問道。
衆人一起看向張老闆,張毅一攤手,表示他很無辜。
“我給你十塊錢,你不用一把,你買回一個這十八羅漢來,今天這挂件我就白送給你。”
顧喬喬雖然沒生氣,但是心血凝結的作品被人這樣貶低,還是不舒服的。
“額的個親娘唉,你這小姑娘不但漫天要價,還牙尖嘴利,好男不跟女鬥,我讓着你。”
說完,對着沈老眨眨眼,似乎示意沈老不要上當。
要知道,沈老付給他的工資一年還不到三百呢,又不是玉佩,竟然敢要這麽高價。
肯定是看沈老好騙呢。
就算是沈老有點錢,可是那也是要看病吃藥,都說沈家家大業大,隻有他知道,如今,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可惜,沈老沒接收到年輕人的眼神,而是哈哈的笑了幾聲,看了一眼手裏的橄榄挂件,問年輕人,“咱們還有多少存款?”
年輕人本能的捂住了斜跨的挎包,警惕的說,“麽有多少了……”
“沒多少是多少?”
“也就千把塊……”年輕人的聲音有點低。
“準确數字!”沈老的聲音有些淩厲。
“1892.73!”年輕人立馬答道。
“……”沈老猶豫了一下,眉頭皺了皺,不過還是将橄榄挂件遞給了顧喬喬,“可惜,差的有點多。”
然後對着年輕人說,“好了,這回存款保住了,高興了吧。”
年輕人嘿嘿的笑着,嘴裏碎叨叨的,“這錢可是咱們全部的身家,您要是買了那個小東西,咱們喝西北風去……”
顧喬喬怔住了。
看張毅的畢恭畢敬,她就知道這人身份跟地位絕對不低。
這樣的人,全部身家隻有這麽點錢嗎,誰信呢?
開什麽玩笑呢?
可是看到沈老幹脆利落的朝着大門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咳嗽,那個年輕人也端着水,亦步亦趨的跟着。
顯然那水應該是止咳的水吧。
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大門外,顧喬喬腦子裏一熱,開口喊到,“沈老先生,等一下……”
說着朝着門口疾步走去。
沈老停下腳步,疑惑的看着顧喬喬,“啥事啊丫頭?”
顧喬喬将手裏的橄榄挂件遞給了沈老,“存折給我吧,我同意了……”
年輕人一把的捂住了挎包,悲憤的說,“這是家主的藥錢,俺不給你這個奸商。”
“你說誰是奸商呢,我這是勞動所得,怎麽就成了奸商了?”
顧喬喬沒好氣的說道,“你再不給我,我可要後悔了。”
沈老看着顧喬喬,犀利的眼神有些暗沉,“可你不是虧了嗎?”
“是虧了……”
沈老再次的将挂件接過來,手心裏又傳來了熟悉的暖意,他不再遲疑,對着旁邊的年輕人說,“将存折給這丫頭,再打個欠條。”
他不能占這個便宜。
“額的個親娘啊,老家主啊,我們不但傾家蕩産,還要負債累累嗎?”
沈老樂了,贊許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不錯,這成語用的好,很恰當……”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沈老的氣勢忽然嚴厲起來了。
年輕人一臉悲憤的拿出了存折,又打了欠條,沈老簽了字,然後他才不甘願的将這兩樣遞給了顧喬喬,小眼刀子飛的嗖嗖的。
顧喬喬嘿嘿一笑,打開了存折,随意的問道,“密碼呢?”
“後面有,123456!”
年輕人沒好氣的開口道。
顧喬喬本能的看了一眼那存折上的名字,沈瑜。
好熟悉的名字啊。
欠條上也是這個名字。
顧喬喬皺了皺眉,卻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存折,又看了一眼已經戴上老花鏡仔細看挂件的老人一眼。
掩去了心裏的驚濤駭浪。
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氣,問年輕人,“這錢我能取出來嗎?”
“當然能啊,難道俺們還會騙你不成?”年輕人氣呼呼的說道。
顧喬喬一想,也對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于是也不矯情,利落的看了一眼欠條,期限是一年後。
會直接轉到存折上。
本想将欠條還給沈老,轉念一想,假如沈老真的是像大家說的那樣心如日月清風,他肯定不會占便宜的。
況且,沈老一點都不吃虧。
還應該說是他命好。
“沈老,這挂件您回去就戴上,别離身,相信我,對您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顧喬喬不放心的叮囑着。
沈老看挂件的繩子,是用很結實的絲線編成的,在橄榄處打了一個結,于是點頭,“謝謝丫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