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第483章 屠殺

這是陳澤眉頭一皺,認出了這顯著的特征。

那隻被虺從潘博文身上砍下來的左臂,還有懸壺宮的那些黑色騎士們,那些“改造人”發動威能時便是這般效果。

隻是并不完全相同,這“紅浩克”所展現出來的隻有肉體強化,駕禦鮮血和赤芒能量的威能,還沒有展現出那種和墨家類似的機械變形之力。

這是懸壺宮的人?

張寶勝藏着的這段記憶裏頭不是赤松子,而是懸壺宮的人?

但陳澤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太久,隻見場中的紅浩克目光一轉,看向遍地屍骸中的某處。

怵!

他如未蔔先知般炸開一道赤芒,将屍骸中某坨蠕動探頭的肉塊直接炸碎。

可随後,又是一道道身影自荒原盡頭沖來,源源不斷,如同蚍蜉撼樹般不斷沖向紅巨人浩克,又不斷倒下。

噔噔噔噔噔——

遠處隐隐有陣法光罩顯現,似乎表明這紅巨人浩克難以走脫的困境。

而那無數送死般的人影也并非無用之功,紅巨人的體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退,從一開始的随手甩出赤芒,再到氣喘籲籲,甚至隻能用肉身硬撼,撕扯。

他身下的屍骸越來越多,幾乎要壘成高山,而敵人卻永遠望不到盡頭,自視線之外湧現的速度愈來愈快。

他就像是陷入一片人海泥沼中,被一點點鲸吞蠶食,直至小山一般的屍骸轟然倒塌,将他掩埋。

而後無數道身影彼此踩踏,攀爬,直至将廢墟之中,那已經縮水至常人大小的紅浩克給拖了出來。

這時無數道身影的容貌才被清晰顯現,竟全都是剛剛一開始,自張寶勝身上長出的那張臉。

随後又是一番困獸之鬥,那紅浩克堪稱血勇,竟用某種威力巨大的招式将所有敵人一舉殲滅。

可一團團半透明似雲如霧又像光的不定靈魄接連從屍骸當中飄出,最終圍攻将那紅浩克徹底制服。

分魂之術?

見到這一幕,本就隐隐有所猜測的陳澤總算笃定下來。

先前那無數人海,應該都是源自一人的分魂所控,竟硬生生将這紅浩克給磨死了。

而後一道分魂入主其中,控制着紅浩克的身軀緩緩站起,直至.朝身爲觀衆的陳澤看了過來。

這是在看當時躲起來偷窺的張寶勝?

陳澤正在心中推測前因後果,卻被神性的觸動略微一驚。

不對!

這是在看我!

他在看我!

在張寶勝這段近半個世紀前親曆的記憶當中,所複現的一個人物居然在隔着無盡時空注視陳澤!

被引動神性的陳澤如同被激怒豎起鬃毛的雄獅一般,暗金玄焰的本相即刻現出,諸般靈妙法寶環繞周身,嚴陣以待。

隆隆隆隆隆隆隆!

雷聲再現,這段記憶畫面的場景開始坍塌,随後竟如同感染般傳播至整個夢境世界。

隆隆隆隆——

整個夢境世界都搖搖欲墜,行将坍塌!

現實世界中。

正繞着壁畫行走的陳澤腳步突頓,凝眉不語。

“怎麽了?”虺随口關切道。

“遇到了點麻煩。”陳澤低聲答道。

“很嚴重?”

“還行。”陳澤擡起一隻手,如同抹窗戶般向四周抹了一遍,

“至少我知道他畫的是什麽了。”

隻見周圍牆上,地上,所有雜亂無章,參差不齊的劃痕竟通通浮起,如同光影般從原先的載體上剝離,然後在陳澤面前重新排列組合。

就像是一幅地獄難度的拼圖,所有元素經過鏡像、翻轉、平移、旋轉.全都回到了應有的位置上。

于是一幅細節多到驚人,還原度極高,幾乎和照片一般無二的宏大畫卷展現在虺面前。

再然後是第二幅,第三幅,第四幅.

哪怕世間最頂級的畫家來到此處,見了這些畫作也會自歎不如,對其贊不絕口。

難以想象這樣浩大的工程,居然出自一個從未學習過作畫的“野人”之手,而且還是以一種如此令人驚歎的方式徹底拆解,一點點刻在石頭上。

簡直可以用奇迹來形容。

而這些生動形象的連環畫上所繪之場景正是陳澤剛剛在夢中所見,那場不知緣由的屠殺。

“哇”虺小嘴微張,好似看見了心儀的玩具般來回打量,

“這人是誰啊這麽猛!”

“不會是我們妖族的吧”

“咦好像有點眼熟”

“這不是跟那些懸壺宮的騎士一樣嗎?”

“他是懸壺宮的人?”

“啊,他居然還輸了?!”

“這是什麽,分身嗎?”

“我去!他被奪舍了?好像也不太像啊!”.

直到這段場景的末尾處,那已被附身控制住的紅浩克站了起來,看向主視角。

不同于夢中,虺并沒有自身被注視的感覺,隻覺得這是一幅畫。

“這就是他藏起來的全部記憶了?”虺見陳澤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忙問道。

陳澤沒有答話,隻是沉思着不斷點動指尖,将原本已然成型的一幅幅畫面再度拆解,而後重新組合成截然不同的元素和圖案。

“這”虺這下是徹底合不攏嘴了。

這滿山洞裏亂七八糟的劃痕線條裏,居然還藏着另一重變化!

于是在虺以及邊上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博士一同注視下,另一段幾可以假亂真的場景借由一幅幅新的連環畫逐漸成型。

夢境之中。

铮!

純陽劍鋒銳無雙,如奔雷疾走般來回轉動,将陳澤面前的場景不斷斬作飛灰。

其餘法寶虛影也随着他身上的金焰光環愈漲愈高,直至将整個夢境撐破。

雖然破碎,但陳澤的夢境之旅并沒有就此結束。

操縱夢境可是他的強項。

一陣忙碌過後,破而後立的夢境重新穩定下來。

虛空亂流中,張寶勝如一道清澈甘泉般自陳澤的葫蘆口中流出,重新凝聚成型。

“你還記得我?”陳澤向他确認了起來。

“記得。”張寶勝自顧自道,

“怎麽還不動手,拿走我的記憶?”

“我已經拿走了。”陳澤認真道,

“看來你已經忘記了。”

張寶勝有些發愣。

于是陳澤便伸手具現出剛剛見到的場景,尤其是那個紅浩克的容貌。

“你見過他?”陳澤問道。

“沒有印象。”張寶勝搖頭。

“看來你已經忘了。”陳澤解釋道,

“這是我剛剛看見的記憶。”

正如張寶勝所擔憂的那樣,随着這份記憶被他人窺視,本身也在憶起的過程中逐漸遺忘。

而這種遺忘效果的罪魁禍首,正是先前瞪了陳澤的那一眼。

此時冷靜下來以後,陳澤意識到,對方并沒有逆天到隔着無盡時空歲月看見自己。

而是一種通過神性布置在張寶勝記憶中的反制措施,陳澤不過是因爲觸發布置才受到自動針對。

就是這種通過神性造成的影響導緻了張寶勝會不斷遺忘特定記憶,遺忘涉及到某些人的關鍵記憶。

下手者顯然就是那個看向陳澤的紅浩克。

準确來說,是勝利之後,附身在紅浩克身上的那道分魂。

“但是我認識這些他。”此時張寶勝忽然出聲,指着畫面當中那無數容貌相同的屍骸道。

“他是誰?”陳澤心中已經隐有答案。

“他是.我的師父。”張寶勝的口氣并不平靜,艱難地吐出那個名字,

“赤,松,子。”

區區三個字,卻像是有無形大山壓在他的嘴邊。

果然陳澤回顧着那些屍骸以及無數雜兵的容貌。

因爲此時畫面來源是陳澤的記憶,因此并沒有受到那赤松子的詭異影響,可以随意複現觀看。

至于這場戰鬥的前因後果.問張寶勝肯定是白問,他連這段記憶都已丢失。

此外中畫面中還閃現過小孩模樣的嚴新,陳澤推測,這是張寶勝當年和師弟嚴新親眼目睹的屠殺場景。

雖然這些殘存的記憶不全,但就從僅剩的這些畫面也能看出不少信息。

首先這場屠殺的主角,赤松子和紅浩克。

這二人顯然是敵對關系,那個紅浩克能在幾十年前,天地衰退已經極端嚴重的年代展現出這份力量,顯然不簡單。

因而也更加襯出那赤松子的妖異和可怕,肯定達到了修出神性的層次。

這樣的強敵,竟是被他用那詭谲離奇的分魂之術硬生生堆死,甚至還占據軀體。

這也更加佐證,博士所言,當初所見的那縷赤松子殘魂絕對有詐。

輕輕松松就能分化出如此多分魂,随便弄出一道殘魂忽悠人還不是小事一樁?

但.這段記憶看完,陳澤隻能猜測懸壺宮和赤松子是敵對關系。

那麽懸壺宮大舉滲透針對隐仙會,甚至持有仿制玉印,就是因爲赤松子的淵源,上門前來謀奪真正的玉印?

畢竟玄之玉印本是赤松子的至寶,懸壺宮身爲對手,對其有所了解也很正常。

“爲什麽.咋害不得勁.”張寶勝仍在低聲念叨着,

“我明明已經忘掉了。”

“還沒結束。”陳澤收起思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應該還有一段記憶.最後一段。”

“那就快點吧。”張寶勝一臉慷慨赴死的神色。

但無須他催促,陳澤已經動手,将同樣藏在張寶勝意識深處的另一段記憶剝離出來。

和之前相似的連鎖反應再度顯現,可這回陳澤有了經驗,提前反制住了赤松子的布置,讓記憶畫面得以順利重現。

這回展現在陳澤眼前的是一個大房間,幾個巨人或站或立,姿勢不一。

不.陳澤很快反應過來。

不是房間大,也不是裏面的人大,而是這段記憶的主人,當時的窺視者張寶勝太矮。

這段畫面顯然是從門縫中窺得,兩側有厚厚的黑邊遮擋,也許是年紀太小,手不夠長扶不穩,視角時常晃動。

房間内的裝潢是民國風格,木質地闆,木質家具,桌上又擺着些諸如按鍵電話機的時髦新鮮玩意兒,讓整個房間顯得不那麽沉悶。

當然,依張寶勝的年齡推論,當時最多也就是六七十年代。

屋内一共五人,其中一人坐在角落裏看不分明,卻是畫面的絕對中心,顯然被窺視者的目光緊緊跟随。

視角晃動,窺視者似乎換了個姿勢,讓那個人的面容清晰起來。

五官分明,面皮浮腫,兩眼極鼓,略微外凸,鼻頭很大且渾圓,香腸嘴,腦袋扁圓像個大番薯,看起來是個人樣沒錯,卻又很怪,像是卡通人物來到現實當中。

和之前的記憶片段一緻,毫無疑問,這是赤松子。

這個赤松子看起來很年輕,不知是分魂還是主體,如果對方有主次之分的話。

接着赤松子似乎對其他幾人宣布了些什麽,聽不清楚,陳澤隻能從中分辨出“徒兒”之類的稱呼。

其他人都是赤松子的徒弟?

這幾個都是成年人,且看着年紀都不小,當時的大師兄張寶勝又是小孩,所以無論年齡還是人數都對不上嚴新和季連緣。

那就是赤松子更早之前收的徒弟?

這倒是陳澤的信息盲區。

而赤松子說完話以後,剩下的那些人便騷動起來,似乎在争論着什麽。

其中一個看着頭發已經花白的男人更是站起來一甩袖子要往外走,走過來的方向正好對着窺視者。

然後畫面一黑,再一亮。

這段記憶相當不連貫,比起之前那段有更多殘缺的地方。

而等畫面重新顯現,就像是一個躺在地上的人逐漸睜開朦胧雙眼,随後站起,低頭扶住腦袋,緩過神以後看見面前緊閉的門扉,再度趴了上去窺視。

低頭時的幾眼印證了陳澤的猜測,記憶主人,也就是當時的張寶勝明顯還是孩童。

當時張寶勝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不得而知,等醒來再窺探時,房間内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隻見那四個徒弟将赤松子團團圍在中間,密不透風。

然而下一刻,四人便或身形劇顫,或癱軟在地,或慘嚎求饒,露出了正中央一臉獰笑的赤松子。

此時的赤松子正手持一方玉印,各種淩亂的色塊斑紋線條萦繞其上,畫面愈加崩壞。

當時的張寶勝似乎受到什麽沖擊,所看到所記住的畫面不僅淩亂,殘缺,還混雜了各種風牛馬不相及的其他記憶碎片。(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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