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無由來地擔憂起虺,那家夥沒人看着,不能真把肚皮撐爆了吧?
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逝,虺是他親手轉生的,根源刻有紋絡,能夠随時監控到其身體狀态,所以無須過份顧慮。
當然,這同時也是一種監視,可以防止虺作出什麽不受掌控之舉。
“餓不着你。”陳澤随手給吳家歸打了筆錢,再給他一篇改過的入門口訣,還有釋明心改良過的《易筋經》旋律等等。
做完必要安排,陳澤便打發吳家歸哪涼快哪待着去。
“等等。”陳澤忽然叫住了他。
吳家歸不知所以然,待回過神來,陳澤已經從他臉上伸回手掌。
“老大?”吳家歸才開口就感到嘴角牽拉之感尤爲強烈。
他當即拿出手機自拍,卻不料這一看,卻是當場呆愣住,好似法棍面包那般僵硬。
他的臉.居然變成正常人模樣了!
不再有猩紅可怖的燒疤,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耳朵也有兩隻,頭上居然也烏發重現。
雖然并不英俊,就是平平無奇的大衆臉,可這卻是吳家歸不知多少年的夢想!
一朝心願成真。
吳家歸跪倒癱軟,痛哭流涕。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澤,卻已是尋了一處寬敞偏僻的地界,指揮面前的儲物袋上蹿下跳。
呼咻咻咻~
陳澤試着放松驅使的力度,隻是注入元炁,任由儲物袋自行躍動。
袋身翩翩,靈動得宛如一隻素蝴蝶。
可待下一刻,陳澤心念一動,滔天的殺戮炁焰便從袋口中吐出,好似要上伐蒼天。
這儲物袋的容物之能不僅體現在本身的空間,還體現在每次淬煉時對外物的吸收。
目前袋身上的圖案印記有一把古劍,一尊護法神像。
前者隐而不顯,後者則完全相反,拉風至極,兩眼透出神光,常給人能動的錯覺,氣勢幾乎要蓋過儲物袋本體。
要知道上一次淬煉,儲物袋吸收的不隻是王靈官遺骸,還有那塊形似鍋盔的“靈橋”之物。
也就是和織成儲物袋材質同源的“阿鼻”或稱“外墟”邪物。
目前儲物袋内的空間大得離譜,沒有形狀可言。
若非要量化成立方體,那每一面都能有個上百畝。
陳澤現在越發感到這儲物袋逐漸蛻變,正向真正的“法寶”演化。
說到感知,陳澤在經曆過肉身重塑之後,對天地元炁的親和跨越數個台階。
現在他對超凡力量的掌握和感知,尤其是天地道則都有了更深的體會。
因而他能察覺到儲物袋的不凡,也能感受到整片天地對他隐隐的排斥。
好像他是個異數,不和諧且突兀,不應存世于天地間。
難道說太過強大,就會天地所不容?
就像虺原先的蛇身,一旦脫離墨鬥核心處,就會遭到外界的嚴酷針對。
這番規矩,究竟是從何時起存世?
這是天地環境劇變,末法時代到來的本質還是後果,亦或者隻是冰山一角?
不過幸運的是,陳澤一路來劍走偏鋒,容納天地元炁入體煉源,因此頗爲矛盾地又能被天地環境視爲“自己人”,接納恩寵。
他新悟出的各種借勢天地之道法,就是憑依此優勢。
而要想擴大這份優勢,就隻能将這條前無古人之路走下去。
所以陳澤挑中吳家歸,想要在他身上試驗一些想法。
吳家歸,作爲當初被王氏族人挑剩下的殘次品,其實天賦反而拔尖。
但最重要的是其心性,說他狠辣也好,無情也罷,從骨子裏就透出一股不服軟的勁。
超凡之路困難重重,舉步維艱,所以比起天資,陳澤倒更看重吳家歸的個性。
總而言之,目前擺在陳澤面前的修爲提升方向大抵是三條。
一是等虺恢複狀态,找時機從她那裏挖出自身元炁的特性本質。
陳澤在墨鬥與蛇身一戰,雙方元炁居然能互相掠奪,再加上當年那隻穿山甲,這裏頭興許是有“妖族”的淵源。
二是搜尋前人真法,采納百家之長。
三則是最緊迫的,找到煉炁術的下落。
季連緣所言,煉炁術秘籍殘本,一共四份。
一份傳給大師兄張寶勝,一份傳給二師兄嚴新,一份輾轉被陳澤所得。
這兩位氣功大師的下落并不算什麽秘密,上網随意一搜就能找到。
其中張寶勝已于幾年前去世。
嚴新則在多年前移居美國,時常有小道消息傳出,如今應該還健在,就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而最重要的一份被藏于秦嶺,具體地址告知王林,而王林已死。
但王林生前用這個秘密跟某朱姓高人做了交換。
所以目前可知,最重要的殘帛要麽還在秦嶺,要麽已經被朱姓高人取走。
“呼”
陳澤理清思路後輕呼一口氣,考慮接下來的空檔該做些什麽。
他目前的煉神丹法受隐患限制,進度已經停滞,所以迫切地想要做點事情破局。
嚴新和張寶勝,這兩個人他已經交代汪振國加急調查。
而那個姓朱的高人雖然無從下手,可陳澤不認識,不代表别人不認識。
要知道陳澤目前正在追查的這個組織,其等級制度相當嚴密。
他一路撬開無數張嘴,都沒有得到自己爲何被針對的确切原因,隻查到是總部直接下達的命令,其他一概不知。
此外疑似存在多年,盤根錯節,應該是有相當底蘊的超凡勢力。
陳澤甚至猜測,陸翎在粵省擴張遇到的阻力,季連緣當年遭遇的針對,沒準都和其有關聯。
陳澤的優勢不必言說,劣勢則在于野路子出身,極度欠缺情報,對許多事情兩眼一抹黑。
而拿下這個老牌勢力,也許就能補上他這最薄弱的一環。
算一算時間,那個理發店老闆,也就是贛省最高頭目和上級接頭的日子也快到了.
忽地陳澤神情微變,從身上掏出一枚精巧細緻的硬币狀符咒打量起來。
符咒中心略微凸起,打磨圓潤,形似一顆鑲嵌上去的赤紅寶石,此時正不規律地閃動着。
這是用來檢測虺身體狀況的符咒,和她體内紋絡,以及随身攜帶的配套符咒遙相呼應。
一縷神念浸入其中,陳澤好似多出一具分身,化作無數細小花粉散向四面八方。
花粉遭遇阻礙,勾勒出一道人形輪廓,此時彎腰捧腹,時不時輕顫一下,體表光芒不定。
這貨不會真把肚子撐爆了吧
陳澤收起符咒,擡眼辨了眼方向,渾身神炁協同,即刻噴薄爆發。
轟!!!
一聲巨響驚爆,人影瞬間消失。
許久之後漫天煙塵蒸氣逐漸消散,才顯露出原地被崩開的塌陷谷地。
某五星級豪華大酒店的大門外。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陳澤帶着震天響的動靜急速降落,很快融入夜色之中,沒過多久,又在酒店大門顯出蹤影。
“卧槽什麽動靜!”
“飛機吧。”
“哪有,你當我瞎啊!”
“墜毀了吧。”
“???”
啪。
略過兩位保安的陳澤随手打了個響指。
無意義的争辯聲即刻停止,兩個保安記憶全失,近在咫尺,你瞪我我看你,不知所以然。
“你離我那麽近幹嘛!”
“.”
“卧槽你,你,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就現在。”
兩人越靠越近。
陳澤:“???”
爲了防止類似的誤會再現,他隻好朝天空抛灑符咒,将整座酒店的人直接催眠。
随後神識延伸出去,一個個代表人的反饋逐漸彙集起來。
很快,他就獲得了那道熟悉的反應。
虺。
半夜這個點,她居然沒在廚房偷吃?
陳澤倍感震驚,這才停下前往廚房的腳步,轉而行至客房的方向。
嗖嗖嗖——
陳澤一路飛掠至客房門前,啪嗒撸掉門鎖,推門而入。
唰。
進門便是一道人影自黑暗中飛撲上來,提前覺察到的陳澤沒有躲閃,而是任由其熊抱。
人影自然是虺。
她雙臂僵硬地箍住陳澤左右,死命往身上貼。
好低的體溫!
陳澤雖寒暑不侵,但感知仍在,此時立刻發覺虺的體溫不對勁,出奇的低。
難道是失溫症?
懷中的虺哆哆嗦嗦,口中卻仍在不斷呓語,甚至作咀嚼狀,
“啊嗚,唔唔”
還惦記着吃呢
若不是陳澤檢查過一遍,倒真覺得她是吃壞了身體。
但也沒有檢查出其他原因。
陳澤微微使力,意圖将她推開,卻遭到劇烈反抗。
神識一遍遍掃過,隻能得知虺的身體莫名萎靡,血液流通不暢。
怪哉!
無奈,陳澤隻能杵在原地任由她抱着,同時思考她緣何如此。
既然她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憑本能抱上來,想必是有原因的。
可過了一陣,陳澤倒有點難以招架。
卻見虺似乎恢複了一絲行動能力,往自己身上一扯一拉,本就寬松的衣物便松脫堆積至腳踝,足尖掂起蜻蜓點水似的向後一踢,成團布料便一道甩飛出去,優雅至極。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等陳澤回過神來,虺已經用力扯開他胸前衣扣,除掉所有阻礙,肌膚相親。
陳澤再想将其推開,卻聽她口中不住喊冷,貼得比口香糖還黏糊。
與此同時随着距離拉近,虺的狀态也在明顯好轉。
這是把我當成暖水袋使了?
陳澤嘗試直接用元炁幫虺取暖,卻根本沒用,似乎是他想錯了。
正欲換種方法繼續嘗試,虺卻是一點不老實,頂着個腦袋使勁鑽,把陳澤頂得後退連連,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而後虺得了方便,赤條條地一整個依偎進來,柔柔滑滑抱在懷中,手感極佳。
到這陣勢,陳澤也逐漸回過味來。
虺是在取暖沒錯,不過并非熱量,而是借着陳澤身上自然外溢的濃烈炁香滋潤己身。
陳澤體内炁機之雄渾,道基之深厚和常人比起來,幾乎已經不能算是同一物種。
若不刻意收斂,常人立于身側都會惶恐顫栗,而靈智未啓的獸類更會當場應激。
一舉一動,一行一言之間都有莫大威能。
而虺,她過于特殊,能夠感受到陳澤身上的非凡之處,甚至加以運用。
陳澤能夠知曉,這種滋養相當于借火取暖,對他本身幾乎沒有影響。
想到這裏,陳澤也養足耐心,靜靜等虺恢複狀态。
他如今早已不是雛兒,心志彌堅,坐懷不亂隻是基本操作。
約莫幾個小時過去,直到天已蒙蒙亮,陳澤早已解除了對全酒店人的催眠,放任自由。
而虺也是逐漸回複清醒,臉上非但重現血色,甚至猶有過之,呈現一種滿足過後的銷魂紅暈。
“哈——”
虺脫身而出,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舒展起曼妙的身姿。
同時小眼神悄悄瞄了陳澤幾眼,欲說還休,微表情連連變幻,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側頭撥弄起秀發。
一臉的吃幹抹淨,看上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陳澤正要開口,卻聽門口傳來一聲鈴響。
“我叫的早餐!”虺兩眼放光,急匆匆往門口跑。
嗖—
一團黑影襲來,從背後将虺蒙頭擊倒。
“唉喲!”
“把衣服穿上。”陳澤淡淡提醒道。
五分鍾後。
兩道人影在桌前埋頭幹飯,吃相頗爲兇殘。
滿桌珍馐美食,卻抵不住兩個人風卷殘雲,很快就見了底。
叮叮當當。
虺連盆端到嘴邊用湯匙刮着碗底,豪放地一飲而盡。
“嗝~”
砰。
大盆砸回,整個桌面都震了一震。
“你别吃了!”卻見虺擡起二郎腿,舒坦地打了個飽嗝,擡眼一看陳澤還在慢斯條理地啃着肉排,當即表達不滿。
“你不都吃飽了。”陳澤斜睨她一眼。
“反正我看着心疼!”虺嘟嘟囔囔着,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你接着叫餐?”陳澤有些無言以對。
啪。
虺一拍手,樂呵着拿起座機電話繼續轟炸酒店客服。
待茶飽飯足之後,陳澤手持一卷嶄新的獸皮悠閑把玩,一邊忽然側目,正正和虺對上了眼神。
虺做賊心不虛,自然而然地垂下目光,對付起眼前的提拉米蘇。
“你之前怎麽回事。”陳澤主動開口問道。
“我怎麽知道”虺的回答顯得底氣不足,
“你身上那麽香,給我吸點怎麽了?”
香?
陳澤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麽味道。
除非是他身上特殊元炁的表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