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第414章 舊聞

“那你就不能乖乖聽他的話?”陳澤對吳家歸的好奇愈加濃重。

“我不想。”吳家歸雙手一攤,仰頭朝天躺下,閉目躲開日光,任由清風拂面。

“我想要自由。”

“從小時候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沒有前途。”

“所以過去我一直在找,在找我從哪裏來,沒想到啊,啧啧啧”

“我累了,哪也不想去。”

吳家歸撇着嘴皮子,用尚算完好的部份唇齒發出怪聲,好似在吹口哨,竟有幾分悠哉閑适的感覺。

呼呼呼~

事實上還有一些矯情的話吳家歸沒有說出口。

那便是他很享受這樣閉目吹風的感覺,看不見永遠擋在視野内的贅生皮肉,好像自己是個正常人,擁有一張正常的臉,被一雙手輕柔地撫摸。

吳家歸摘下邊上的一根草梗叼在唇邊,沒一會兒輕微的鼾聲逐漸傳出。

他竟在陳澤的眼皮子底下睡着了。

有意思.陳澤還未曾見過這般奇人。

說他喜怒無常也好,乖張邪謬也罷,唯有那麽一股子狠勁,好似從骨子裏紮出來,怎麽也壓不彎。

吳家歸.無家歸.

叮鈴鈴鈴鈴鈴鈴——

手機鈴響。

陳澤接起電話,原來是張厚德傳來消息,他父親季連緣那邊終于松口,又有新線索可以透露。

對此陳澤并不意外,季連緣肯定要考慮自己兒子的出路,隻是需要時間思量。

挂斷電話,陳澤盯着旁若無人般躺平的吳家歸,逐漸起了點别樣的心思。

于是正在享受微風的吳家歸忽然發覺些許不對勁,迎面而來的氣流越來越大,越刮越兇,直至将他整個人都螺旋卷上了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

【經驗值+300】

【經驗值+200】.

某所監獄内,露天操場上。

“季連緣!”

“到!”

放風時間剛剛結束,囚犯們正在集合點名,排隊回監舍。

混在人群之中的季連緣理了理身上衣物褶皺,無由來地有些緊張。

“老季!”

“哎!”季連緣差點一哆嗦,随即反應過來這是和自己相識的另一名獄友。

“你剛剛跑哪去了?”獄友倒是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都沒找我殺一盤,我這手癢癢,沒對手啊!”

“改天,改天。”季連緣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随口敷衍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小聲聊着,直到點名完畢,所有人分批回各自監舍。

“明天記得啊。”臨别前獄友擠眉弄眼,季連緣隻好回了個大拇指。

周遭人愈發稀少,季連緣的心思也越來越急。

怎麽回事?

說好是今天的,怎麽還沒動靜

季連緣的心逐漸懸了起來。

他在書信中和張厚德用暗語約好,上次夢中所見的那個神秘人會在今日再訪。

至于見面所需的道具,時機一到自然會送達他手裏。

身後人擠了又擠,有些不滿季連緣的行動遲緩。

“季連緣!”有獄警發覺了磨磨蹭蹭的季連緣,高聲呵斥道,

“手腳麻溜點!”

“是!”季連緣唯恐被發覺不對勁,沒敢再拖,隻好跟上隊伍一步步朝牢籠監舍挪去。

一步,兩步,三步.

離門口還有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季連緣不禁眯眼看了眼天空,被陽光刺得有些難受。

“唉”

等了一整天,等回到高牆鐵網的監舍裏恐怕就

“唳——”

一道迅疾的黑影劃過地上隊伍,許多人啧啧稱奇,擡頭圍觀這不知哪來的鷹隼。

但很快,随着幾坨天降之物掉落,許多人都罵罵咧咧起來。

“媽的哪來的傻鳥啊!”

“呸!惡心死了!”

“我要換衣服,等等!”

“你别過來啊挖槽,臭死了離我遠點。”.

人群一陣騷亂。

“肅靜!”幾名獄警厲聲呵斥,很快将秩序整頓下來。

“快快快!”

“回去!”

“走走走!時間到了!回去你再換!”.

衆人規規矩矩地回到監舍,突發的小風波很快平息。

隻是沒人注意到,季連緣的臉色終于緩和下來,而緊握的掌心内也多了一些小東西。

啷兒~當!

鐵閘門關緊,舍友們開始享受自由活動時間,同時等待一會兒的新聞廣播。

唯有角落裏的新人仍在煩悶地抓撓頭發,背誦冗長監規。

季連緣趁着拿洗漱用品的間隙悄悄攤開掌心望了眼,卻見手中已經空空如也。

啊?

不,他很快發現,掌心是空了。

但掌心的皮膚上卻多了一個小小的印記,看似繁複玄奧,不可細觀,否則頭昏腦漲,不知有無。

季連緣心中了然,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照常洗漱。

直到夜色漸深。

監舍裏燈光通明,這裏從不關燈。

但除了新來的人輾轉反側外,其他人早已适應。

季連緣也不例外,甚至睡得格外香甜。

隻是迷糊之間他忽然察覺到一陣刺目,坐起一看,掌心微微發光,而身邊空無一人。

霎那間他明悟了,自己已經身在夢中。

就在這個念頭成型的下一刻,周遭天翻地覆,高牆鐵壁伸縮拉攏變形,将這裏變作一處寬闊的房間。

房間内沒有任何擺設,唯有他一人獨坐。

“你好。”

待季連緣再去聽,眼前卻已是自然而然地多出一人。

其人高大俊朗,年紀很輕,此時正帶着微笑打量自己。

“你好。”季連緣沉住氣,伸出手和陳澤的夢體交握。

“厚德.是你在照料?”季連緣本來沒想把姿态放得這麽低。

隻是一想到自己可憐的兒子吃過多少苦,他就怎麽也拿不起架子。

“照料談不上。”陳澤承認下來,

“就是順手幫一幫。”

季連緣點點頭,又跟陳澤詢問了關于張厚德的許多細節。

有些事他不敢親自對張厚德問出口,一直憋到現在。

“畜生啊!”季連緣氣得一跺腳,整個夢境都顫了又顫。

他頭上的發絲如同鋼刺般分别聚攏,像雨後春筍一樣瘋狂生長,帶着怒氣捅向天上的不知高遠處。

“馬福成我當初對他那麽好。”

“還有那曹小子,居然是他偷的東西可憐我那小徒兒,倒真是我冤枉他了。”

“造孽啊!”

“王林.他明明說得那麽好聽!爲什麽!”.

季連緣狂怒發洩了一陣,陳澤也不好去打斷。

仔細想想,這位的人際交往也真是沒誰了。

從門人弟子,到親朋獄友,沒一個人靠得住,誰都能坑他幾下子。

哪怕薅羊毛的都不見得逮着一隻羊拼命薅。

到最後季連緣長吸一口氣,突然跪倒在地,認認真真地對陳澤行了一個大禮。

“我前半輩子傲得很,誰都不服。”

“現在回頭看來,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我這輩子,其實窩囊得很。”

“唯一還剩下點念想,就是厚德。他還年輕,他還來得及。”

“我命賤,生出來就沒了娘,三歲遭一場澇,老子也死了。摸爬滾打混大的,不拜天地,不信神仙,就拜過我師父一人。”

“我師父給我算命改名,批我命裏注定颠沛流連,唯有緣法可破。膝下有厚土萬重,見有德貴人方叩首。”

“可憐我臨老到頭,才在眼前得見貴人。”

“先生,請受季連緣一拜。”

話畢季連緣五體投地,虔誠投首。

陳澤沒有阻攔,受下了這一拜。

“起來吧。”陳澤似乎并沒有被打動,

“張厚德我會多看着點。”

“我就跟你直說,我是爲了煉炁術來找的你。”

季連緣聽聞這話正欲擡首作答,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起,和眼前的無名高人面對面平視。

這難道不是我做的夢嗎?!

季連緣有些無法理解,潛意識中敏銳發覺并抵觸這種被他人掌控的變化。

“先生您,怎麽稱呼?”季連緣強壓下本能,恭敬開口道。

“我姓陳,不用這麽客氣。”

“陳先生。”季連緣逐漸鎮定下來,

“您說的可是那張載有法門的殘缺布帛?”

“不錯。”陳澤伸手具現出那張殘帛,遞給季連緣辨認。

“是我當初收着的那塊布。”季連緣點點頭。

于是陳澤再一次将如何得到此物,已經和此物相關的王林最終下場跟他簡略說明了一下。

“想不到如此曲折,最後還是給他人做了嫁衣。”季連緣唏噓不已,而後正色道,

“陳先生,能否容我從頭說起?”

雖然是在夢中,但季連緣似乎暫時擺脫了階下囚身份,倒也有幾分自若的氣度。

“在這裏,我們有的是時間。”陳澤意有所指。

季連緣點頭沒有細究,開始從頭說來,

“那時候我還是個半大小子,手腳不幹淨,經常去村口的供銷社偷東西吃。”

“本來我年紀小,動作快,也還算機靈,偷了幾次都沒被發現。”

“結果有次半夜,我賭輸了錢,想着去順點東西填肚子,沒想到供銷社的主任正好在那偷情。”

“我沒忍住,趴牆根偷看,結果被逮了個正着。”

說到這裏季連緣小心地看了眼陳澤,怕他嫌自己啰嗦。

結果陳澤倒毫不介意,讓季連緣接着說下去。

“那人拿根藤條要來打我,我哪裏肯吃虧,邊跑便喊,主任在偷人。”

“他立馬就怕了,求我别喊,要跟我私了,就當沒來過,還可以送我吃的。”

“我也是豬皮蒙了心,就跟他回屋裏談,結果進門就給按住一頓好打,差點沒掉層皮。”

“還好我打小嗓門大,爬到窗戶邊上死命喊。”

“沒把别人喊來,倒喊來一個還沒我大的小孩。”

“主任讓他滾蛋,本來我都絕望了。沒想到那小孩不知道扔了什麽東西進來,屋裏起了陣大霧。”

“霧往上面飄,我被打得起不來,正好趴在地上。”

“結果.結果那主任!他在霧裏頭不知道被什麽怪物撕扯,啃咬,生吃,叫得比什麽都慘。”

說到此時季連緣的表情還心有餘悸,顯然印象極爲深刻。

“我給灑了一身血!吓得我尿了一地,當場就暈過去。”

“等我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冷得不行,身上一點衣服都沒穿。”

“那個小孩就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兩個眼珠子特别鼓,跟地裏的癞蛤蟆一個樣,還一直打嗝。”

“我有點害怕,想要往後退,才看見手上有個口子,流了血。”

“那個小孩讓我别怕,說他給我看手相算了命,要收我爲徒,還讓我改名字。”

“我沒敢答應,看周圍沒别人,陰森森的,就問他供銷社主任哪去了。”

“他也不直說,就一個勁笑,讓我别管。我也不敢再問。”

“然後他打嗝打得說不了話,光顧着摸肚子,就給了我幾張糧票肉票,說過幾天會再來找我。”

“話說完他就不見了,我根本看不清。”

“過了好久我才敢動,就到樹下找了一圈,結果什麽都沒找着,隻好把糧票肉票拿好回我住的破屋。”

“回去以後啊,半夜我越想越不對勁,一閉上眼睛就覺得那個小孩在看我。”

“那破屋八面漏風,我也點不起燈,睡不着。”

“我本來是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可遭不住親眼看見啊!”

“到後半夜我心想反正也睡不着,幹脆回去那供銷社看看。”

“我又走到供銷社門口,瞧見那門緊着,屋裏燈也熄了,好像沒人。”

“我小聲喊了幾句主任的名字,也沒人應。”

“我慌得很,不知道該不該去大隊報信。”

“結果那時候,窗戶忽然開了,主任就站在窗邊瞪我,好像在趕我走。”

“我松了口氣,本來要走,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來.那窗戶矮得很,離地就一米多點,所以我才經常翻進翻出。”

“可是主任.他人高馬大的,得有一米八幾。”

“我再回頭一看,結結果.看見主任歪到旁邊,居然,居然沒有後腦勺!”

“他背後黑洞洞的,什麽都沒有!”

“就光是一張人皮!”

“我又給吓尿了,還以爲是看錯,再去看什麽都沒有。”

“我是真給吓壞了,在心裏求爺爺告姥姥,本來想去别人家敲門,結果濕了一片沒褲子換,怕給當成流氓抓起來槍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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