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管了吧?”陳澤在扒殼之餘又抽空問了句。
“不用,我會安排人去對接的。”一提工作汪振國倒是恢複了正常神态。
“那我就安心做甩手掌櫃咯?”
“你哪次不是做甩手掌櫃。”汪振國難得吐槽了一句,
“不過你如果想把這個協會長久維持下去,最好還是找個固定的贊助商或者第三方來合作,這樣才能”
汪振國正滔滔不絕地傳授着生意經卻被旁邊的汪維德一嗓子突然打斷。
“哦哦哦——”
汪維德忽然指着遠方的天邊高聲歡呼起來,
“哇!好多人飛過去!”
“你們快看快看,好多人啊。”
“在天上飛!”.
聞言其他人順着方向一看,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好好好。”旁邊照顧他的保姆敷衍道,“好多人好多人。”
“來先吃飯.”保姆哄着他喝下一勺老火靓湯。
汪振國也已見怪不怪,隻當是父親的老年癡呆症又發作罷了。
隻有跟着轉頭的陳澤憑借超人的視力在天邊捕捉到了一架路過客機的蹤迹。
飛機離得極遠,連那巨大的動靜都沒能傳到這裏。
“汪叔怎麽樣了。”陳澤一邊擡走骨碟一邊随口問道。
“挺好的。”汪振國語帶欣慰,“現在能記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上次去醫院,醫生還說他認知能力恢複了不少。”
“哦。”陳澤一邊從桌上取來一塊戰斧牛排一邊打量着對面的汪維德。
他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兩樣,依舊是那副天真無邪的孩童神态。
“就是前陣子忽然有點反複。”汪振國忽然又補充道,
“有一天夜裏忽然起來發狂,後來好幾個禮拜才慢慢好起來,可折騰死我了。”
“哦?”陳澤擦了擦手,換過刀叉開始切割牛排。
他總算是知道汪振國那陣子爲何會那麽憔悴。
“醫生怎麽說?”陳澤繼續關心道。
“還能怎麽說。”汪振國苦笑道,“呵呵.這種病伱也知道的,他們當然也搞不清楚。”
“什麽時候的事?”
“就刮台風那天晚上,我爸忽然起床說打雷了打雷了,好多雷。”
叮~
陳澤切牛排那手有些用力過度,刀刃碰到瓷盤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汪叔怕打雷?”陳澤毫無停頓地接着切割起牛排,語氣也沒有絲毫異狀。
“我爸哪會怕這個啊。”汪振國似乎回憶起往昔的舊事,“他以前最喜歡教育我男子漢不要怕風雨電閃雷鳴的。”
“而且那天夜裏哪有什麽雷,也就白天打了幾道。”
陳澤點點頭不再深究,隻是一邊抱着牛排啃一邊在心底思索起來。
他在台風夜那晚引來的雷暴位于偏僻城郊,對于城區,尤其是市中心的居民來說确實難以察覺。
當然,那是對于普通人而言
接下來兩人邊吃邊聊,基本将這樁生意裏諸多細節該敲定的通通敲定,算是就此定了下來。
從汪振國那裏出來後飽腹感滿滿的陳澤隻想做點運動消消食,但考慮到天色已晚,他隻是簡單去路邊的水壩裏抓了兩條魚便點到爲止。
陳澤家中。
先是将那條一米多長的大鯉魚塞進冰櫃裏,陳澤再把那條稍小些的草魚用元炁去鱗簡單處理之後便丢給了小白狐。
【經驗值+300】
“嘤!”早就翹首以盼的小白狐拖起大魚一溜煙就跑到了電視機前。
面前放着它野外親戚們的“吃播實錄”,旁邊還擺着一面骨碟。
看着小白狐熟稔又悠哉的吐刺剔骨,陳澤真懷疑它再這樣下去以後遲早會成精。
“它能吃完嗎?”倒是陸翎見到這一幕擔憂起來,“這魚都快有它重了。”
“放心,它那麽雞賊,撐不死的。”陳澤不屑道。
“嘤!”小白狐蒲扇似的搖起大尾巴表示嚴正抗議。
此時天色雖晚,但離睡覺的點也還有段時間,陳澤便遁入了卧室之中接着整理典籍資料。
陸翎則在旁邊練起八部長壽功,兩人互不相擾。
典籍資料畢竟還是枯燥無味,所以陳澤即使在變強動力的驅使下也無法看得津津有味。
隻不過這會兒他倒是看到些有意思的東西。
此時的屏幕上,陳澤正在翻閱的是一本自述爲唐代成書的古籍。
之所以說是自述,是因爲左雲芬在多年考證後認爲此書實際上應是明清時期扶乩所作。
古人著書時,尤其是玄學相關的著作,時常會假托古人名号,這點并不罕見。
而真正讓陳澤感興趣的則是這本書裏記載的一個觀點。
書中所言,當時天竺所盛行的冥想之法也是源自華國上古時代内丹術的雛形。
這倒是有些意思,書中所指的應該就是現如今印度地區流傳下來的那些瑜伽冥想之法。
但一般都認爲這與華國的淵源隻存在于佛教之間的聯系,就連左雲芬也是如此觀點。
不過陳澤可沒忘記當初初見那群印度來客時,系統面闆上所顯示的【形神玄用法(殘)】,同名的文章也載于道藏之中。
不過如今的陳澤自然是能夠大概看懂那篇載于《炁體源流》上的《形神玄用章第四》,但其中所載内容都是些理論學說,涉及天人關系、人的本質等等。
并沒有具體的功法之說,更沒有提到古印度地域的隻言片語。
而《形神玄用章》其餘的篇章則相當冷門,不僅陳澤找不到,就連梁懿的那堆收藏裏也沒有蹤影。
暫且将這本古籍特别标注,陳澤直接将之挪到壓箱底的位置,跳過後接着整理其他典籍資料。
【經驗值+300】
【經驗值+300】.
第二天,陳澤又在一間咖啡館内約見了江書悅。
“.就是這個意思。”
說到這時陳澤才終于結束長篇大論的叙述,端起卡布奇諾潤了潤喉。
雖然說了要做甩手掌櫃,但陳澤還是想把手頭的資源都充分利用了一下。
這趟約見江書悅就是爲了讓她幫忙宣傳報道一下深市養生協會即将成立運營的事情。
“沒問題。”江書悅這才放下手頭的小筆記本,湊到吸管前用力吸了口少女心爆棚的櫻粉飲品。
她的專業素養很高,從陳澤一開始說話就已經開始做起筆記,完全不需要再重複第二遍。
“那就拜托你了。”陳澤笑了笑,又把汪振國找來的運營負責人的聯系方式給了她。
“怎麽,一頓咖啡就想收買我啊?”
“哈哈,那你是想要.”
“起碼兩頓!”.
于是上午的會見暫告段落,中午陳澤抽空又去另一家名下産業略作考察,順便蹭了頓飯。
而行程排得滿滿當當的陳澤下午時分并沒有偷懶摸魚,而是又跑到老胡中醫養生館去拜訪了久未會面的胡明峻。
之所以來這裏,除了嘴淡有些想念老胡的珍藏茶葉外,還是因爲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都要成立養生協會了,那又何必拘泥于養生功法,老胡這位中醫界泰鬥可就在一旁晾着呢。
養生館内。
四月份的氣溫已經逐漸開始炎熱起來,館裏也毫不計較電費地早早開了空調。
此時胡明峻的徒弟劉鐵就在櫃台後享受着清涼的冷風,結果店門口的玻璃門一開一合,有熟人來了。
“小陳啊。”劉鐵愉快地打起招呼,看來闊别已久,他似乎已經忘記了當初被陳澤折磨的舊事,
“好久不見,你都上哪去了。”
“忙着呢。”陳澤一邊說着照例打量起旁邊的茶幾問道,
“咱胡叔呢,在後面呢?”
“師父在二樓。”劉鐵的性子倒是沒變,一闆一眼地答道,
“在跟人打電話。”
“那行。”陳澤還是自來熟地往沙發區走去,
“我在這等着哈。”
結果話音未落,沒走兩步樓梯上就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陳澤耳朵一動,直接等在了樓梯口。
沒過多久,一身唐裝的胡明峻便出現在樓梯轉角處,見到陳澤眼睛一亮,噔噔蹬地就加快腳步往下走。
“小陳啊!”
“怎麽才來,坐坐坐!”.
胡明峻依舊如往常那樣親切,招呼着陳澤立馬拿出珍藏茶葉就要一同品鑒。
“胡叔又在忙什麽呢?”陳澤主動接過茶葉罐,動作娴熟地泡起茶來。
時過境遷,茶葉這東西不比酒水,講究應季。
值此春夏之交,胡明峻的收藏也改頭換面,以明前茶爲主。
“哈哈哈哪有你小子忙啊。”胡明峻這才摘下眼前架着的老花鏡往旁邊一放,
“這不跟那個公司合作嘛,你知道的,最近我可有的忙咯。”
“盤古生物?”陳澤蓋上壺蓋,手指輕按,幾縷不起眼的元炁以奇特韻律持續滲入其中。
“對。”胡明峻應了聲便仰頭躺在靠背上,閉目雙手輕揉着太陽穴,
“不服老不行哦,這眼神是越來越不好使了”
陳澤對此并不意外,此前正是經過胡明峻的牽線搭橋他才注意到博康制藥。
後來博康制藥被陳澤掰倒,破産重組被盤古生物全盤吃下,原先的那些合作項目自然也由盤古生物繼承。
說來好笑,當初和陳澤一起研究經絡,被臨時調走出差的研究員方源一回來就傻了眼。
出了趟差回來公司倒沒了!
公司呢!我原本上班這麽大一間公司呢!
怎麽說沒就沒!
所幸陳澤幫他走了點關系,最後又無縫銜接到了盤古生物的研究部門裏。
不過此時提起盤古生物倒是又讓陳澤多了點心思。
之前汪振國提議讓他找個長期合作的贊助商,思來想去,盤古生物似乎會是最好的選擇。
作爲一家生物醫藥公司,人體奧秘肯定會是他們感興趣的領域,也就是說專業對口。
更别提陳澤還和他們公司的二把手淩思楓私交甚笃,關系相當不錯。
最後陳澤一直想要插一腳的科研領域也可以此爲突破口。
可謂是一石N鳥。
打定主意後,陳澤一邊跟胡明峻随口閑聊起來,一邊跟變戲法似的擺弄起這壺茶水。
一直到閉目養神許久的胡明峻都察覺了不對勁。
怎麽這壺茶還沒好?
常年浸淫此道的胡明峻條件反射般地睜開眼看向茶幾,正好見着陳澤穩穩當當地将茶壺按在台面上。
“怎麽還不倒出來?”胡明峻盯着桌上的空茶杯不解道,
“泡太久苦味就出來了。”
他相信茶技已經相當娴熟的陳澤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胡叔别急嘛。”陳澤輕按壺蓋的手指這才收回,與之一同切斷的自然還有元炁供應。
因爲這個簡單的小道法已經完成。
【經驗值+300】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陳澤用鑷子夾來潔白無瑕的小瓷杯放在胡明峻面前,然後才慢斯條理地舉起茶壺緩緩傾倒,
“胡叔您嘗嘗,這茶好不好喝。”
“黑龍潭的信陽毛尖,能不醇嘛。”一提到茶葉胡明峻就眉飛色舞起來。
說話之間,浸泡已久的茶水居然沒有多少顔色,反倒澄澈通透至極。
茶水順流而下,竟如同凝固的柱狀琥珀一般晶瑩潤澤,不但如此,一股芬芳馥郁的茶香即刻溢散開來。
這香氣極濃卻一點也不膩歪,反倒聞之沁人心脾,直叫人心曠神怡。
胡明峻下意識地深呼吸起來,喉頭略作滾動,望着這杯茶水竟有些垂涎欲滴。
就連遠在櫃台後的劉鐵居然都鼻子聳個不停,伸長脖子朝這裏望。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異香竟已傳遍整個大廳。
汩。
陳澤恰到好處地提正茶壺,茶水被斟至七分滿,不多不少。
可望着這七分滿的茶杯,胡明峻竟下意識地生出一個念頭。
怎麽不多倒點!
連他自己都差點吓了一跳,明明品茗多年,再好的茶水他都嘗了個遍,口味早已被養到刁到天上去。
就是每年被選爲茶王的極品茶葉也不能讓他有多少心情起伏。
可此時面對這杯茶水,他竟激動得差點失态!
“胡叔。”陳澤輕輕放回茶壺,微笑着擡手相邀,
“再不喝就涼了。”
胡明峻這才回過神來,定了定心後伸手端起茶杯,随後難以克制地迅速擡至嘴邊。
離得愈近香氣便愈加濃厚,他甚至開始後怕起一不小心手抖灑掉,于是連吹都顧不上吹,竟直接灌下一口。
入口即是難以形容不可言說的妙香至感在嘴中完全爆開,用味如甘霖來形容都詞不達意。
還沒來得及細品,這瓊漿玉液似的茶水便一咕噜被吞咽入喉,仿佛他的身體在強行渴求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