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似乎有刺耳的警報聲響起,還沒等陳澤聽清,通話便戛然而止。
嘟。
陳澤也跟着放下手機,随手丢回了桌上。
像李秉喆這種布局深遠的老怪物他并沒有信心能冒名騙過,因此索性直接攤牌。
雖然沒有正面承認,但“師兄”這個稱呼就已經揭示了他的身份。
而且李秉喆在電話裏最後的咳嗽聲.也許說明了陳澤的猜想沒錯。
這老怪物沒準真的要嗝屁了。
無論如何,今天過後,别的地方他不敢說,至少在深市,李秉喆埋下的勢力應該都已被連根拔起。
回顧此前,這個胡茬男和門外那些人基本填上了最後的空白,讓涉及李秉喆的所有事件都形成了無縫閉環。
“呼——”陳澤長吐一口氣。
以後是以後的事,至少現在家門口應該是不必太擔憂李秉喆的針對了。
想到這裏,心情大好的陳澤輕輕拍了拍胡茬男的肩膀,
“不錯,配合得很好,我很欣賞你。”
“嘿嘿嘿”胡茬男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好尬笑起來。
隻不過笑着笑着,他卻發現眼前被映在桌上的影子逐漸遠離。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胡茬男連忙高舉雙手抱頭求饒起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沒看到你的臉,我沒.”
砰!
一聲巨響帶出了胡茬男的慘叫聲。
“啊———”
砰砰轟隆隆隆——
震天響的動靜仍在持續,胡茬男懵逼地摸了摸腦袋,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居然沒有多出什麽可怕的血洞或是彈孔。
而另一邊,已經徒手拆掉半堵牆的陳澤走過來拍了下胡茬男。
尚且驚魂未定的胡茬男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立馬就認出了自己詳細調查過的陳澤。
這下他巴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給挖出來。
可還沒等他辯解些什麽,陳澤就已經下達命令,
“收拾收拾,該帶的都帶上,我帶你搬家。”
“搬家?”胡茬男的大腦有些拐不過彎來。
“對,趕緊收拾。”陳澤剛剛已經注意到了被堆在角落裏的各個打包箱。
顯然,對于從事特殊行業的胡茬男而言,随時跑路肯定早就在計劃之内。
于是在陳澤的一再催促下,胡茬男開始手腳麻利地收拾行李設備。
而他一直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一些些。
因爲胡茬男知道,既然被如此要求,那多半是看上他這個人了。
果然,當年選擇搞技術這條路沒有錯.胡茬男暗暗慶幸。
真正的人才在哪裏都能發光發熱。
而等收拾完畢,胡茬男推着一輛小推車來到了陳澤面前。
“老闆!”他甚至毫無心理負擔地改了口,
“我們去哪?”
“沒别的東西了嗎?”陳澤盯着這體積不大的小推車問道。
“其他的都不重要。”胡茬男解釋道,“這些都是核心數據和程序。”
“好吧。”陳澤一招手把他拉過來搭上了肩膀。
“摸摸。”他把胡茬男的手抓到了牆上。
“?”胡茬男一臉不解地在牆壁上一通瞎摸。
“硬嗎?”
“硬!”
而後下一秒,陳澤便一拳擂在了牆壁上。
轟隆隆隆——
鋼筋混凝土的厚牆立馬就跟豆腐渣似的被開了一個大洞。
胡茬男驚得嘴巴都合不攏,被牆灰嗆得連咳了好幾聲。
他總算是知道剛剛那動靜是怎麽來的了。
“别耍花招!”陳澤一把将他按到了牆洞邊上用臉皮子不斷摩擦,仔細感受,
“聽懂沒有!”
“啊—懂了!懂了!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被當成黑闆擦的胡茬男連連發誓保證。
最後用胡茬男的臉皮子擦幹淨牆灰,陳澤便松開他打開了房門。
嘎吱——
陳澤側目一看肝腦塗地的走廊,又退了回來。
“蒙上眼睛。”陳澤善意地提醒道。
這回無須廢話多嘴,胡茬男立馬乖乖配合,拿着個口罩遮住眼睛就往外走。
門外是一條不長的直行走廊,所以無須引導胡茬男也能推着車直線行進。
隻不過身前的推車似乎總會碾過什麽軟乎乎的爛泥,而身邊比屠宰場還要濃郁的怪味更是讓他心生不安。
走廊很短,他卻走得異常艱難,仿佛身處通往地獄的出口。
嘎吱——
陳澤主動拉開連廊盡頭的大門,讓胡茬男推着車進到門後。
門後是一個不大的前廳,倉庫的出口就在這。
“好了,摘下來吧。”陳澤吩咐道,
“門口外面幾百米有輛SUV,黑色的,伱找一下,就在那裏等我。”
“哦”胡茬男夢遊般推着小車朝外走去。
這是一座閑置的廢棄倉庫,并沒有無關人士。
所以在目送胡茬男離開倉庫後,陳澤的雙手就燃起了熾亮的光焰。
擡起雙手,陳澤炁随念動,不斷塑造着手上炁團的造型,倒真的越來越像是躍動的火焰。
而接着加大元炁輸出的功率,絲絲縷縷的元炁随之透過體表溢散至空氣當中。
繼續調控元炁散出的速度,陳澤以手代筆嘗試在周圍引導全新的元炁格局。
他的動作由緩至急,逐漸加快,先是雙手再到軀幹,直到最後整個人都按照某種特定的韻律,狂熱地躍動起來。
陳澤回想着那一夜在狂雷環伺中的作畫,意圖重新複刻。
這邊正在如火如荼的嘗試當中,而倉庫外的小路上,胡茬男也已經找到了陳澤的座駕。
畢竟這裏偏僻得很,除了他們自己的交通工具外就隻有這一台陌生車輛。
周圍沒有任何人影,胡茬男孤零零地待在SUV的後備廂旁,背靠小車,眼神牢牢盯着自己剛剛走出來的倉庫。
這人又回去幹嘛呢處理痕迹嗎?
要不幹脆趁現在.
這個想法始一生出就被胡茬男給搖頭否決了。
剛剛陳澤那超人般的舉動還刻在他的心裏,恐怕會成爲他很長一段時間裏的噩夢來源。
反正都是打工,給誰幹活不是打工?
胡茬男默默安慰自己。
于是他就這樣老老實實地等在原地,可前方的倉庫卻始終一成不變,也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而就在胡茬男忍不住打起哈欠尋思着要不要玩手機解解悶時,變故不期而至。
先是一陣光亮自前方的倉庫爆閃而出,随後自腳下傳來的震顫更是讓他手足無措。
可還沒來得及跑路震顫就已自行停止,然後便是放大無數倍的瓷器破碎聲在他耳邊響起。
循着聲音望向前方的倉庫,胡茬男又一次呆愣在原地。
這.這這這這
隻見整座倉庫的外表突然多出了無數蛛網狀的裂痕,并且還在持續延伸,直至遍布整棟建築物。
而後嘩啦啦啦,就如同海灘上被風吹散的沙子城堡。
碎磚掉落,牆皮剝離,整座倉庫一點點地矮下去,就這樣緩緩化作一片細碎的廢墟。
然後廢墟底下就轟的飛出了一個超人。
不,那并不是在飛,胡茬男定了定神。
隻是跳得高了那麽一點點。
啪!
自廢墟中躍出的陳澤重重落在SUV旁邊,将地面砸出了一個小坑。
“喝呼,呼呼”
陳澤止不住地喘着粗氣,手掌扶住後視鏡背過身去仰天靠住車門。
這感覺.就好像學生時代剛從一千米長跑的考場上下來,
幾近虛脫。
那一夜不知引走多少雷電也沒見有多累,頂多就是元炁消耗量大了點。
想不到這回陳澤主動嘗試一下居然如此艱難。
關于如何以散布的元炁爲媒介,達成和周圍環境的共鳴從而實現種種玄妙神通的方法,其實陳澤也沒有完全忘光。
畢竟那是他自己悟出來的,并非完全依靠系統,印象肯定深刻。
不過雖然眼前這效果看着哈人,但其實陳澤并沒有成功。
布局布到一半周身的元炁就給炸了,不然他本來也沒想直接毀掉整個倉庫。
可陳澤也不氣餒,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熟能生巧嘛。
想到這裏他也差不多調整好呼吸,手腳跟着恢複了力氣。
當然,滿臉的豬肝色也消了下去。
一擡頭,遠處的胡茬男正在那邊欲言又止,似乎想上來又畏畏縮縮的樣子。
嘀嘀——
陳澤在身上破布似的衣兜裏一陣摸索,拿出車鑰匙一按,後備廂随之開啓。
“趕緊的。”陳澤又恢複了中氣十足的音色,“東西搬進去,别磨蹭了。”
已經放棄思考的胡茬男明智地選擇了沉默,開始往後備廂裏一件件地塞東西。
而陳澤已經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坐進了車裏開始啃能量棒。
吸取之前經驗,陳澤現在車裏常備好幾套衣物,就連能量棒應急食物也額外準備了不少。
啪。
沒過多久,胡茬男很省心地坐進後座同時關上了車門。
“你叫什麽名字。”陳澤一邊啃着脆脆鲨一邊盯着後視鏡問道。
“我叫王海。”王海一邊打量着車内一邊回答。
嗡嗡嗡嗡嗡——
陳澤一腳油門踩下,同時手上已經撥通了汪振國的電話。
“喂?”
“老汪啊,我逮着個人才,現在給你送過去。”
“什麽?”
“人才你都不要?”
“沒有沒有,不是”
“不是.你想什麽呢,這回不是女的,男的!”
“什麽,你不能接受.”
“老汪你正常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