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所有日記都被陳澤翻完。
再往後,應該就是梁懿在深市紮根投資,建設修真研讨會的曆程了。
輕輕一疊紙,可上面承載的人生卻讓陳澤覺得沉逾山嶽。
看完日記,陳澤不得不分析起梁懿的意圖。
這些日記明顯是節選,特别是後面那些日記的年份,跨度極大。
這說明梁懿想告訴他一些事情,同時又想隐瞞另一些事情。
想告訴他的信息已經顯而易見,自然是關于那個白真人,以及二吉的事情。
根據資料,1937年李秉喆前往華國考察,1938年回到韓國成立三星商會,而逝世日期也正是在1987年。
毫無疑問,二吉就是韓國最大财閥,三星集團的創始人,李秉喆。
而梁懿不想告訴他的事情.就有些捉摸不透了,似乎是關于他們那個師父的真相。
以及某一天發生的巨大變故。
目前可知這場變故發生在1937年的某一天,七月二十日至十月二十日,這三個月之間的某天,或者說某段時間。
在這場變故中“所有人都死了”,隻剩下梁懿和二吉活着,而後兩人間有了隔閡,甚至發展到多年後可能已經反目成仇。
對此陳澤肯定是理解成梁懿在保護自己,所以才故意隐去了部分信息。
保護
嘎吱——
卧室房門開啓,打坐許久的陸翎從裏頭走出來,掃了眼客廳便直奔洗手間。
陳澤眯起眼睛,趁這工夫默默收起日記蓋好盒蓋,趕在陸翎出來前把小木盒鎖進了次卧的抽屜内。
等他藏好木盒出來後倒正好撞上了從衛生間出來的陸翎。
“你一晚上幹嘛呢。”
“看電視啊。”陳澤笑着摟過她,“旺财不老實,鬧騰半天。”
“嘤?”
某隻小狐狸吸了吸鼻子,差點打出個噴嚏。
“今日警方向媒體通報了近日以來備受市民輿論關注的重大連環殺人案具體情況。”
“據悉,在警方的周密研判和調查下得知确切線索,嫌犯趙鐵柱目前已經離境,下落暫時不明。”
“對此警方表示會積極對接國際刑警組織,針對嫌犯趙鐵柱的.”
陳澤默默轉動旋鈕,車内廣播的聲音也随之小了下去。
一腳油門,汽車疾馳而去。
經過這麽些天,那個金荷娜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
馬術俱樂部的地下。
“老汪!”陳澤走上來拍了拍汪振國的肩膀,“怎麽這麽憔悴,出事了?”
“沒有.哈——”汪振國說着打了個哈欠,“這兩天回去看我爸,沒睡夠。”
“汪叔?”陳澤自然還記得那位癡呆老人,“汪叔不是好多了嗎?”
“唉,可能有點反複吧。”汪振國說着拍下按鈕走進電梯,“應該沒什麽事,看過醫生了。”
“噢。”陳澤也跟了進去,“改天我也去看看汪叔。”
“随時歡迎.哈——”
随後電梯内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出了電梯,陳澤跟着汪振國來到了一間有些陌生的房間。
“換地方了?”陳澤注意到這房間跟上次不一樣,不僅寬敞,而且裝修也上了一個檔次。
不說多好多溫馨,至少比地下基地内其他毛坯風格的房間更像個住人的地方。
“那可不,你特地交代的,我不得好好伺候着。”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房間,見到了正坐在病床上發呆的金荷娜。
她看起來有些萎靡,但似乎并沒有什麽大礙。
此時金荷娜轉過頭來見到陳澤倒是吓了一跳,又往後縮又裹被子,一副無辜柔弱的模樣。
看得陳澤眼皮子直跳。
來到床前挪過一把闆凳坐下,陳澤一腳挪來垃圾桶,另一手從桌上拔出了明晃晃的水果刀。
刀光閃爍,金荷娜被吓得呼吸都快要停掉。
“别緊張。”陳澤盡力露出和善的笑容,空餘的那隻手從桌上果籃裏拿起一隻蘋果開始削皮。
金荷娜大氣不敢出。
“在這裏過得怎麽樣?”陳澤削出的皮連成一條,粗細均勻。
卻好像每一下都剜在金荷娜的心頭。
“還還行。”她硬着頭皮答道。
“睡得怎麽樣?”
“還可以。”
“吃得怎麽樣?”
“挺,挺好。”
“你老闆怎麽樣?”
“還呃,不是,我是說”
“别緊張。”陳澤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
蘋果光潔無暇,不像是削出來,倒像是天然就沒長外皮。
金荷娜伸手接過蘋果,偷偷看了眼盯着自己的陳澤,鼓起勇氣狠狠咬了一口蘋果。
汁水四溢,還挺甜。
“我不想傷害伱。”陳澤笑着插回擦淨的水果刀,“我就是想跟你聊聊。”
“其實我是個崇尚和平的人。”他又認真道。
崇尚和平金荷娜腦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同事在身邊被粗暴磨滅的場景。
就像是不小心掉進藥臼裏的螞蟻,給搗藥棒碾得連灰都看不見。
她有些反胃,卻又不敢吐出口中的蘋果。
“老汪怎麽回事啊。”陳澤假意不滿道,“你這蘋果不好嗎?”
“哪能。”汪振國嗤之以鼻,“進口的,一斤好幾十。”
“貴又怎麽着。”陳澤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東西沒用不都得扔掉?”
“不是不是!”金荷娜面色蒼白地辯解起來,幾乎就要哭出了聲,“很好吃,很好吃的!”
似乎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話,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咬着蘋果,喉頭處的果肉還未咽下就急着張嘴大啃。
如此反複,被塞滿的腮幫子高高鼓起,艱難嚼動,兩行眼淚順着流下來,她隻覺得嘴角有些鹹,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站一坐兩人的眼神緊逼下,金荷娜嗚咽着啃光了整個蘋果,差點要連蘋果核也丢進嘴裏。
“诶。”陳澤伸手制止了她,“這個有毒,不要吃。”
說着他從金荷娜手中拿過蘋果核丢進垃圾桶,轉而貼心地遞上了一包紙巾。
“擦擦,收拾幹淨點。”陳澤臉上又恢複了滿意的笑容。
金荷娜言聽計從。
待她臉上的淚痕擦淨,陳澤也再次開了口,
“你叫什麽?”
“金荷娜。”
“你是哪裏人。”
“韓國,慶尚南道。”.
陳澤以快問快答的形式把那天晚上在爛尾樓問過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結果并無二緻。
看來她當時應該沒有說謊。
還算老實陳澤心中暗暗點頭。
于是他終于開始問出了關鍵問題。
“你們,我是說你們所有人,都是Z先生雇傭的?”
“對!Z先生就是我們所有人的老闆。”金荷娜用力點了點頭,不敢有絲毫猶豫。
“說說你們都有誰。”
“我們分成兩部分。”金荷娜邊思索邊答道,“一部分是他們那些負責動手殺行動的。”
兩部分,原來這就是博康制藥将援助物資分成兩份的指代意義.陳澤回想起之前含糊不清的情報。
“另一部分就是我們兩個,主要負責搜集情報和後勤支持工作。”金荷娜又接着道。
“搜集情報?哼。”陳澤質疑道,“那個狙擊手也是搜集情報的?你還會跟他打配合?”
“我說的都是真的!”金荷娜下意識直起了腰闆,“我們一般都是待在暗處,肯定要有自保能力。”
陳澤聞言默認下來。
金荷娜答得還算流利,看來這兩天并不是光在睡覺,肯定早早打過腹稿。
聰不聰明還得兩說,至少她還挺識時務的。
“你們都是怎麽過來的?”陳澤繼續發問。
“從香島坐船偷渡。”
問到這裏陳澤低下頭擺弄了一陣手機,一會兒後擡起屏幕向金荷娜展示道,
“是他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