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比也讓陳澤逐漸回過味來。
“你戴了面具?”陳澤又重新朝先前那人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這人似乎有大笑的怪癖,“我都說了,你真聰明!”
說罷他把手往迷彩服的領口裏使勁一摳一掀,很快就把整張仿真的人皮面具給揭了下來。
“呼!”這人一臉舒爽地摸了摸頭發,“這下通氣了!”
面具下是一張沒什麽特色的臉,隻能看出年輕而已。
看來趙鐵柱這個身份确有其人,也難怪警方能發出通緝令,隻不過一真一假罷了。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陳澤逐漸耗盡了所有耐心,
“跪下來,我問,伱們答,告訴我你們知道的所有事情。”
“那不然呢?”那年輕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不然就去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笑男好像聽見了什麽極好笑的笑話一般,
“笑死我了!”
“怎麽?”怪笑男一臉滑稽地問道,“那老頭死了是吧?給你把腦子都氣壞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鐵柱,你看看他哈哈,你幹得好啊!”
而趙鐵柱卻是一臉認真地看着怪笑男道,
“他功夫很厲害,我在武館外面見過,是有殺氣的那種。”
“讓我跟他好好打一場吧。”
“喂。”怪笑男立馬止住笑容,轉而擺出了一張臭臉道,
“武瘋子,都什麽時候你還惦記這破事。”
“外面警察都在找我們呢,說不定這小子已經報了警。”
“放心吧,我沒報警。”陳澤打斷道。
“哈哈哈哈哈”怪笑男又開始發出惱人的噪音,“你不會以爲這樣說我們就會放過你吧?”
“放你回去喊人?”
“太天真了哈哈哈哈哈”
啪啪。
怪笑男突然鼓了兩下手掌。
下一刻,樓内驟然一亮,卻并不是由閃電帶來的光亮。
陳澤循着光線來源擡頭一看,上面就是懸空沒修護欄的二樓樓闆。
随着十幾道源自二樓的光線逐漸聚攏照下,陳澤身邊成爲了絕對的焦點。
也讓他看清了這光線的真面目。
四,六,八,十.
居然是十幾個拿着大功率手電筒的人!
而且他們竟然全都長着一模一樣的臉!
那張趙鐵柱的臉!
隆隆隆隆!
驚雷炸響,在一瞬間将每張臉都映得詭異無比。
陳澤微眯雙眼,打量着樓上這一圈人。
而他們也紛紛摘下臉上套着的人皮面具,用陰森的眼神盯了過來。
出乎意料,這群人不僅相貌年齡不同,甚至人種迥異,不少人都能從臉上看出明顯的異域特征。
外國臉龐起碼占據了一大半。
而除了手電筒,在他們手上還拿着形制各異的武器。
再結合“趙鐵柱”犯下的一系列針對武林高手的命案。
陳澤不禁在心裏嘗試着将這些人和各種格鬥流派對号入座。
泰拳、馬伽術、空手道、巴西柔術、摔跤、菲律賓棍術
“哈哈哈哈哈”怪笑男一臉奚落道,“沒想到吧!”
“我還真小看你們了。”陳澤微微點頭。
沒想到“趙鐵柱”這個名字下居然隐藏着這麽多人。
如此倒是讓困擾在陳澤心中的諸多疑惑頓時煙消雲散。
能在短時間内連續犯下這麽多命案的同時還到處奔波忙碌,以及Z先生特地交代博康制藥配送的大量興奮劑。
原來“趙鐵柱”隻是一張面具,一個代号,其背後是一整個潛伏在暗中的團隊。
“看來你們真挺倒黴的。”陳澤的呼吸逐漸變得勻長,“原本還能死得痛快點。”
此時在他眼前已經彈出了一行行提示。
【熔煉配方選擇完畢】
【熔煉條件檢測中】
【人物屬性符合标準】
【素材檢測中,請稍候.】
【主材:金剛功(改);古武術已具備】
【輔料已具備】
【熔煉條件已達标】
【可分配經驗值扣除完畢】
【本次熔煉即将開始,請做好準備】
“呼。”
陳澤輕吐一口氣,感受着體内愈燒愈旺的無形大火。
【古武術】的契合度問題已經解決,可他在下車前明明特地将不明吊墜留在了車裏。
那他又是如何開啓熔煉的呢?
答案很簡單。
“嘶——”陳澤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因爲此刻他感到了某種扭曲的痛苦,就好像被刮骨刀從自己身體深處硬生生将每條血管給剔出來。
仿佛有無形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陳澤再次感受到了那縷久違的元炁印記。
那縷從海底鹹魚身上帶來,又潛伏在自己夢境當中的元炁。
果然!
這縷元炁其實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體,隻是藏在了難以察覺的深處。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元炁既然如此難纏,想必質量不低。
那當個熔煉輔料來使,還不是輕輕松松?
我治不了你,系統還治不了你嗎!
萦繞在耳邊的未知嘶吼逐漸明晰,而陳澤身體上的疼痛與負擔也在不斷加劇。
活動兩下手腕,他再次感到了熟悉的負重感。
這幾乎和他自行鑽研出來的限制狀态如出一轍,隻不過還多了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而且無法凝聚元炁對敵。
那縷不明來源的元炁印記猶如附骨之疽,纏繞全身,比他自行逼出去的元炁栓塞要惡心不知多少倍。
不過得益于昨天的一路橫掃,陳澤立馬就适應了這種狀态。
這樣正好。
他還記得每次熔煉的評價都有高下之分。
既然如此,陳澤就打算利用這些人來添一把柴火。
“.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變态怪笑男還在有恃無恐,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吵死了。”陳澤低頭閉目,始終握着長劍的手逐漸攥緊。
“你說什麽?”怪笑男一副joker的誇張表情,側頭伸出一隻手卷成喇叭狀放在耳邊。
“我說.”
就在嘴唇微張之時,陳澤正在俯下腰背,擡起大腿。
待“我”字出口,他已經縮身急沖,箭羽似的彈射而出。
聽到動靜,那怪笑男終于開始轉動腦袋,而比他更快的是擋在兩人之間的趙鐵柱。
來不及出聲變臉,趙鐵柱立馬就向前伸出一條腿想要絆倒陳澤。
可惜陳澤已經搶先一步蹬地前躍,如同揮蒼蠅一般拍出了手中寬厚的長劍。
此時怪笑男終于轉過頭來,卻再也沒有機會聽清楚陳澤的話語。
啪噗叽—
【經驗值+2000】
當場抽爆。
有點像是被第一次試吃的毛雞蛋,剝開殼以後沒啃兩口就被推到一邊去,裏頭未成形的小雞身子将傾未傾,汁水灑出,沁出淡淡的氤氲熱霧。
“.吵死了。”這時陳澤才說完了下半句話。
長劍沒開血槽,他嫌棄地甩了甩劍身的黏膩,蹲下來往地上怪笑男的身上擦了又擦。
全場皆寂。
咔嚓——
原本響亮至極的閃電聲逐漸在衆人心中遠去,還不如他們咽下唾沫的動靜來得大。
“趙鐵柱是吧。”陳澤一邊打量着劍身一邊輕笑道,“還愣着幹什麽,動手啊?”
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招呼朋友一起去春遊。
可趙鐵柱對他的回應就不是那麽和諧了。
當!
刀劍相接。
趙鐵柱不知何時竟已掏出兩把環首直刀,劈頭蓋臉地砍了過來。
這力道,還有這動作.陳澤逐漸興奮了起來。
高手啊!
琅琅琅琅——
一人站立一人半蹲,眨眼間已經碰撞了好幾個來回。
咻。
劍尖鋒芒一閃,向着趙鐵柱的咽喉抹去,驚得他抽手後跳,退出好幾步遠。
一邊歪着脖子磨蹭衣領,趙鐵柱滿臉的難以置信。
而陳澤這才好整以暇地重新站起身來,順便一腳把怪笑男的屍首踹至牆角,朝着趙鐵柱走來。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然而下一刻,趙鐵柱居然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起來,
“打藥一起上啊!”
“嘟!DO!DO!别讓他跑了!”
聲音久久回蕩,也讓陳澤暫時頓住了腳步。
打藥?
難道是.
紛亂的動靜響起,被當作光源的手電筒早已不知照到何處去,自剛剛起都在看戲的二樓衆人似乎終于行動了起來。
也許是因爲形勢逆轉過于駭人,抑或是忙着在做什麽準備,比如
噼裏啪啦的玻璃爆碎聲開始不絕于耳。
這是在打興奮劑?
博康制藥偷偷送出去的那批興奮劑?!
陳澤心裏暗暗猜測,身體已經行動了起來。
這下可把他也整興奮了。
興許是未完工的緣故,這爛尾樓内的格局頗爲奇特,層層懸空的樓闆交錯相間,遍布着諸多镂空的間隙。
有點類似于天井卻又不是一通到底的結構。
噔。
陳澤助跑兩步起跳,一伸手夠住了二樓的樓闆。
一道明亮的光線立馬照射過來,而後指引來數把刀兵。
砰砰,砰,砰——
兵刃在地上砸了個空,因爲陳澤已經用臂力一個懸空擰轉,從旁邊登上了樓闆。
他還順便帶來了飛起的一腳。
噗。
光暗交錯間不知是誰被一腳踹飛,而後金鐵之聲連續大作。
乒乒乓乓,陳澤雙手握劍掃砸回切,不知擋下多少兵器,立刻選了個方向突圍而去。
剛剛互噴垃圾話時他留心一看,這二樓一共有十七個人。
嗖嗖嗖——
身後破空聲大作。
借助絕佳的視力以及淩亂燈光的輔助,陳澤奔至半途一個俯身躲過砍刀,而後又是滑步前戳。
噗呲,也不知捅中了誰,陳澤抽手一拔,又接上前滾翻連着避過好幾下截擊。
再側身躲過被暗摸摸扔來的不知什麽暗器,順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鋼筋往後一戳,又有一人慘嚎退場。
并不純粹的黑暗當中極其嘈雜,碰撞聲、鞋底的摩擦聲、怒喝、痛呼還有利刃刺入肉體的動靜通通混在一起,難以辨明。
時不時有人影進進出出,起起落落。
卻隻有一道矯捷身影始終不曾停歇,遊刃有餘地在衆人間來回穿梭。
隆隆隆隆隆!
樓外雷聲大作,風雨加至最大,好似專門爲了将這場演出推至高潮。
遠處的小樹林裏,車内座位上。
被陳澤留在原地的手機自行亮屏,可鈴聲卻被通通掩蓋,隻剩上面的來電提示尤爲顯眼。
爛尾樓内,二層。
像是落入了沙丁魚罐頭般的陳澤已經記不清自己砍中或戳中了多少下,可周圍的人群密度卻幾乎沒有降低。
不愧是科技戰士,這會兒都已經上了頭。
耳邊此起彼伏的吼叫聲比野獸前輩還要具備辨識度。
打鬥之間,血腥味愈加濃重,可這群人卻越來越興奮。
也許不隻是興奮劑的緣故。
在閃避的間隙,大火燒心的陳澤胡思亂想,難以平靜,突然憶起了卡爾榮格的集體無意識理論。
當一個人身處群體之中,他常常會不過腦地跟随大衆做出相同的集體性行爲。
聽說在漂亮國,當一個黑人在街上不要命地狂奔,那他的身後很快就會跟起一條長龍。
啷兒~~
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并不多,雙手握劍逼出一片半弧,陳澤轉身橫斬架住一杆長棍,而後溜杆滑劍,整個人如鷹隼般翻身暴起,兩腿纏上其脖頸借着離心力一擰。
喀嚓一聲脆響,這人軟綿綿倒在地上。
當!
長劍随之一提,架起攻來的兵刃。
畢竟其他人可沒有哭喪的心情,根本不給陳澤喘息的機會。
且戰且退,陳澤眼角餘光掃見旁邊有一房間,當即長劍一捅串起一人擋在身後,利用這短暫的間隙沖了進去。
待背上的倒黴蛋幾乎被剁成爛肉,陳澤也沖入了房間。
這是卧室!
一個前撲躍到床鋪上,陳澤邊側翻邊将整套被褥掀起蓋了上去。
爲首數人被床單一罩頓時停滞住身形,隻得在被單下胡亂揮動武器。
而絕育大師陳澤立馬連刺帶攪,專攻下三路。
戳刺此處阻力小,回抽快,也就爆汁多了那麽一點點。
可其他人并沒有退縮,排頭被罩住的那幾人很快就被推倒踩踏而過,剩下衆人立刻從他們身上以及兩側沖了上來。
咣當~哐哐哐哐!
在陳澤起身的下一秒,他原本待着的床鋪就被徹底砸碎。
遊龍似的劍光一閃而過,陳澤鼓勁渾身力氣回身橫掃,當頭一人頸斷折首,卻也将劍刃卡在了骨縫間。
左腳一記正蹬踹,趕在剩下人撲上來之前他還是拔出長劍,轉身跑向了房間深處。
這裏有扇小門。
砰!
陳澤一腳踹爛,從中間穿了過去。
粗略一掃,滿屋的鍋碗瓢盆以及竈台。
廚房!
咣當當當——
身後小門被擠進來的衆人徹底撞爛。
沒有絲毫停歇,他們立刻把矛頭對準了陳澤。
陳澤目光左右一掃,單手持劍後退引敵深入,伺機抓起一口鐵鍋就給偷摸着上來偷襲的洋鬼子開了瓢。
“哈哈哈”陳澤有些病态地咧開嘴角。
在熔煉過程中細火慢熬也許是好事,但對他身心的雙重折磨卻不怎麽好受。
唯有純粹的暴戾宣洩才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一腳踹倒磚頭搭的土制竈台,借助身前的短暫遮擋,陳澤跟手打牛丸似的,如同掄棒槌般将長劍高高揮起後再重重剁下!
沉重的劍身連連砸落,砸得慘叫不止,砸得血肉橫飛,砸得漿汁四溢!
血與鐵才是男人永恒的浪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