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化作人間煉獄的船上來回幾趟,陳澤确信已經沒有其他活人。
望着依舊壓抑卻不爆發的天色,他的心情也開始索然無味起來,就好像不計後果終于使勁過足了瘾,随後便是無盡的空虛。
哦,不對,賢者時間的陳澤忽然想起了剛剛的遺漏。
回到卧室裏,将那張床鋪搬開,陳澤貼近地面,果然還感知到了一團尚存的元炁。
在船闆上敲敲打打,他很快找到暗隙,将這塊船闆給掀了起來。
底下是一整塊的厚鋼闆,上面還有幾個彈孔,像是故意打出來的。
再擡起鋼闆,一個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秃頭老男人便呈現在眼前。
要不是陳澤能感知元炁,非得以爲這貨已經見閻王去了。
看來這應該就是那位研究主任了。
爲了你我可費了大工夫啊.
陳澤感慨着把研究主任挪了出來,發現他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或者睡眠中,像是被什麽麻醉藥物影響所緻。
原本陳澤還打算叫醒他,隻是看了看腳邊到處流淌的紅河以及各種混在一起的黏糊糊不明物質.
還是讓他就這麽睡着比較好。
而正要揪着研究主任趕緊離開此地,陳澤才剛起身卻又把頭給轉了回來。
暗格的角落裏,似乎有道陰影不太尋常。
俯身伸手一探,一個大皮箱子便被抓了出來,陳澤心中微動又是一陣摸索,結果又找到了另一個模樣相似的皮箱。
這是啥?
陳澤注意到皮箱上有鎖,不耐煩地暴力拆卸後打開一看。
裏面居然全是整整齊齊碼放的鈔票!
再一看這墨綠的色澤,以及鈔票正中的長卷發人物頭像
居然全都是百元美鈔!
卧槽!這下發了!
陳澤重新将皮箱合攏,然後拉到倉庫去找到膠帶之類的東西将壞掉的皮箱牢牢粘住。
才不到十分鍾以後,手腳麻利的陳澤就已經将一切都準備妥當站在了船頭甲闆上。
一艘不大的應急救生筏此時正充好氣停靠在他的身邊。
救生筏上的負重不多,隻有秃頭研究主任以及裝着兩個大皮箱的一隻蛇皮麻袋。
此時不遠處的駕駛室裏突然傳來了警報,而後整艘船都開始颠簸着調轉方向。
航向改變了。
這意味着漁船已經進入公海。
沒有猶豫,陳澤雙腳充炁,直接在甲闆部位大肆破壞,踩穿了整艘漁船。
【經驗值+2000】.
很快,咕噜咕噜的冒水聲從漁船各個角落的破洞縫隙間傳出,整艘漁船的吃水開始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直到水面已經吞沒至船頭甲闆,陳澤才跳上了救生筏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整艘漁船帶着所有罪惡靜悄悄地沉入海中,直至連影子都看不見。
原地風平浪靜,隻有一艘亮眼的橘紅色救生筏停在此處,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麽漁船。
救生筏上,陳澤認準了漁船轉向前的反方向使勁劃動船槳。
大海一望無際,可四面八方皆是漆黑一片。
幸好有超常的方向感再加上此時隐約可見的北極星做輔助,陳澤一連劃了七千多次心跳,也就是近一個鍾頭的時間,終于在前方海面上見到了久違的亮光。
等救生筏靠近,趴在快艇上思考人生的大D也發現了陳澤。
于是正在原地不斷盤旋的快艇立即調轉船頭迎了上來。
“你你這都是”筏艇相接,原本就疑惑不已的大D這下更摸不着頭腦了。
怎麽出去時是一個人遊走,回來時就多了個筏子。
最離譜的是還帶了個人?!
一時間湧入腦中的信息量過大,大D的腦子出于自我保護機制選擇了過濾掉某些信息。
咚!
大D還在懵逼的時候,陳澤已經把秃頭主任給搬上了快艇,而後把蛇皮袋也往上一丢,自己則跨到船尾的甲闆上。
由于空間不夠,連救生筏都沒法收進來,陳澤自然隻能趴在船舷和甲闆上。
“伱本命年啊。”試圖放空腦子的大D忽然被陳澤的大紅内褲給吸引住了。
醒目是醒目,怎麽總覺得有點瘆人呢
“對。”陳澤沒空搭理他,“開吧,早點回去。”
“哦。”大D應了一聲開始娴熟地操縱起船舵,隻是總覺得快艇上味道怪怪的。
大D不愧是老司機,返程的路上沒有任何波瀾。
晚上九點多鍾,陳澤一行人乘着快艇回到了出發時的碼頭。
也許是一路上的海風和颠簸,原本昏迷不醒的秃頭主任居然醒了過來,隻是意識迷迷糊糊,基本就跟個人工智障差不多。
告别了一路辛苦的司機大D,陳澤去找傑寶船業的老闆要了一身衣服穿上順便拿回随身物品。
面對大主顧的小小請求,船廠老闆自然是熱心地答應下來。
雖然隻是老頭背心加大褲衩子,但至少看起來有個人樣了。
此時旁邊的那家海鮮大排檔已經熱鬧了起來,店内店外都坐滿了人,喝酒劃拳大大咧咧的嘈雜聲響不斷傳出。
下了一晚的毛毛細雨早已停止,現在的海邊倒是風平浪靜。
“老闆!”來到擺放食材的門面裏,陳澤一邊喊來老闆一邊已經把手伸進了大魚缸裏。
嘩啦啦,嘩啦啦啦——
被無情鐵手牢牢抓住的石斑魚不斷掙紮,随後大腦袋迅速和地闆來了個親密接觸。
把摔暈的石斑魚交給聞訊趕來的店家,陳澤又在水缸裏挑了一些猛貨。
“搞快點啊老闆!連我之前放這的一起做了。”陳澤老神在在地交代道。
“好嘞!”接下大單的店老闆立馬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指揮着店員再加一張寬敞的大桌子。
“對了。”陳澤又叮囑道,“多上點米飯啊。”
“你敞開吃!”店老闆拍着胸脯保證道。
店門外,露天的大圓桌邊上。
陳澤一邊吹着冰冰涼涼的海風,一邊給仍有些癡愚的秃頭主任灌水。
等到端上來的菜肴幾乎擺滿大半張桌子時,秃頭主任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裏是唐人街嗎?”朝四周打量半天,他愣是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裏是深市,你回來了。”陳澤盯着他的瞳孔看了會兒,見沒有異常便放心地開始大快朵頤。
經過一晚上的拼殺,尤其是在不知損耗了多少元炁的情況下,陳澤早就又餓又累,隻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深市.怎麽會?”秃頭主任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不是要帶我去韓國嗎?”
“你可是我們國家的重要儲備人才。”陳澤一邊抓着整條魚開啃一邊滿嘴跑火車,“有人把你給救下來了。”
“什麽人?”秃頭主任疑惑道。
“戰狼看過沒有?冷鋒知道吧?”
“就是那個什麽來着,啊對對對,任何邪惡,都将被繩之以法!”
“差不多這個意思。”陳澤講得頭頭是道。
“真真的?!”秃頭主任的眼裏爆出一陣精光。
“那我哪能騙你啊!”
“我跟你講,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陳澤一拍大腿開始詳細忽悠.哦不,解釋起來。
等陳澤把秃頭主任送回去時已經過了淩晨時分。
至于汪振國那邊,陳澤想了套說辭糊弄過去。
雖然明知不對,但汪振國很有默契地沒有多問。
而淩思楓更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多少具體情況,所以也無須過多解釋。
于是今晚這檔子事終于暫告段落。
回到家中,撸過了翹首以盼的小白狐,陳澤難得的去浴缸裏泡了個澡。
沁着氤氲的熱氣,将渾身放松下來的陳澤開始審視起自己的内心。
他必須承認,今晚的這場血案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的任性一手造成的。
随着修煉水平日益精進,實力越來越強,有時候陳澤對普通人的漠視甚至會讓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算了改天去問問梁懿吧他甚至還是精神科醫生,專業對口.
将這事暫且抛之腦後,從浴室出來後陳澤披上身浴袍就躺到了沙發上。
“旺财!”
“過來!”
小白狐嘤嘤嘤的應聲躍入懷中,隻是陳澤撸着撸着總覺得小白狐今天有點僵硬。
特别是鼻尖一直嗅個不停,就連表情也不是那麽自然。
這麽敏銳的麽陳澤輕撸一會兒便把小白狐放到了卧室的電腦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