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牆洞抽回手臂,身後繁亂的腳步聲已經有點震天響。
控制着左手的炁團再度外溢,毀壞掉門鎖,陳澤閃身而入反手掩上了門。
一進門他就見到了右手邊黑衣人的屍首,戴回手套一陣摸屍後就将身上容量不大的戰術兜袋塞得滿滿當當。
希望能有點用吧.陳澤心想盡人事聽天命。
起身前,他還順便把黑衣人握着的手槍也扯下來揣到了身上。
就在這時,聲聲暴喝從門外的連廊上傳了進來。
“什麽人!”
“誰!”
“滾出來!”
“不許動!”.
紛沓而至的腳步聲已經近在耳邊。
看來保安大隊已經趕到,于是陳澤站起來環顧一圈,很快将目标鎖定在了辦公室靠外一側的窗子上。
窗外空空蕩蕩,顯然就是出路。
“準備開車過來接我!”陳澤先是按住耳機喊了一句才拎起韓國人的屍體朝着窗口開始助跑。
“到哪個地方接你!”耳機那頭立馬就傳來了回話,顯然一直在默默等待。
而陳澤沒有回答,因爲他已經拎着韓國人高高躍起撞出了窗戶。
嘩啦啦啦啦啦啦啦——
玻璃漫天爆碎!
砰!
實驗室大門被猛地一腳踹開,可闖入的保安們卻隻看見了這樣一幕。
外牆的窗子上多出一個大洞,洋洋灑灑的玻璃碎塊散落一地,甚至連窗框邊上的金屬支架都彎成了驚人的弧度。
窗外,身在半空中的陳澤已經做出了抉擇。
身上這家夥起碼小兩百斤,帶着他跑路肯定會拖慢手腳,帶來風險。
于是在落地的同時,陳澤借着下墜之勢狠狠地将手中屍首頭朝下砸在了水泥地上。
既然不能帶走,那就盡量損毀一下物證。
接着便是一連好幾聲令人不适的悶響。
而後陳澤随手将爛西瓜二号一抛,如同獵豹一般狂奔起來,貼着牆根三兩步就拐過了大樓轉角。
等樓上的保安趕到窗邊伸出腦袋向下一看。
夜色中,樓底除了一道如同被踩死螞蟻般的身影外便再無他物。
樓下。
陳澤一邊以堪比博爾特的速度在園區内馳騁,一邊伸出手按住耳機,
“車來了沒有!”
“你别瞎跑啊!你這樣跑想和警車撞一起啊!”耳機裏立刻傳來了怒吼聲,依舊是搶過麥克風的汪振國,
“右轉!右轉!”
“一直跑到底,圍牆外面,我們1分鍾就到那!伱趕緊翻過來!”
“好!”迎着呼嘯而來的氣流,陳澤的聲音在夜色中久久回蕩。
直到此時,校正方向後的陳澤才開始真正提速,手腳之間都揮出了殘影。
僅僅十幾秒鍾,超人陳澤就看見了高大的圍牆邊緣。
而在高速運動中,他的目光依舊精準捕捉到了前方大樓邊緣處正對圍牆的攝像探頭。
于是一道黑影如同巡航導彈般從陳澤的奔跑軌迹中分離出來。
砰!滋~滋滋——
被手槍砸中的監控探頭火星直冒,當場報廢。
【經驗值+1000】
而丢出手槍後的陳澤已經将速度提到了極限,心髒砰砰直跳,渾身的血液都在急劇沸騰。
就在距離牆根十幾米處,陳澤踏出最後一步,将地闆都蹬出了細微裂縫。
噔!
起飛!
陳澤猛然淩空高高躍起,如同跳高般在空中橫過身子跨越了十米高的圍牆。
這道弧度極爲誇張的抛物線在圍牆外側完美着陸。
而陳澤在地上接連翻滾的同時,刺耳的警笛聲已經自遠方響起。
滴—嗚——嗚—滴~嗚——
沒有廢話,從地上站起身後的陳澤目視前方,很快就看見了在夜幕下疾馳而來的那輛老土面包車。
轟鳴的發動機震耳欲聾,這輛車甚至表現得比之前張甲那輛改裝的小奧拓還要離譜。
吱嘎——滴滴滴滴!
一眨眼這輛面包車已經拖出了長長的刹車痕停在陳澤面前。
嘭!
尚未停穩,側開車門就被粗暴地一推到底!
還沒等車内的人說點什麽,陳澤已經一個飛撲砸進了車裏。
咚隆!
整輛面包車又是一震。
“快開車!”車内,脖子上還挂着耳罩的汪振國立馬朝駕駛座吼了出來。
前排的司機聞言一吐煙頭,将操縱杆直接拉滿。
與此同時陳澤用腳一勾把車門也順便帶上。
于是自始至終都未停穩的面包車又開始劇烈地轟鳴起來,随後車内所有人的身體都猛地往後一傾。
乒乒乓乓的物品傾倒聲響徹一時,随後又被引擎的聲浪徹底掩蓋。
“坐穩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夜色中,五菱宏光咆哮震天。
一直等到二十分鍾後,狂飙的面包車終于稍稍放緩時速,讓車上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到底什麽情況!”汪振國先是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半瓶水後才大口喘着氣問道。
“這些東西我不認識。”陳澤卻先是答非所問地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大堆零零碎碎傾在地毯上。
“小李!屏蔽盒拿過來!”汪振國吩咐一聲,旁邊一名年紀尚輕的技術人員便從角落裏搬來了一台造型複雜的設備。
有點像是保險櫃和打印機的結合體。
将身上東西一股腦地丢進盒中,陳澤這才有空扒下面罩丢開,然後抓起剩下的半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幹。
“我在辦公室拷電腦的時候,咳咳”陳澤清了清嗓子。
而對面的汪振國已經擺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态。
“碰上個韓國人,然後我偷偷跟他出門,結果不小心在拐角碰上”
壓縮大師陳澤盡可能地簡述了整件事情,而汪振國聽完以後則神色凝重地拿過好幾台手機按個不停。
一邊忙碌他還一邊抽空囑咐了陳澤幾句,
“你别回家了,先去我們那裏避避風頭。”
“我先打聽打聽情況再說。”
“好。”陳澤長吐一口氣,往後靠在沙發背墊上閉目養神。
一閉上眼,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兩個爛西瓜的形象。
原來是這種感覺.陳澤一邊回憶着手感一邊發動【清明夢】陷入了沉眠當中恢複精力。
今晚的行動雖然耗時沒多久,可過程卻有些跌宕起伏。
而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陳澤忽然感到有遙遠的呼喚自耳邊響起。
“.醒醒陳..快.”
“陳澤!”
陳澤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從沉眠中醒來,眼前正是在輕輕搖晃自己的汪振國。
“到地方了。”汪振國說完後便下了車。
陳澤打着哈欠環顧一圈,車内已經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下車後,他才發現已經到了位于馬術俱樂部地下的隐秘基地。
這裏是毛坯風格的裝修,布局有點類似于超大的地下停車場,周圍的粗大承重柱都和水泥地闆一個顔色。
“快點快點!”
見陳澤下車後汪振國立馬指揮着幾個人把車上的要緊設備通通搬下來,
“手腳麻利點!”
“你這身衣服也扒了吧。”汪振國突然轉頭看向陳澤。
“哦,噢噢。”陳澤依言照做,把這身染血的夜行衣扒了丢進車裏,隻留一條褲頭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見東西搬得差不多了,汪振國大手一揮,
“拉走拉走!”
“楊治!”他又喊來了一個人,
“你跟去填埋場盯着知道沒有!”
直到這時汪振國才算是停下來喘了口氣。
“汪老闆。”陳澤見縫插針地問道,“園區那邊什麽情況?”
“還不清楚。”汪振國搖了搖頭,“還在等消息,淩思楓那邊不太方便,估計得等她有空。”
說到這裏汪振國話鋒一轉:“你啊你,你小子,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膽大包天還是活膩歪了!”
“.”陳澤不知如何回答,隻好轉而誠摯道謝,
“這回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汪老闆。”
“去去去少來這套。”汪振國沒好氣道,“誰讓我攤上你了,快去把衣服穿上,别擱這辣我眼睛。”
而等陳澤換好衣服回來,汪振國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原地隻餘一堆大大小小的器材設備。
趁這會兒陳澤随便翻出個儀器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多鍾。
“澤澤哥!”
旁邊在整理儀器設備的文弱眼鏡男忽然出聲提醒了一句,
“汪老闆說他在.”
随着陳澤聽見聲音上前兩步,眼鏡男一下子結巴起來,露出了一副略帶惶恐的模樣。
他正是今晚随行的兩名技術人員之一。
不僅是他,今晚這趟行動前後,除了汪振國以外的人基本都對陳澤有了些隔閡。
事實上與其說是隔閡倒不如說是.恐懼?
“在哪裏。”陳澤刻意擠出了一個陽光開朗的笑容,卻不料眼鏡男手一抖正好噼裏啪啦碰到了剛碼好的硬盤。
“诶小心!”陳澤立馬伸手扶住了剩下的硬盤堆。
“啊對不起對不起”眼鏡男立刻戰戰兢兢地蹲到地上重新收拾,一邊趕緊報出了一個房間号,似乎不敢擡頭對視。
見狀陳澤隻好無奈松手,自顧自地前往那個房間。
咚咚咚咚。
“進來!”
陳澤推門而入。
進到房間裏他才發現這裏有點介于機房和實驗室之間,除了電腦外還擺滿了各種一看就死貴死貴的精密儀器。
而此時的汪振國正在其中一張桌前伸頭圍觀,另外還有一名格子襯衫男則坐在桌前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
在他面前有整整三大台顯示器依次擺開,大部分時候,屏幕上的畫面都是在顯示一些陳澤根本看不懂的數據和畫面。
“汪老闆。”陳澤走上前來,“這是在幹嘛。”
“在整理你拿回來的東西啊。”汪振國頭也不回地答道,“大部分都是儲存設備,其他沒用的我給處理掉了。”
“那剩下的有用嗎?”陳澤好奇追問道。
“有!”汪振國肯定道,“至少對你們來講。”
“我們?”陳澤挑出了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