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聽得見嗎!”耳機裏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什麽情況?剛剛那是槍聲嗎!”
“陳澤.”
“我在。”陳澤先是四下環顧一圈才低語道。
“出什麽事了?”
“.”陳澤略作沉默,“不小心弄死個人。”
“?”
耳機裏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一陣窸窸窣窣以及叫罵聲響起後,汪振國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沒事吧?”汪振國明顯就穩重多了。
“沒事。”
“沒事就快走!怎麽快怎麽來!”汪振國急急道,“淩思楓說有保安聽見槍聲,警都已經報了!”
“等我十秒鍾。”陳澤突然給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說什麽?”
“什麽十秒鍾!快走你知道吧!”
“喂?喂喂喂喂!”
“伱他媽人呢!陳澤!”.
耳機裏汪振國逐漸焦急的聲音不斷傳出,但陳澤卻置若罔聞。
此時的陳澤兩腳微分,原地抱胸站立,含胸駝背低頭緊閉雙眼。
他已經睡着了。
夢中。
陳澤馬不停蹄地調出了剛剛的記憶,反複把剛剛韓國人除了語氣詞外唯一說出的那句話來回播放。
很快,記下了這句話發音的陳澤發動【清明夢】轉瞬之間便退出了夢境。
“.見沒有啊陳澤陳澤陳澤!”仿佛自遠方傳來的聲響逐漸清晰,直到近至耳邊。
陳澤倏然睜開了雙眼。
“聽我說!”陳澤按住耳機喝斷了汪振國的呼叫。
“說!”
“幫我翻譯一句韓語!快點,别問爲什麽!”
“你念。”
“内濃.米拼圖哈,五噻哈加拿”
“内濃米,拼圖哈五噻哈加拿!”
一邊說着這句話,陳澤一邊拿出備用手套重新戴上左手在韓國人的屍體上搜查。
而一連重複好幾遍,他終于從耳機裏得到了結果。
“你聽好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
“你小子,不是去頂樓了嗎!”
頂樓!
陳澤立馬加快手速,從韓國人身上搜出了個染血的U盤以及其他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兜裏一塞立馬拔腿就跑。
然而他前進的方向卻并不是出口,而是樓梯!
随着陳澤身上定位器的信号傳出,坐在面包車裏的汪振國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你瘋了嗎!你是不是要去頂樓!”汪振國在耳機裏大聲質問。
“人都弄死了一個!”陳澤毫不相讓,“不多撈點東西再走不得虧死!”
“一不做二不休!”
“你他媽的!”汪振國直接爆了粗口,“我們怎麽幫你!”
“幫我問問淩思楓頂樓有什麽重要人物或者重要地方。”
陳澤一邊在樓梯上疾馳一邊冷靜地問道。
他這趟行動的目的地僅限于實驗大樓七層,因此也隻背了七層的平面地圖。
對于頂樓的布局結構,他是一概不知。
而很快,顧不得隐藏行蹤的陳澤立馬噔噔噔噔地來到了十二層,也就是頂樓。
“你從哪個樓梯上去的!”耳機裏傳來了略微失真的聲音,勉強還可以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是淩思楓。
很明顯,這是經過二次收音的結果。
“右邊是電梯,左邊盡頭有窗戶!”陳澤沒有說廢話,而是直接描述出了周圍的景象。
“.”
“向左走!”
于是陳澤依言照做,隻是悄然放輕了腳步聲。
從剛剛那個韓國人動辄美式居合的架勢看來,這個同夥恐怕也不是善茬,值得陳澤認真對待。
“到盡頭左拐。”
“直走,一直到第五間辦公室,這是.”
“裏面沒人。”陳澤低聲打斷道。
“好,接着直走,到盡頭右轉有一個洗手間看見沒有?”
“嗯。”
黑暗之中,陳澤宛如幽靈一般在走廊上無聲行走。
“女廁的方向看過去有一大間辦公室,那是研究部主任的。”
而後很快,陳澤就不出聲了。
因爲在他的感知當中,一團高度凝聚的元炁正在辦公室内一動不動。
不僅如此,門縫間還透出微弱的光亮,在一片漆黑的走廊裏格外顯眼。
此時聽見陳澤不說話,耳機那頭也沉默了下去。
似乎所有人的心都在這一刻提了起來。
陳澤将腳步放到最慢,特制的軟底鞋踩在瓷磚上幾無動靜。
他沒有越過門邊,而是在房門旁停下,将目光聚焦到了牆上的電閘。
悄悄将電閘上的保護闆拉開,陳澤找到總開關的位置将手指搭了上去。
吧嗒,門縫間透出的微弱光芒即刻湮滅。
下一刻,咚的一聲巨響,一個高大的黑影猛然撞開了房門。
啷當~
斷裂的門鎖零件還在半空中飛舞翻滾,閃身而入的陳澤就已經從門口向着側面翻滾而出!
眼前的視野天旋地轉,但那團元炁聚合體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燈爲陳澤指引方向。
預料中的槍聲沒有響起,陳澤顧不得多想,翻滾數圈後就單手撐地止住身形,而後後腳猛然蹬地一個虎撲躍向了正在躺椅上茫然失措的白大褂中年秃頂男。
等等白大褂?
身在半空中的陳澤已然來不及變招,撲到躺椅上的同時捏成虎爪的右手狠狠拍在了秃頂男腦袋旁的躺椅靠枕上。
撲楞楞——
漫天棉花羽絨齊舞。
而躺椅上的秃頂男更是直接兩眼一翻人事不省。
“這個主任是不是秃頂老男人!”從躺椅上起身的陳澤急急對着耳機吼道。
“好像是”淩思楓的聲音帶着些遲疑,“他好像是個喜歡加班的工作狂。”
“抱歉.”淩思楓内疚地解釋道,“我剛剛才想起來。”
而就在此時,陳澤突然聽見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咻!
來者剛将半隻腳踏進房門就覺眼前一閃,接着便昏死過去。
陳澤無聲地接住了這名身穿保安制服的小夥,同時從他的頸邊收回了手刀。
“保安怎麽這麽快!”陳澤把小夥丢到一邊去對着耳邊吼道。
“别惦記保安了!警察都他媽的快要來了!”耳機裏又傳來了汪振國的怒吼聲,
“你快跑吧!我們直接開車過去接你!”
“還有多久!”陳澤目露兇光地跨出房門。
“兩分鍾以内!”汪振國回話。
“我是問警察還有多久到!”
“你幾巴是不是聽不懂”
“二十分鍾!”淩思楓強行插話打斷了汪振國的罵聲。
“還有誰!”陳澤深知時間寶貴所以惜字如金。
“出了門右轉!”淩思楓的語速快得跟說唱一般,“那邊有一排辦公室”
“我一間間掃過去!”陳澤已經顧不上隐藏動靜,“你告訴我往哪走就行!”
“好!走到頭跟我講!”.
于是陳澤就在淩思楓的指引下緊貼着靠門的一側走過了一條條連廊,用炁場感知地毯式地犁過去。
雖然可能會有遺漏,但時間緊急,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隻是可惜這頂樓雖然布局并不複雜,但面積廣房間多,讓陳澤的探查效率有些堪憂。
“直走.喂,我說我在上廁所!别給我打電話了聽見沒有!”淩思楓一邊指引一邊還在應付着響個不停的工作手機。
“直接穿過去警察還有十分鍾到!”
“穿過休息室!那個實驗室是CTO的!”
“CTO是什”陳澤的聲音戛然而止。
“.”
“首席技術官。”耳機裏,淩思楓似乎輕吸了一口氣才說出最後一句話。
實驗大樓頂層,盤古生物首席技術官的私人辦公兼實驗室門前,陳澤默默摘下了左手手套塞進兜裏。
在他的感知當中,一團高度聚集的元炁正緩慢卻穩定地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動。
被聽見了麽.陳澤眯起了雙眼。
左手掌指擰動間,隻有陳澤才看得見的光亮已經在無聲間點燃。
與此同時身後的遠處,電梯方向傳來了大量雜亂且沉重的腳步聲。
起碼十人以上。
而陳澤卻不慌不忙,一直到一牆之隔的這位對手停止移動後才有所應對。
看來這人的膽子很大,不但不遠離房門,反倒走近靠到了牆根邊。
他的動作很輕,但在陳澤的炁場感知中卻無所遁形。
此時的陳澤并沒有正對房門,而是站在房門和右側一扇大窗戶之間的位置。
而門内的人同樣如此。
顯然雙方都将中間這堵實驗室級别的混凝土厚牆當作了安全地帶。
可是,牆後就一定安全?
陳澤覺得不一定。
此時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出鞘的彈簧刀,靠近牆壁,陳澤伸出右手朝着右側窗子抛出了彈簧刀。
看似幅度不大的抛甩動作卻有着驚人的力量。
彈簧刀如同炮彈一般砸在了鋼化玻璃上。
嘩啦啦——玻璃應聲爆碎,但緊接着便被震耳欲聾的槍聲通通掩蓋!
砰砰砰砰砰!
就在槍聲響起的同時,原地不動的陳澤已經朝前揮出了左手。
轟—嘭噼裏隆隆!
陳澤的左手帶着拆樓般的動靜如同捏豆腐般穿進了牆壁裏!
足足小半米厚的牆壁,陳澤直接将整隻手臂都伸到了房間内部,而後在瞬間心念一動将溢出的元炁收歸皮膚底下。
也就是第二形态,充炁卻不外溢,沒有那種摧枯拉朽的破壞力卻依然有着遠超常态的堅韌。
這是爲了防止損壞目标的随身物品。
當然這麽做還有一個好處,充炁時的肌膚毛發渾然一體,也就不會脫落留下生物檢材。
說時遲那時快,陳澤的左手沒有半分停頓,就保持着這個狀态一彎臂朝着内側一扣。
一摸就有。
從手感上來判斷這多半是胸口部位,于是陳澤隔牆猛地把這人往回扯了個趔趄,而後順勢一扣如同鐵鉗般鎖住了這人的脖頸。
從槍聲來判斷,這人的配槍和剛剛的韓國人如出一轍,所以不怕錯殺。
于是詭異的一幕就此上演。
牆壁外側,陳澤半邊身子緊貼着牆面,歪頭垂下眼簾默默數數。
而房間裏,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正被一隻從牆壁裏長出來的健壯手臂牢牢鎖住脖頸,咽喉裏隻能擠出嗬嗬的微弱聲響,如同小雞仔一般手腳亂蹬亂打,無論再怎麽掙紮也無濟于事。
砰,砰砰——
他甚至病急亂投醫地朝着自己的脖子開槍,然而射出的子彈卻像打在防彈鋼闆上一樣發出鈍響。
壓在脖頸上的力道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在持續增強,讓他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中。
得虧陳澤心慈手軟,他的痛苦很快就得到了解脫。
在整個過程中,他的苦苦掙紮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爲陳澤很快就将整個部位完全捏碎。
脆響過後,牆内的動靜逐漸平息。
于是賣相稍佳的提燈二号就此完成。
【經驗值+50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