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澤起了個大早一路開車來到仙嶽山腳下。
今天又是修真研讨會集中交流的日子。
這已經是他參加的第四次聚會。
而他發現基本每次研讨會都是全員到齊,即使在工作日也是如此。
結果問了才知道,研讨會居然還有特設“修真援助基金”,隻要有正當理由,可以随時找梁懿拿錢補貼。
請假什麽的都是小事,甚至有不少成員的工作都是梁懿幫忙搞定的。
還真就一邊塞錢一邊教你修仙.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有資質。
而這次的團建活動主題是爬山,爬的也正是這座仙嶽山。
此時的山腳下,仙嶽山自然保護區的入口處。
一大群身穿沖鋒衣外套,肩背大包的男人有些松散地聚在一起。
“人都到齊了吧。”站在最前頭的梁懿掃視一圈,“出發!”
而後一行人便跟郊遊似的踏上了山路。
說是山路也有些勉強,畢竟仙嶽山幾乎沒有人工開發的痕迹,所謂的路就是專門挑一些植被比較稀疏的地方硬踏過去。
一路上親近自然,身邊路過的飛禽走獸舉不勝舉,一行人有說有笑。
雖然看起來像是郊遊,可梁懿也不是真就光帶人爬山遊玩。
仙嶽山作爲一個天然的龐大炁局,雖然元炁聚集程度沒那麽高,但勝在夠大,山上許多不同地形都對應了不同的元炁流動方向。
因此每到一個不同的地方梁懿就會停下,讓所有人閉目感受身邊的元炁含量。
而這才是今天研讨會的真正主題:炁局實地探究。
隻不過在半路上,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岔子。
“快看,這有野生的芋頭.葉片上還有露珠,這是朝露吧!我先嘗嘗!”
“劉暢!别亂啃!”梁懿連忙阻止,然而爲時已晚。
不一會兒,劉暢接觸葉片的雙唇立馬就腫得跟香腸一樣。
“這叫滴水觀音!”梁懿痛心疾首地教訓着他,“在野外看到長得像芋頭的基本都有毒知道吧!”
“我知道,這都是天南星科的植物!”陳澤立馬搶答,而後找到機會也偷偷嘗了嘗。
【經驗值+800】
又酸又澀,難喝!
這一路上,陳澤特地跟在了梁懿身邊,有事沒事的就把話題往各派丹法上面帶,試圖套出點信息。
畢竟昨天初次活子時降龍伏炁的體驗讓陳澤頗有些疑惑。
可初次煉炁就堅槍不倒這種事情也不好往外說,因此他選擇旁敲側擊地薅梁懿羊毛。
“梁醫生,我之前在群裏資料看到有文始派.什麽的說法,那是怎麽回事?”
“哦,這個啊。”梁懿手持登山杖走在最前頭披荊斬棘,一邊還在照看着整個隊伍,
“劉暢!還不快跟上!”
轉身回來他才開始解答陳澤的問題,
“這就有點遠了。”
“首先,老子-太上老君-道德天尊基本是三位一體的形象,這是所有人共尊的道祖。”
“在很久以前,道教的早期階段還沒有分什麽南宗北宗,甚至連全真道都沒有問世,那時候主要隻有兩派。”
“文始派和少陽派。”
“先說少陽派吧,少陽派源自東華帝君,也叫紫府少陽君,曆史上就是漢代人,叫作王玄甫。”
“王玄甫傳道正陽子鍾離權,鍾離權再傳給純陽子呂洞賓,這就是鍾呂二祖。”
“然後呂洞賓再傳劉海蟾,劉海蟾傳王重陽,也就開創了全真道。”
“再之後的南宗北宗便是後話了。”
“這麽說少陽派就是全真道的前身咯?”陳澤随手驅散一大片蚊蟲。
“不錯。”梁懿事無巨細地遞出一瓶除蟲噴霧傳了下去,“所以修真界一直中有種說法,少陽派最大,而文始派最高。”
“最高?”陳澤順着梁懿的話茬接下去,隻是默默留了個心眼。
雖然大家都管梁懿叫梁醫生,但他可沒忘了,梁懿的道号,就叫少陽子。
“文始派源自文始真人,曆史上的人物就是先秦關令尹喜。”梁懿神色不變地接着講了下去,
“之所以說‘最高’,一方面,傳說中他們的祖師尹喜直接傳自道祖老子。”
“另一方面,是因爲文始派的丹道功法非常特殊。”
“哪裏特殊?”
“文始派功法以虛無爲本,養性爲宗,自認爲是丹法中最上一乘。修煉下手即以最上一層煉神還虛做起,主張修己身真陽之炁,以接天地真陽之炁;盜天地虛無之機,以補我神炁之真機。”
“說白了文始派不從築基開始,而是直接從最高一層開始煉虛。”
“這也太扯了吧?”陳澤顯然有點難以接受。
我一個挂比都在老老實實從築基開始練,你們這樣跳級是什麽意思?
“呵呵,人家那可不叫扯。”梁懿一時失笑,“人家那叫作曲高和寡,無人能懂。我說過的‘頓’派丹道就是他們。”
“反正文始派後來逐漸沒落,所以也被叫做‘隐仙派’,再之後正一道起家,幾乎統領天下道教,這文始派也被硬歸了進去。”
“不過其實文始派秉持祖師虛無教義,實際上不講究派别,僅以法脈傳承。”
“法脈?”
“不錯,法脈。”此時梁懿再次讓衆人停下腳步,面朝不遠處的懸崖峭壁仔細感悟附近元炁,
“文始派的功法如此特殊,曆代修文始派者自當寥若晨星,其中赫赫有名者不過三五人。”
“文始派,自文始真人尹喜起,先傳沖虛真人列子、再傳南華真人莊子,三傳唐朝人張果老,四傳麻衣道者李和,五傳希夷先生陳抟,六傳火龍真君,而火龍真君再傳張三豐。”
“這之後張三豐就在武當山開創三豐派,一直傳到了現在。”
“所以三豐派既不在正一道,也不算全真道?”陳澤默默感知着天地元炁記在心裏,嘗試在腦中畫出一個仙嶽山炁局的大緻結構。
“不錯。”梁懿點了點頭再次領着衆人啓程,向着植被愈加低矮的山頂進發。
而陳澤一邊抓緊跟上一邊在心裏琢磨着當今道教的格局。
怪不得三豐派總是被拎出來單論,原來人家是有曆史底蘊在的。
而全真道也算是根正苗紅一代代傳下來的,倒是正一道是由張道陵半路創業起家的。
越往山頂路越好走,因此衆人很快就攀至頂峰,就連吊車尾的腦科學家黃博文也沒有一再要求休息。
畢竟仙嶽山的海拔也就幾百米,根本不至于有高原反應。
反倒是一路上的空氣愈加清新。
“就在這裏休息吧!”來到山頂後,梁懿宣布一聲便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這也是他自登山開始的第一次休息。
而陳澤當然也殷勤地跟了過去,坐到旁邊先是遞過去一瓶擰好的礦泉水,又等了一陣才接着發問,
“梁醫生啊,我閑着沒事就把群裏資料和你平時說的那些内容對比了一下。”
“結果我發現,伱教我們的丹法好像都是以南派北派爲主?”
“你還挺懂。”梁懿似乎很滿意陳澤求知若渴的态度,“确實如此。”
“不錯,肯動腦筋就是好事。”
“丹道曆經千載,傳承派别頗雜,其他派别還有什麽陰陽雙修、房中采峰、虛采外藥之類的練法。”
“這裏面水太深,你們把握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