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蘇硯也覺得素問沒什麽取名的天賦,要是私下隻有小兩口在的話,他也就直言不諱了,素問最多撇撇嘴不會說什麽。
但是現在素問在被“情敵”質疑,要是他敢“偏幫”的話,那素問真的要傷心了,說不得還得一哭二鬧三上吊。
于是蘇硯隻得好聲哄道:“不搞笑,隻是太簡單了,你想邪龍和小龍、阿龍區别不大。”
素問皺眉,“那我再想個複雜點的”
就在她苦思之際,忽然發現绮泷凰動了,這女人側過頭來,示威一般,當着她的面吻住了蘇硯的唇!
蘇硯完全沒料到,頭下意識往後一仰,但是沒躲開,還是被绮泷凰親了個結結實實。
“啊!”素問尖叫一聲,氣得松開蘇硯,伸開雙手要去将绮泷凰推開。
但是她忘了,她并不是十二巡使,她是被蘇硯帶上來的“物品”,一旦和蘇硯失去肢體接觸,她就會陷入不可見、不可聞、無法感知到周圍一切的狀态。
這就導緻,素問推人的動作不僅沒成功,反而被绮泷凰給抓住了。
蘇硯連忙握住兩人的手臂,想分開她們。
素問這邊剛恢複視線,耳邊就傳來了賤女人輕飄飄的話,“那麽急幹嘛?不就是一個吻嗎?大不了我還給你。”
随即蘇硯就看到刺激的一幕,绮泷凰拈住素問的下巴,不客氣地親了上去.
素問雙眼瞪得極大,好一會兒後才死命将女帝推開,“啊呸呸呸呸呸,惡心死了!”
她欲哭無淚,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變态?!
绮泷凰依舊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甚至還不忘□了下嘴唇,挑釁地看了素問一眼。
這讓蘇硯哭笑不得,他是一直知道绮泷凰對素問有意見的,上次更是直斥對方爲“狐媚子”,但沒想到绮泷凰的敵意這麽大,想方設法也要打壓她一番。
素問悲憤不已,要不是知道在代天殿動手極爲麻煩,她現在就要跟這個該死的女人拼命!
“賤人,你給我等着。”暗中威脅了一句,素問轉頭可憐巴巴地看向蘇硯,“相公,她欺負我,你就這麽幹看着嗎?”
蘇硯咳了咳,“凰兒你還是道個歉吧。”
绮泷凰眨了眨眼睛,湊過來偷親了下蘇硯的臉,然後就溜之大吉了。
這讓素問更是氣得快内傷了,她淚眼朦胧地看向蘇硯,“相公~~”尾音拉得老長,可見心中的委屈。
“好好好,别哭了别哭了。”蘇硯連忙将素問抱在懷中一頓好哄。
素問情緒總算緩和了一點,她擡起頭,嘟着小嘴道:“你給洗洗。”
蘇硯尬住了,“這,我要怎麽洗?你等等,我把那汪仙泉弄過”
話音未落,他就被素問給吻住了,一頓好洗。
總而言之,自從這一次之後,绮泷凰就被素問給加倍記恨上了,蘇硯覺得這樣不好,有後宮起火的風險。
于是他跟绮泷凰說好的,讓她下次要道歉,還說自己要□□一下素問,結果嘛.心靈沒導成功,光導别的去了。
此刻面對女帝的詢問,蘇硯隻是咳了咳,“這個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說着他轉移話題,“上來有什麽事要忙嗎?”
绮泷凰搖頭,臉上依舊帶着淡然的淺笑,“隻是來看看小家夥破繭了沒,你上次不是說應該差不多了嗎?”
說起來,绮泷凰倒是比蘇硯還期待,而且這些年來,她一直将龍繭擺在她那張桌岸上,說是當個擺件。
恕蘇硯直言,這個破玩意兒,有哪一點看起來像“擺件”?他隻能理解爲女人天生喜歡一些“小動物”,雖然域外邪龍怎麽也劃不進這個範疇裏。
算了,绮泷凰這些年來一直在厲兵秣馬,蘇硯倒甯願她分點心到别的事情上。
绮泷凰剛走到蘇硯身邊,忽然兩人齊齊轉頭!看向紫金鑲玉案上的白色龍繭(素問每次上來,都會拿回蘇硯的桌案上)。
它在震動,而且往外散發出一股邪惡、強大、又兇戾的氣息,讓人下意識感到心悸。
“滋啦~”厚厚的繭殼,被多隻鋒利的龍爪撕開。
“嗷吼~!”伴随着一聲深入靈魂的龍吼聲,一隻霸氣、猙獰、九頭九尾的域外兇獸,從龍繭中破繭而出!
它的身形飛快變大,但是代天殿也随之變化,哪怕最終域外邪龍的身軀,比晉升前的幼龍形态還大了一倍有餘,這殿中依然能容下它,還綽綽有餘。
重生的邪龍,除了體型變大之外,氣息也變得更加深沉,十八隻眼睛更是散發出猩紅的光芒,身上片片黑色鱗甲森然锃亮,四肢長而尖銳的利爪閃爍寒光。
它一經蘇醒,立刻低頭看向渺小的蘇硯,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獨特的吼聲,“契約結束,我,自由了。”
由于現在的蘇硯,散發着比上次強大得多的仙人威壓,所以域外邪龍不敢放肆,隻是提出解除天魔契約的事,這是它的權利。
蘇硯聞言眼睛立刻眯了起來,域外邪龍見狀渾身一顫,連忙趴下不敢動彈,九個頭顱都低着,連九條尾巴都耷拉了下來。
《天妖印心訣》無效嗎?不,有效,起碼現在,蘇硯與邪龍的精神自然連接在一起,而且能察覺到它的表層想法,知道它很害怕,有些瑟瑟發抖。
但這法訣又不是完全有效,因爲理論上,域外邪龍現在應該對自己産生了強烈的親近感和認同感,将自己當做“族群首領”來看待,不應該跟他提出解除契約這種事才對。
蘇硯隻能理解爲,域外邪龍果然是年齡越大越聰明的種族,它們并不像尋常懵懂妖族那麽好哄。
正當蘇硯準備“恩威并施”之時,绮泷凰發話了,“你别吓它~”
說着她興緻勃勃地擡頭看向邪龍,還拍了拍手,“過來,讓我摸摸。”
蘇硯十分無語,你真當它是小狗嗎?而且這種兇獸怎麽可能那麽聽話,要不是我在的話,它分分鍾要張嘴吞了你。
但是下一瞬,讓蘇硯萬萬沒料到的是,域外邪龍十分聽話地,将九隻長角的龍頭都低下來,還特意縮小了身形,方便绮泷凰能摸到它。
绮泷凰見此更加滿意,她一邊摸邪龍的頭,一邊道:“手感好冰涼,就像是在觸摸兵器一樣。”
邪龍聞言好像很高興,嗷嗷吼了幾聲。
蘇硯越聽越不對勁,它吼的居然是:“謝謝,大主母誇獎!”
“不是等等,你叫她大主母是怎麽回事??”
主母者,一般是仆役對女主人、當家女性的稱呼;同時該詞又有【太後】之意,也就是主上的母親。
之前花朝姐妹倆,就曾稱呼過素問爲“主母”,那是爲了讨好;蘇硯絕不相信,這域外邪龍這麽快就學會拍馬屁了,而且還是對他身邊的人。
绮泷凰竟似聽得懂邪龍的吼聲,她微笑道:“這不挺好的嗎?很有禮貌的小家夥。”
邪龍還是有點怕蘇硯,畏懼地看了他一眼,才回應道:“大主母,就是大主母。”
“可她是人類,你看不出來嗎?”蘇硯比劃了一下身邊的女帝。
域外邪龍歪着九個腦袋想了一下,“可她,依舊是大主母。”
蘇硯有點擔心,绮泷凰卻是拉住他的手,輕輕一躍跳上正中間那個龍頭,她發号施令道:“走!帶我們出去逛幾圈。”
邪龍歡快地吼了一聲,沒有絲毫不情願,一個轉身就往代天殿外沖了出去。
蘇硯無奈,隻得放開門禁,不然它隻會一頭撞在無形屏障上掉下來。
在域外邪龍可勁兒在雲端撒歡之時,蘇硯問了一下玉奴,“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因爲玉奴曾說過,域外邪龍在上古之時是司職毀滅的象征,按道理,它不可能莫名其妙對一個陌生人類俯首陳臣。
更别說绮泷凰現在,依然在尋找突破至第七境的契機,也就是說,她對于邪龍來說應該是一個“弱者”才對,邪龍的性子怎麽可能對弱者這麽卑微。
而且绮泷凰從一開始,就對邪龍表現出來超乎尋常的興趣,當初在代天殿那場例會中,就是她第一個開口問龍繭來曆的。
蘇硯當時不覺得有什麽,還以爲是她喜歡小動物,但是現在結合邪龍的異常表現來看,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玉奴有些無語,“主人,你是不是問錯人了?我哪知道是怎麽回事,建議您問問當事人。”
蘇硯側頭看向绮泷凰,她正張開雙手,享受着被高空處強風吹拂的舒爽感覺,表情十分惬意,身上的廣袖襦裙更是随風獵獵飛揚。
像是察覺到了蘇硯的視線,绮泷凰輕松轉過頭來問道:“怎麽了?我發現你啊,老是喜歡操心我。”
“你知道它爲什麽這麽聽你的話嗎?”蘇硯直接問道。
“不知道,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王者風範吧,朕統禦九州四海!威之所趨,無遠弗屆,何物不臣?何者不拜?”
绮泷凰一陣霸氣的發言後,域外邪龍很配合地吼了兩聲,雖然它不一定聽得懂,那幾句文绉绉的話是什麽意思。
蘇硯從她身後抱住她,聞着她身上幽淡的體香,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绮泷凰倒是沒什麽煩惱,她進一步解釋道:“我從第一眼看到那個龍繭的時候開始,就有一種感覺,它可以成爲我的助力。”
“剛才它破繭而出之後,那種感覺就愈發強烈了,也許它本該是屬于我的,現在被你搶走了也說不定。”她語帶調侃道。
蘇硯也笑了起來,“那我倒是無心插柳,做了件意料之外的‘好事’。”
按照绮泷凰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應來看的話,這條邪龍可能也有類似的感觸,以至于它和绮泷凰之間明明之前沒見過,卻願意主動臣服。
蘇硯尋思着,總不能日後讓绮泷凰駕馭邪龍出去大殺四方吧?不行,得将邪龍牢牢綁在自己身邊才行,绮泷凰真有需要再來借,不然他擔心這兩者會變成“天命大反派”。
想到這裏,蘇硯冷靜對邪龍道:“雖然按照天魔契約,我們之間的征召關系已經結束;但是從現在起,你若是願意臣服于我,聽從我的命令行動,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多的災蟲,幫助你繼續成長。”
邪龍一時之間沒有回應,似乎是在掙紮和猶豫.
“聽話。”绮泷凰吩咐了一句,域外邪龍聞言立刻點頭,“好的,主人。”
本來還準備施展一下“仙主手段”震懾對方的蘇硯,頓時就無語了,绮泷凰一句話讓你從了,你就從了,到底我是你主人,還是她是你主人?
算了,蘇硯搖搖頭,“對了,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就給你取一個。”
邪龍猛搖頭,九個龍頭一起搖還是挺壯觀的。
說實話,上次因爲二女“打架”,所以蘇硯到現在還沒定下來名字,倒是有幾個備選.
“叫【刀兵】?好像殺氣太重。”绮泷凰手托下巴沉吟了起來。
“《易經》有言:龍戰于野,其血玄黃;你一身鱗甲漆黑,直接謂‘玄黃’也不合适,不若就叫【玄夜】吧。”
域外邪龍“嗷吼~!”了一聲,九個頭顱猛點,看來對這個名字十分滿意。
蘇硯看到這一幕,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完蛋,素問又要氣死了。
绮泷凰見此,則是笑眯眯地蹲下來摸摸它的頭,“好乖好乖~”
接下來,玄夜帶着蘇硯兩人,在外面繼續逛了幾圈之後,绮泷凰就命它回轉代天殿。
期間蘇硯也問過玄夜,是否更進一步,成爲了第八境的存在?
玄夜不懂什麽第七境、第八境,它說自己進步很大,但是面前還有一道關卡需要突破,突破後才能變得更加強大,這需要一點時間。
蘇硯由此推測,它現在已經是第七境巅峰左右,總不可能一下子跳到第八境巅峰。
下次讓素問來判斷一下吧,她應該能比較準确地感知出來。
重回代天殿之後,绮泷凰好像有什麽事要忙,隻是對蘇硯和“小家夥”道:“我要走了。”
玄夜聞言立刻委屈巴巴的,還用嘴去叼绮泷凰的裙角,這讓蘇硯簡直想敲它的腦袋一記,不是,你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主人在這邊!
绮泷凰笑了笑,“玄夜這次幫了我很大的忙,心念暢快果是突破之機,良人,我們下次見。”
對蘇硯揮揮手之後,她的身影就消散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