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自是答道:“有。”
說着他從懷中取出了那枚卦仙卦盤,不過随便晃了一下他就收回去了,一副十分珍惜寶貝的樣子。
當然,盡管如此,上首三人依舊看清了卦盤的模樣。
那是一個黑色的圓形卦盤,但是上面卻沒有常規的太極、八卦、六十四卦之類的圖案,隻有四個鐵畫銀鈎的血字:此卦何解;透着幾分詭異的味道。
神秘男子右手攏在袖中掐算了一番,結果無論怎麽推衍,都隻得到四個字:此卦何解?這讓他面有訝異之色。
至此,他對蘇硯“卦仙傳人”的身份又信了幾分。
隻見這身穿淡紫色華服的男子微笑道:“你知道我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蘇硯搖頭。
“自我介紹一下,言天承,缥缈仙宮之主。”
“此境就是【缥缈仙宮】,是上古時期某位修爲通天的大人物,創造出來的神秘之所。”
雖然從一開始到現在,男子的态度都很溫和,但他的語氣中一直帶着一種高傲之意,此刻更是展露無遺,似乎這個什麽【仙宮之主】的身份很厲害一樣。
說完之後,言天承特意觀察了一下蘇硯的表情,但是蘇硯一臉平淡,像是壓根沒聽過的樣子。
此時雙方的身份好像互換過來了一般,先是蘇硯一臉“我很厲害”的樣子,結果對方不給面子;現在是言天承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樣子,結果輪到蘇硯不給面子。
“好吧,我有所預料,在大千世界,知道關于缥缈仙宮傳說的修士應該不多;你一介散修,在沒加入歸墟的前提下,沒聽過也很正常。”
言天承侃侃而談,似乎不介意給蘇硯介紹一下此地的特殊之處。
“在三千世界中流傳着這樣一個故事:有一片居住着仙神的神秘宮阙,偶爾會以特殊的方式降臨凡間;如果能有幸遇見,仙宮之主會邀請凡人到天宮中開懷宴飲,擊節而歌,欣賞美人歌舞,最後還會無條件實現他一個願望。”
蘇硯聞言來了點興趣,其實在古代神話志異中,有很多類似的“遇仙”故事。
比如《述異記》中廣爲人知的“爛柯人”典故;比如《唐傳奇》中“嵩嶽嫁女”的故事。
後者的主人公是兩名書生,适逢中秋之時,他們相約到郊外别業飲酒,卻被兩個仙童帶到一片仙家勝境之中,誤打誤撞地參與了一群仙神之間的宴飲,目睹了種種不可思議之事。
在故事末尾,書生辭行之時,仙人曰:“非無至寶可以相贈,但爾力不任挈耳。”
意思是說:我這裏不是沒有寶貝可以贈予你們,隻是伱們沒有相應的力量攜帶它罷了;于是隻各賜他們“延壽酒”一杯,可讓他們增壽半甲子。
等兩名書生回家之後,才恍然發現人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
現在這缥缈仙宮之主的意思,大概就是說,他的身份類似于神話故事中仙人的存在,甚至還能實現凡人的願望。
這和之前許願神燈的傳說,頗有相通之處;但是據蘇硯所知,神燈是有使用限制的,隻有第四境以下之人才可以許願,當你修爲高深之後,這東西就沒什麽用處了。
這也是蘇硯早年拍下神燈之後,一直沒用的原因,一開始是被師父提醒後有所忌憚;後來是根本用不了,索性鎮壓在代天殿之下。
言天承給了蘇硯一點思索時間後,才繼續道:“就如同你所想的那樣,既然你有緣來此,那麽我同樣可以賜予你一個願望。”
“不過這有個前提,你必須先将那盞願望神燈交出來,并且解釋一下,你是如何将它藏起來的。”
這時,那對雙胞胎女修中,疑似姐姐的紅衣女子也輕聲道:“我家主人一向心善,至今實現過無數人的願望,他們之中既有修士,亦有凡人,請公子無需懷疑。”
紅衣女子的聲音,如同她的氣質一樣,十分溫柔可人,充滿了包容之感。
蘇硯故意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原來如此,之前你們莫名其妙将我抓到此處,我還以爲你們對我抱有惡意。”
“如果僅僅隻是想要回願望神燈,沒問題,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什麽願望我也不要了,你将我送回原地就行。”
不料言天承卻搖搖頭,“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青衣女子則是順着主人的意思解釋道:“東西你要交出來,同時你還要給出解釋。”
“然後呢,公子你若真想安然無恙回到大千世界中,隻需對我們主人許下這個願望就可以了。”
她的聲音和姐姐的聲線又有所不同,聽起來更加嬌俏可愛,帶着活潑的味道。
蘇硯皺眉,“若是我既不解釋,也不許願呢?”
言天承聞言,并沒有粗暴直白地威脅,隻是微笑以對,“沒有這個選項。”
就如同一開始那樣,這位缥缈仙宮之主看似很好相處,但卻始終保持高人一等的心态。
事實上他認爲自己對眼前這個卦仙傳人,已經足夠有耐心了,這還是不清楚對方具體境界的緣故,才會先以言語試探。
場面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仿佛雙方之間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不斷積蓄,積蓄,再積蓄!就在不可調和的沖突即将爆發出來之時。
蘇硯忽然開口道:“各退一步如何?我可以給出解釋,但我從來不向任何人許願。”
這回言天承不再笑了,隻是眼底露出少許愉悅的神色;猜對了,這小子沒有底氣與自己撕破臉,那麽他大概率不入生死三玄境之列。
這也正常,言天承前面其實耍了個小小的花招,他說的是“近十年,乃至近幾十年間”,實際上,他上一次了解到主世界的最新近況,是在七年前。
在這短短六七年間冒出頭的散修,想想也不太可能是高階修士;除非這小子得到卦仙傳承後,一直躲在深山老林中閉關,直到擁有強大的實力後才出來闖蕩。
但是極少有修士能通過一味苦修,順利突破到最後三個境界;能做到這種事的人,也不會拿受女子歡迎來吹噓自己。
見言天承沒說話,蘇硯謹慎地說道:“雖然我不是正統的歸墟弟子,但我師父陳長生還是給我留下了歸墟的功法傳承,以及足夠多的饋贈。”
“他似乎早就意識到,自身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因此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除了剛才的卦盤之外,我身上還有一件他老人家留下的空間法寶;這東西很特殊,能隔絕天機、蒙蔽神識、隐藏因果,平時我的随身物品都是放在裏面,有需要才會拿出來。”
說着蘇硯還警惕地看了言天承一眼,像是擔心對方奪走自己的寶物,“我能說的就這些了。”
然後他的右手伸入左手袖中,憑空取出了一盞金色神燈。
“你要的東西,還你。”
蘇硯将願望神燈放在地上,然後小心地往後退了幾步;在這個過程中,他始終保持最高程度的機警和靈敏,而且渾身肌肉微微繃緊,就像是擔心言天承忽然暴起殺人一般。
蘇硯表現得越是小心謹慎,言天承就越是放松,甚至不免有些失望,他還以爲這次是一個機會,一個逃脫的機會.
這讓言天承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他随意揮了揮手,地上的願望神燈就消失不見。
“許願吧。”
“你真願意放我走?”蘇硯脫口而出,看上去十分不可思議!
言天承眼中閃過一絲殘忍、戲谑的神色,但表面上看他依舊十分溫和,隻是雙手合握,靜靜看着蘇硯。
仿佛就像他說的那樣,同樣的話他不想說第二遍。
這時,那捧劍的紅衣女子再次勸道:“聽話,我家主人從不食言。”
她的神情依舊那麽溫柔,就像是爲了來客好一般。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種機會呢。”青衣女子也輕哼道。
蘇硯的表情開始變得猶豫了起來,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掙紮當中.
當然,他也知道演戲要适可而止,免得被對方看出破綻,因此沒拖太久,他就擡起頭道:“真的什麽願望都可以嗎?沒有神燈那種境界限制?”
言天承輕輕颔首。
于是蘇硯不客氣地大聲道:“我要無數天材地寶,我要擁有強大無匹的力量,我還要權傾天下、美人在懷、神兵仙器在手;對了,還要萬衆矚目,讓所有修士見識到我有多麽成功!”
這句話,這份貪婪,讓那兩個雙胞胎女修都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她們見過不少許願之人,但是很少有像眼前這位這麽貪、這麽大膽的,他連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嗎?
面對這種胡攪蠻纏,缥缈仙宮之主也逐漸失去了耐心,他的臉色冷了下來,“隻能實現一個願望。”
這回輪到蘇硯露出微笑之色,“我說的确實是一個願望啊,如果你們聽不懂,那我濃縮一下。”
他單手指向高高在上的言天承,用睥睨的語氣命令道:“你,下來,我要成爲缥缈仙宮之主!”
雙胞胎女修瞬間露出震驚之色,這,這家夥,他不要命了嗎?!
他之前的謹慎小心到哪裏去了?爲什麽會突然狂成這樣?難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蘇硯顯然又換了一個人設,這種性格,可以在少數實力強大的散修身上看到。
一大特征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仗着自身有幾分本事和底牌,打得過就嚣張,打不過就跑,有本事你先抓住我再說。
當然,在言天承看來,蘇硯還是擔心自己不肯放人,因此故意挑釁,希望引發自身的怒氣,然後這小子再尋找機會逃跑。
确實有點小聰明,但是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這隻會讓他顯得更加可笑。
言天承正打算動手,但是右手食指剛剛擡起,卻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于是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手,并且臉上重新出現了人畜無害的微笑,他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可以。”
這一下,不止是那對雙胞胎,就連蘇硯都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又是什麽意思??
他的目的,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拖時間,拖到拖不下去再打。
原本蘇硯都計劃好了,等這個姓言的家夥一生氣,他立馬改口,說要換個願望,這樣就能再拖一段時間了。
結果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我的素問老婆啊,你怎麽這麽久還沒來,再不來你隻能給老公收屍啦.
心中各種吐槽,蘇硯表面,則是不動聲色地試探道:“真的可以?”
言天承再次點頭,“先說好,我也沒那麽厲害,你成爲缥缈仙宮之主後,剛才那些要求,有少數還是實現不了的。”
“當然了,可以實現的有非常多,我随便舉例一下吧。”
他首先看向身邊這對美貌、身段、氣質、實力并存的雙胞胎女修,眼神中帶着一種純粹的欣賞之色,那種目光不像是在看人,反倒像是在看一對世間少有的珍寶。
“紅衣這個是姐姐,叫浣花,青衣這個是妹妹,叫惜朝;她們的名字既取自【花朝節】,亦有【花朝月夕】之意。”
所謂花朝月夕,即:百花盛開的清晨,明月當空的夜晚,有良辰美景之意。
聽主人念到自己的名字,這對雙胞胎女修微微欠了欠身,十分乖巧的樣子。
“如你所見,她們是雙胞胎,雖長相相同,但兩人的性子卻完全不同,浣花喜靜,惜朝喜動,她們一者恬靜溫柔,一者活潑可愛。”
“更難得的是,她們都是具備充沛處女元陰的女子,均是品質極佳的上好爐鼎。”
“這對爐鼎,是我多年下來遍曆各個世界,精挑細選出來的極品,本打算留着自己享用。”
“但是因爲我自身功法的緣故,目前還未到通過雙修之術采補她們的階段,故而隻是讓她們做些端茶倒水,捶肩捏背的活計,也就是說她們均是處子之身。”
言天承說到此處之時,兩個女子的面容都羞紅了,她們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看起來臉皮很薄。
言天承卻視而不見,他微笑着轉過頭來,看向蘇硯,“如果你願意,她們都是你的,畢竟你可是缥缈仙宮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