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紫衣魔君回來了?他沒死?而且實力更上一層樓?
這個消息,在蘇硯重新點燃屬于李玄風的魂燈之後,迅速在魔染宮内流傳了開來,一時間宗門内衆人心思各異。
蘇硯自然是因爲有紫衣魔君的殘魂在手,才能點亮魂燈;然後他以宗門信物遺失爲借口,重新要了一塊墨玉腰牌。
而且蘇硯在魔氣的遮掩下,是用自己的真實氣息與之綁定的,這樣一來,日後他哪怕不是用紫衣魔君的身份,換個新的面貌依然可以混進魔染宮。
大日魔君交完差,見蘇硯這邊也沒什麽問題,便拱拱手離去了。
其實按道理,蘇硯應該把天淵秘地的地圖上交宗門的,因爲紫衣魔君當年出門就是爲了去争奪此物。
連帶黑瞳魔君這次的任務目标,也包括了這份地圖。
但是蘇硯借口說,自己從小世界那邊回來時,擔心途中發生變故,不一定能順利回歸,所以暫時把地圖存放在小世界中的安全之處,要下次過去才能取回來。
鑒于紫衣實力大進,就連大日魔君都對他很客氣,負責宗門任務交接的長老見此,自然也不敢怠慢,隻是臉上帶笑,言稱魔君辛苦了,然後将情況如實記錄下來。
過了這第一關,蘇硯終于自由了,理論上他想去哪去哪;但是他并沒有立刻跑去見那位聖女,那實在太可疑了。
而且蘇硯懷疑,自己這種久未回歸宗門,而且還是“死而複活”之人,魔染宮可能對他沒那麽放心。
别的不說,大日魔君讓宮中上下,對紫衣的近期動向重點關注一下,是一件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
因此蘇硯決定緩一緩,明天或者後天,找一個正當合适的理由,再去見聖女一面。
當然,在此期間,要和對自己身份深信不疑的江流雲打好關系。
江流雲現在在宮中地位特殊,雖然隻是個【夜摩天】的演法魔君,但是宮中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雖然此舉有利用之嫌,但這個時候也無法計較那麽多。
而且蘇硯可沒忘記,黑瞳魔君雖然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像個青澀的年輕人;但他同時還是那個因爲被老鷹逃走,反手就遷怒正道,對一群小輩大開殺戒之人。
隻能說從小在魔染宮這種環境長大,奢望江流雲是個性格正常的三好青年,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從六欲天宮中出來,江流雲很積極地,要帶蘇硯先去找個地方住下。
由于李玄風都死了上百年了,所以他原先所住的洞府樓閣,自然變成了别人的東西。
因此江流雲邊帶路邊說道:“師叔,您原來位于伯勞山地縫深處的紫元洞,現在已經被‘兇魔将’仇萬天所占去,我們是直接去拿回來,還是找掌法真人說一聲。”
“呵,仇萬天這個蠢貨,到現在還沒死?那可真是難爲他了。”蘇硯模仿着紫衣魔君的口吻,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紫衣魔君雖然不是什麽社交積極分子,但是過往在魔染宮中,自然也有相應的人際關系;真正的至交好友一個沒有,多是泛泛之交,甚至仇人多過朋友。
這“兇魔将”就算一個,此人行事莽撞,頭腦簡單,偏偏于修行一途上居然頗有天賦,他修行的是一門上古魔功,偏向體修,和當今的武道之途有不少相通之處。
百年前,仇萬天就和紫衣魔君在同一境界,現在應該依舊是第六境。
他算是李玄風很讨厭的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曾經兩次三番壞了李玄風的好事,要不是這家夥實在耐打,紫衣恐怕早就找個機會在外面做掉他了。
扮演了一下紫衣應有的态度,蘇硯才轉而問道:“現在掌法真人還是妖玄?”
江流雲點頭,“對,另外師叔現在應該還算是【夜摩天】的人,要不我們先去見一下掌法真人?”
蘇硯思索了一下道:“紫元洞那種破地方,我現在已經看不上了,幫我安排個視野開闊一點的住所就行,這種小事不用去找妖玄。”
當初紫衣魔君是貪圖那個洞府能接引地心毒焰,才選擇窩在地縫裏;現在蘇硯可不想節外生枝,進展快的話,他過幾天就要走了,住哪兒不都一樣??
江流雲自然答應。
就在這時,忽有一封飛劍傳書從宮中某處而來,直飛到他面前。
江流雲伸手接過那枚小劍,有些意外,“剛說到妖玄前輩呢,他就給我來信了。”
他先是感應了一下裏面的神識信息,然後才說道:“信上說,明天夜摩天内部要商議一件事,讓我要到場,順便和師叔您也說一聲。”
蘇硯心中一緊,不是,我“回來”魔染宮一共才多久?這麽快就被人惦記上了??
那個妖玄懷疑自己不是紫衣魔君?亦或者是,紫衣以往和他有過節?
想到這裏,蘇硯趕緊讓玉奴,仔細搜尋一下紫衣殘魂的記憶。
玉奴努力了一通,然後彙報道:“沒事的,過往紫衣和妖玄沒過節,隻是有點忌憚這個實力強大的頂頭上司,雖然産生過取而代之的心思,但他沒表現出來啊。”
“據我猜測,還是利益分配的問題,以前的紫衣沒法對妖玄産生威脅,是因爲他實力不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紫衣功力大進,又和宮主的私生子交好,萬一小娃娃跑去跟他老爹說上幾句,妖玄豈不是很容易地位不保?”
“我猜測,他之所以召集夜摩天衆人議事,就是爲了探一探主人的态度。”
蘇硯聽得無語了,“我本打算僞裝個第六境,你說會被人試探;然後我僞裝個第七境,結果還是一樣。”
“不一樣,”玉奴立刻反駁,“妖玄現在可是很忌憚主人的,主人想過這一關很簡單,主動表現出無意争奪地位的态度就行。”
“要是主人才第六境,那才真的是一大堆麻煩。”
蘇硯想想也是,不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本打算徐徐圖之的他猶豫了起來。
要不要今天突擊跑去見聖女?見完直接跑路,這樣省得明天,還要去和夜摩天一堆人勾心鬥角。
想到這裏,蘇硯先應下明天去參加議事的事,然後用随意的口吻問道:“最近聖女依舊在閉關嗎?”
“對,”江流雲有些疑惑,“師叔你有事找聖女?”
“一點小事,我在那個小世界中有些特别的發現,聖女可能會對此感興趣。”
江流雲點點頭,“那我幫你問一下【天池】那邊的弟子如何?她們或許知道聖女什麽時候出關,不用師叔白跑一趟。”
“那自然好。”蘇硯愈發覺得這小子很上道,要不是有這麽一個“内應”,自己這趟潛伏之旅會憑空多出許多兇險。
至于天池,這是聖女在此洞天中單獨開辟出來的一方居所,裏面栽種着不少蓮花;因爲需要有人幫忙打理,所以她并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住在那兒。
接下來,在蘇硯的指點下,江流雲寫了一封書信,以他自己的名義詢問聖女何時出關,隻字不提紫衣魔君,然後用飛劍送過去了。
不多時後,他們就接到了天池那邊的回信,因爲宮中想巴結黑瞳魔君的人很多,他親自過問的事,自然回得很快。
“好消息,”江流雲接劍一看就露出笑容,“那邊的弟子說,聖女這次隻閉關半年,估計後天就會出關。”
蘇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失落好,壞消息是突擊計劃落空了;好消息是後天就能見到聖女,
不過江流雲這邊想了想,又補充道:“聖女向來與我們這些人疏遠,哪怕大日、妖玄這些前輩想見她都沒那麽容易,要不後天我和師叔一起去一趟吧?”
“當然,我不敢保證聖女會賣我這個面子,要知道連宮主都要對她客客氣氣的。”
蘇硯擺擺手,“不用,我相信她會見我的。”
隻要聖女不是連傳話的機會都不願意給,蘇硯自然有辦法讓對方主動見他。
說話間,兩人已經飛到了一座高懸于天空中的建築群附近。
江流雲指了指其中一間精緻的三層樓閣,“師叔就暫住在這邊如何?這裏視野不錯,離我住的地方也很近,有什麽事師叔吩咐一聲就行。”
蘇硯自然答應,打發走了這小子,他就立刻關門,開啓小樓自帶的陣法禁制,擺出一副暫不見任何客人的閉關姿态。
總而言之,蘇硯現在隻能求神拜佛,希望在見到聖女之前不要出任何意外。
由于身在“敵營”,蘇硯暫時沒心思修煉,于是拿出《禦符經》來研究了一下。
不料,才過了半個時辰,黑瞳魔君那家夥又跑來求見了。
蘇硯有些疑惑,但還是收起書,打開禁制傳音道:“進來吧。”
江流雲有些不好意思,他行了一禮才說道:“打擾師叔了,方才我回去之後,興奮之下,和我娘親提了一下師叔未死的事。”
“我娘對此很感興趣,她聽完您回大千世界之後發生的事,就說想見您一面。”
“不知道,您可否移步前往一趟丹爐房?”
江流雲問得很小心,按道理他娘親地位卑微,隻是個看守丹房的普通弟子,應該娘親來見人家才對。
但是江三娘話就是這麽說的,他不敢違逆母親的命令,因此還是跑過來請人。
蘇硯聞言一陣頭疼,不是,魔染宮宮主的女人,找紫衣魔君會有什麽事?這兩人應該完全不認識吧??
考慮到後面還有不少需要讓黑瞳魔君幫忙的地方,蘇硯最終還是答應了,而且還表現得一點都不勉強的樣子。
隻見他臉上微帶笑意站起身,“好,帶路吧,令堂能培養出伱這樣的才俊,想必也是位奇女子。”
江流雲連忙謙虛了幾句,然後才帶人往丹房而去。
一路上蘇硯有點緊張,不會是陷阱吧?不會丹房大門一打開,就冒出成堆生死三玄境的強者來圍殺他吧?
算了,随意瞎掰幾句就回去,千萬不能久待。
哪怕不是陷阱,萬一那位“夜魔皇”心血來潮,想過來見老相好一面,剛好撞到蘇硯在這裏的話,那畫面簡直.
不多時後,兩人降落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小院中,這裏栽種着血薔薇、九葉靈蘭、回魂草等靈花靈草,看上去不像是煉丹的地方,反倒像是藥園。
江流雲主動上前叩了叩門,随即門内傳來一個略帶幾分冷意的柔媚女聲,“進來吧。”
門一開,蘇硯就見到一位正在房中踱步的美貌中年女子。
她身穿一襲粉色絲綢衣裳,頭插鳳钗,氣質端莊高雅;蠻腰纖細,曲線豐腴,姿容妩媚俏麗,散發着一種成熟慾滴的氣息。
這分明是一位風韻猶存,徐娘半老的美婦人,偏偏她柔中帶媚的臉上,又帶着幾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意,這讓人看了更加産生幾分征服之感。
蘇硯原以爲隻是個普通女弟子,萬萬沒想到長得這麽漂亮,甚至算得上誘人。
門開後,江流雲心裏也有點納悶,因爲他看出了打扮過的痕迹,平常娘親可是穿得很樸素的。
“去吧,流雲,我有事要單獨和紫衣前輩談談。”
江流雲微微低頭,十分尊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問也不問就轉身離去;他從小都是這樣,娘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沒聽娘的話,差點被她掐着脖子溺死在臉盆裏
不知爲何,蘇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沒有貿然進門,隻是拱拱手客氣道:“江夫人,初次見面,請問找我何事?”
此時黑瞳魔君早已走遠了,隻見江三娘臉上露出幾分淺淺的笑容,一時間她臉上的冷意如冰雪般消融。
她走上前,動作暧昧地摟住蘇硯的手臂,柔軟的部位都緊緊地靠在他的身上。
“死鬼,”江三娘白了他一眼,“都隻剩下我們倆了,你還跟我裝什麽?”
說着她就将内心極度震驚的蘇硯拖進了房中,順便把門也關上了。
卧槽!此刻蘇硯心中隻有一個感想:李玄風!你他媽膽子比我還大,第九境強者的牆角你也敢撬?
一時間,他甚至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句經典電影台詞:我尼瑪,愛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