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場地,有早入場的已經開打了,蘇硯這邊也不拖延,他身背一柄桃木劍,不徐不疾地走向癸号場地。
不料就在蘇硯即将一腳邁入邊界之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等等!”
蘇硯先是一驚,接着又是一喜,他立刻把凝滞在半空中的腳步收了回來,是許薇的聲音。
他回身望去,隻見一道鵝黃色的倩影飛速禦劍而來,落在了自己身前。
來人正是許薇,但是往日這秀美高挑,英氣十足的女子,此刻臉色卻十分蒼白。
她一頭烏黑的青絲,更是直接垂落在肩膀上,顯然出來得十分倉促,連挽一下頭發的時間都沒有。
蘇硯見到許薇這個樣子更是有些驚訝,“你怎麽了?”
“許薇!”這時七殺峰弟子人群中,忽地傳來一聲急促的喝聲。
蘇硯微微皺眉,他不用轉身都知道,出聲的人不是已經進入場中,正閉目養神的鄭文龍;而是一個面色焦急,長着張小白臉,手拿折扇的男子。
許薇壓根沒有理會那個家夥,隻是咬着沒有血色的下唇,眼神中充滿痛苦看向蘇硯,“我,你,你要小心;别的,我不能說.”
蘇硯聞言,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像終于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的樣子。
許薇不解,“伱怎麽了?”
蘇硯笑着搖頭,“之前我一直很擔心,但是現在見到你,就什麽都明白了,你不用解釋什麽,放心,我絕對會赢!”
說完蘇硯就頭也不回,灑然轉身踏入癸号場地,全無一絲猶豫之色。
看到他自信而從容的背影,耳邊回蕩着剛才那聲“見到你就什麽都明白了”,許薇雖然咬唇強撐着,但是視線依舊被淚水迅速模糊了
趙燕兒遠遠望見這一幕,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在陳英年師兄妹急急上前去,想詢問些什麽的時候,許薇臉色忽然一變!
她擦了擦眼睛,才發現自己并沒有看錯,刑名真人的身影,緩緩從七殺峰人群中走了出來
七殺峰一衆弟子顯然也極爲驚訝,他們萬萬沒想到,真人今天居然還會來觀戰,不是應該去謝冰心他們那邊嗎?
雖然驚訝,但是禮不可廢,一衆弟子立刻向刑名行禮問安。
身穿紫袍,面目冷峻的刑名,隻是微微颔首。
他沒有關注許薇,隻是看向場中凝立不動,對視着彼此的兩個年輕弟子。
“許師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陳英年面色十分焦急。
“蘇硯不會出事吧?”餘雨墨也是拉着許薇的手擔心問道。
不料許薇隻是搖搖頭,她甩開餘雨墨的手,一邊看向場中兩人,一邊走到刑名真人面前。
就在許薇想下跪認罪之時,卻發現自己根本跪不下去,她隻得道:“真人,我.”
刑名隻是搖搖頭,淡淡說道:“你這次做得不錯,如果你真的閉關不出,日後此事極容易成爲你的心魔,到那時你想結丹就基本無望了。”
許薇十分驚詫,雖然她和刑名真人接觸很少,更是不了解他的性格,但是卻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可,可是我壞了真人你的好事。”
“到後面去,别擋着。”刑名好像有點不耐煩了,“壞沒壞繼續看着就好。”
“是,”許薇行了一禮,默默退到刑名真人身後去。
此時在場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但凡沒輪到自己比鬥的,大都往這邊圍過來看戲,就連癸号場地的監考執事也壓力很大,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位中年執事看向刑名真人,在場就數他地位最高,話語權最大,自然要問他的意見。
刑名隻是點頭,示意繼續。
中年執事松了口氣,他立刻大聲道:“小考繼續!無關人等退開!”
此刻,場中兩人終于打了起來,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互相對峙的狀态。
餘雨墨一急,她立刻就上前去和執事講理。
陳英年卻沒有這麽做,他小心看了刑名真人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混入人群中,試圖離開考場,去尋找救兵。
找誰呢?找師父?不行,閉死關的人,就算想通知他出關也需要一定時間,說不定等師父出來後比鬥都結束了。
陳英年立刻決定,去找掌教真人!也隻有掌教才能壓得住刑名。
就在離開考場之時,陳英年還有幾分擔心,會被刑名真人暗中出手攔下,但是沒想到沒有??他很順利地就離開了。
這讓陳英年有點疑惑,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刑名真人和蘇硯沒仇沒怨,以他一屆真人的身份,犯不着對蘇硯下手啊,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雖然疑惑,但是陳英年的動作沒有變慢,還是盡快将掌教找來主持大局再說。
“蘇兄,聽聞你對我挂念多時,今日可千萬不要留手。”鄭文龍面色冷漠,手持一柄木劍,正以最樸實無華、卻又有效緻命的方式,與蘇硯交戰。
蘇硯同樣禦使無生殺劍,以基礎劍訣對敵,他猶有餘力地疑惑問道:“你是?”
鄭文龍面有不豫之色,“你沒聽到剛才報号嗎?”
“聽到了,但是我什麽時候對你挂念多時了?”
蘇硯這是大實話,他對這個家夥,最多隻能算有所注意,還真沒到時時刻刻記挂的程度,他算個鳥毛?
印象中,雙方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鄭文龍深吸一口氣,正是因爲察覺出,蘇硯語氣中有明顯的納悶,不像是僞裝的,他才覺得心頭無名火起,哪怕剛才看到許薇出來攪局都沒這麽生氣!
“四年前,你向鄭文均問過我的名字。”鄭文龍哪怕語氣平靜,但是攻勢明顯加快了,劍劍不離要害!
“嗯?哦!确實是有這麽一回事,我都快忘了,你還記到現在啊!”蘇硯不客氣地反攻了一記。
他這句話同樣沒說謊,早在當初和許薇初次見面的時候,鄭文均帶人過來道歉的時候,蘇硯對這位的稱呼,已經演變成“那個,鄭什麽來着”了。
要不是最近這一年,陳英年特意告知過這個人,蘇硯還真想不起這個名字。
畢竟是他當初剛入門時,揍了個小混混,随口打聽到的名字,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怎麽可能記到現在??
鄭文龍臉色陰沉,呼吸稍顯急促,他可沒忘記當年,自己對劉孟星說過的話:【所以我不在意他記我的名字,反正沒幾年後我就會忘了他的名字。】
但是沒想到,今日這狀況居然反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