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蘇硯還未曾修道之時,他用内視的方法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所以當時他體内潛藏的力量能不能出來,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就連山神廟幫斷劍開光那一次,也是斷劍自身主動索取的。
但是當蘇硯踏上修煉之途,成功築基後就不同了。
他丹田裏出現的那一點光華,很明顯就是潛藏在他體内的神秘力量,或者說至少也是其中一部分。
現在這點光華化入了蘇硯的道基,雖然他不可能把自己的道基摳出來對敵,但是想辦法讓它發光透出體外還是可以的。
就像築基那會兒,體内的光芒甚至明亮到周圍所有人都能看到。
而蘇硯這個較安全的方法,就是讓丹田内虛月的光芒,隔着身體照射到面具上面。
如果這張面具,可以像斷劍那樣吸收力量解封的話,也許會露出其本來面目。
不過猶豫了一下,蘇硯還是搖搖頭,将灰黑色面具塞進包袱裏,現在這個環境不适合分心折騰。
而且如果真能成功,蘇硯可沒忘記當年他被斷劍“吸血”時的感受,可以說完全耗盡了心神,至少需要休息一天一夜才能緩過來。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當初的蘇硯隻是個凡人,現在他已經是第二境圓滿的修士了,或許這次不會再那麽累。
但是蘇硯不想賭,雖然什麽都沒感知到,但他老是覺得這個遺迹,存在着某種無形的危險.
最後,蘇硯又将目光放向神龛内那面破碎的鏡子,但是這東西被石子一彈就成灰了,甚至連帶整座神龛一起變成渣滓。
按道理作爲整間後殿最重要的東西,被供奉的鏡子材質不可能普通,也不應該沒有力量保護才對。
蘇硯隻能理解爲:或許鏡天宗遭遇異變的那一天,這面鏡子也受到了攻擊,它在四五千年前就已經毀了.
确認後殿再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之後,蘇硯砍下大門外的青銅門鎖,徑直離開此地,正式下山。
其實蘇硯夠貪的話,他還可以繼續在天同峰四處搜尋。
以青城宮爲例,住在天同主峰的前輩可不止顧甯風一個,還有他的師兄師弟、師叔師伯之類的。
這些都是高輩分的修士,雖然境界和實際戰鬥力不一定有顧真人強,但也是頗有家底的,算得上是青城宮的中高端戰力。
以同樣的情況類比鏡天宗,住在這座山峰上的、有家底的修士,肯定不止點绛宮原主人一個。
甚至這點绛宮的原主,可能還有另外一處日常起居的洞府。
但是蘇硯不敢在這遺迹中逗留太久,他進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接下來還要去青城主峰尋找出口,預計又得耗費不短的時間。
萬一停留太久,最後出現什麽蘇硯無法抵擋的變故,那就樂極生悲了。
比如蘇硯進來時是晚上,天亮之後懸天宗可能會另生變化。
沿着正中的大道,蘇硯背着包袱,手持長劍,一路謹慎下山;途中依然能見到各處散落的、無人的衣物,但他沒有再費心思去翻動。
或許是進來得久了,蘇硯發現他竟有些習慣這裏死氣沉沉的氛圍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被環境影響,導緻心裏懷着淡淡的忐忑與不安。
這個可能跟他是太陰之體有關,他這種體質不僅在修煉上有幫助,陰性的能量和物質也會自然親近他。
一路順利走到山下,但是蘇硯的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他最不想看到的一種情況發生了。
之前說過,天同峰實際上是被一層迷霧籠罩着的,但很神奇的是,迷霧分毫無法侵入山中,甚至站在山腳下,都能清晰眺望到山頂的建築物。
可是你一旦往山外望去,那就什麽都看不清了,一片霧蒙蒙。
原本蘇硯寄希望于,通過天同峰的主幹道,也就是最正規的離山方式離開,也許他可以不用受到白霧困擾,順利離開此處。
但現實很殘酷,主幹道盡頭,通往山外的青石闆路上,白色的迷霧隔斷了一切。
現在蘇硯面臨一個抉擇,原路返回,還是進入充滿未知的迷霧當中
沉思了一下,蘇硯照舊彈出一顆石子,但是這次沒有彈出太遠,免得看不清。
石子落在青石闆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且它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也沒有受到攻擊的迹象,這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蘇硯本想先進霧氣中看看,事有不及再退回天同峰,但是腳步剛一擡起,他又立刻放了下來。
隻見蘇硯拔下一根頭發,然後吹了一口氣,仍由長發晃晃悠悠地飄進霧氣中。
接下來發生的變化,讓他瞳孔一縮!
長發消失了,就像憑空蒸發掉一樣,蘇硯甚至來不及看清它是怎麽消失的。
剛才邁步時,蘇硯想起的就是鏡天宗那些死者的慘狀,明明身外的死物完好,但是自身卻屍骨無存,是否存在一種力量,專門針對活物,或者說活人呢?
蘇硯這一試,立刻就試出了可怕的結果,剛才他要是傻乎乎走進去,估計也成爲了一灘衣物.
臉色凝重的蘇硯,再次做出嘗試,他削下一小片指甲,同樣扔進白霧中。
結果一模一樣,入霧則消失。
見此蘇硯立刻步步後退,這霧氣是絕對不能再進去了。
連點绛宮原主人那等存在都死得屍骨無存,整個懸天宗更是一夜覆滅,這種逆天級的危險事物不是他能對抗的。
到後面蘇硯甚至是轉身就跑,生怕那白霧像有意識一樣自發向他撲過來,等跑上了半山腰,心裏才踏實了一些。
接下來要怎麽辦呢?
破罐破摔,繼續在天同峰上搜集寶物?或者說一邊搜集,一邊尋找其他出去的方法?
别急别急,認真想想你是怎麽進來的,不一定要去到青城主峰,才能找到離開的出口。
鏡子,鏡子!
蘇硯愈發覺得,如果自己想出去的話,還是得找到一面鏡子才行。
可是自從進來這個遺迹後,他隻見過一面鏡子,還是一碰就碎的,根本用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