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绛宮門戶虛掩着,四周一片寂靜。
老套路,蘇硯先彈出一顆石子,砸在殿門發出一聲脆響。
沒反應。
第二顆石子就附上了一些法力,直接将一側殿門吱呀~一聲彈開了。
蘇硯緩步上前,結合視力和神識觀察昏暗的殿内。
忽然他一驚,立刻往側邊一閃,避開洞開的那一側殿門。
蘇硯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起來,大殿上方好像有一個人影,坐着的。
至于具體是什麽樣的人,他沒看清,因爲在這個遺迹内,神識離開體表越遠,就被壓制得越厲害。
這是蘇硯進入懸天宗遺迹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活物”,不由得他不緊張。
等了一會兒還是毫無動靜,蘇硯背靠着閉合的那側殿門,右手拿出定影鏡,稍稍伸入洞開的門戶。
借着鏡子反映出來的景象,确實可以看到大殿上方的玉床上,好像坐着一個人。
但它是無頭的!
蘇硯看了又看,眉頭皺起,最終忍不住自己探出腦袋,往殿内觀望。
然後他有些哭笑不得,那還是一套無人的衣物,隻是不知爲何,它仍然保持着一個端坐的姿态,沒有像外面的其他衣物那樣垮下去。
這是一套女性的衣物,外面是一襲薄如蟬翼的雪煙绫羅衫,内裏搭配一件素白色的十二幅留仙長裙。
由于下半身位置被寬大的長裙掩蓋,因此沒法看到有沒有穿襪子,倒是玉塌前擺着一雙深色的小巧宮靴。
除此之外就看不到他物了,既沒有發簪、步搖、耳環等首飾,也沒有玉佩、手镯等飾品,更無長劍、法寶等外物。
蘇硯打量了一下,老規矩,上石子。
先往點绛宮内各個方向扔了數顆,最後一顆直擊衣物的膝蓋位置。
這一顆石子彈出去後,蘇硯看都不看,立刻躲回門外,“噗~”他聽得一聲極輕微的,石子碰撞到衣裳的聲音,除此之外安安靜靜。
等了一會兒,蘇硯才像做賊一樣,又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
讓他驚喜的是,衣物沒有化作飛灰!
娘嘞,折騰了這麽久,總算讓我找到一件寶貝了。
不過很可惜,是女性穿的衣物,蘇硯實在抹不下那個面子往自己身上套。
算了,以後可以拿來送人,額,拿二手衣服送人好像不太合适.
那還是賣掉好了,這套衣物能曆經起碼四五千年不朽,還能憑空自行飄浮,其品質絕對不可能低于道器初品,甚至達到極品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的寶貝,别說二手衣服了,十手衣服都有人搶着要。
蘇硯終于親身踏足大殿,一直到現在都沒發生危險,但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敢放松。
輕手輕腳來到飄浮的衣裳前面,他好奇地探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衣服内部。
這一下又看到了新的東西,裏面有一件淺粉色的亵衣,或者稱肚*、兜衣也可以。
亵衣整體呈菱形,正面似乎還有圖案,但是套着看不清。
蘇硯又半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掀起裙子。
說實話,掀那一刻心跳得賊快,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做這種動作,明明裏面沒人,他隻是想看看有沒有穿襪子而已。
掀起來看了一眼,蘇硯發現是有的,裏面有一條白色亵褲,然後左右腳的位置,還有一雙絲綢長襪懸浮着。
既然已經上手了都無事發生,那蘇硯就不客氣了,他從外衫開始,一件一件把衣服解開脫下來,順便折疊了一下。
說來也奇怪,一離開原先的輪廓,衣物就立刻受到重力的影響垂落。
蘇硯先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件外衫,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這絕對是法寶,其材質輕柔絲滑,但是長劍加身卻分毫無傷。
蘇硯注入法力,可見绫羅衫微微發光,但沒有更多變化。
這也正常,隻有徹底祭煉後,蘇硯才能把這件法寶變成自己的東西,并且了解它具體有哪些功用。
現在的話,隻知道是個寶貝,具體的鑒定蘇硯不懂,隻有專業人士才能在不祭煉的前提下,一點點測試出它的品級、功用。
由于沒東西裝,蘇硯拿劍把自身道袍的下擺給裁了下來,當一個包袱巾使用。
他把這一整套女子衣物逐一折疊,放進包袱裏;但是解下那件淡粉色亵衣時,他還是忍不住拿起來細細打量了一下。
亵衣的手感十分柔滑,正面繡着數朵不知名小花,針腳細密,蘇硯拿在手中,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這種氣味很難用言語形容,它不是花朵的香氣,也不是胭脂的香味,而是那種尚未出閨閣的小娘身上特有的味道。
蘇硯先用指尖摩挲了一下亵衣,然後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
确定殿中自己隻有一個人之後,他才手指微微顫抖地拿起亵衣,放在鼻端細細聞了一下。
确實是從上面散發出來的味道,爲什麽過了這麽多年還不會消散?這種淡淡的、撩動人心弦的處子幽香.
就在蘇硯細細嗅着亵衣上的香氣之時,他的背後,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陰氣森森的影子。
這身影看起來應該是一位女性,她長發披肩,面目模糊而不清晰。
她身穿一襲素白色的古裙,上半身曲線飽滿的身段還算明顯,但是越往下身形越模糊,從膝蓋以下幹脆就是一片白蒙蒙的霧氣。
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她安靜立在那裏,就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特别的氣質,仿佛一朵遺世而獨立的蓮花,潔白而高貴,端莊而不可亵渎。
如果不是陰氣重了些,以至于看起來有些讓人心驚肉跳,單憑這高挑的身段、這高雅的氣質,這女子都稱得上是傾城之姿。
此時此刻,這個身影正注視着蘇硯極爲無禮、極爲亵渎的舉動,她臉上是什麽表情無法看出,隻能見到她那雙纖細蒼白的手舉起,無聲無息地向蘇硯的脖子合攏而去
蘇硯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也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
不過就在那雙蒼白得有些病态的纖手,即将完全箍住他的脖頸之前,他恰好擡起頭,放下亵衣,自言自語地嘀咕道:“我真是個變态。”
内心自我批判了一番,蘇硯珍而重之地将這淡粉色亵衣折疊收好,他竟有點舍不得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