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難道不是最銷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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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眼珠子轉了轉,從腕上取下手镯,放在掌中不舍地擺弄着,冷笑道:“還給你不是不可以,隻要你放了我兒,這隻镯子便又是你的了。”
實際上她早已盤算好,隻要困住雲栖,人是她的,镯子終究也是她的。
她心裏的算計雲栖自然清楚,可是水晶手镯是雲飛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即便死也不能失去。
雲栖當然不可能輕易上當,她冷笑道:“你打什麽算盤我清楚得很,把手镯放下來,否則我就把你心肝寶貝的耳朵割下來。”
緊接着,等離子匕首射出尺許長的赤焰紅光。
紅光閃過,如同閃電般悄無聲息地閃過,地室正中的桌案立時斷爲兩截,案上那堆腐肉“撲通”墜地,正在腐肉間穿行的老鼠吱吱亂叫,四散奔逃。
老婦大驚,初見雲栖嬌弱柔美,手無縛雞之力,想來她隻是在恫吓,絕不可能真的動手,卻不料這麽個芊芊柔柔的女孩子,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老婦慌了神,顫巍巍地走下樓梯,按照雲栖的指示,将手镯擱在懸于牆壁的油燈燈座上。
醜漢已被吓得軟成一攤爛泥,雲栖示意老婦退後,揪着醜漢的後領,二人緩緩地移到牆邊。
雲栖終于拿回镯子,重新套回到手腕上。
她心下寬慰許多,卻聽得“啪嗒”一聲,老婦已經小跑着沿着樓梯而上,逃到了地室外,并且将木門關上。
雲栖冷笑一聲,将醜漢一腳踢倒在地,順勢将他踩在腳下。
隻聽得老婦在門外冷笑着:“妖女,你若不放我兒,就呆在地室中,裏面沒得吃沒得喝,我倒要看看咱們誰能撐到最後?”
雲栖對這惡毒的婦人憎恨至極,心裏想着,如今隻有比她狠絕才能活着出去,當即冷聲道:“您多慮了,渴了我就喝你兒子的血,餓了,我就吃他的肉,無論如何,你的心肝寶貝肯定死在我前面。”
她的話音未落,外面已是一片寂然。
那老婦正在盤算毒計,雲栖也思索着如何能夠盡快出去。
她一刻都沒閑着,撿來麻繩将醜漢手腳都捆住,又找了團沾滿血肉的抹布,塞在到他的口中,然後蹑手蹑腳地沿着樓梯,走到門前。
将耳朵貼在門後,隻聽得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老婦似正在忙碌,雲栖屏息凝神地傾聽着,心中暗暗思量。
這是什麽地方?除了肥豬兒子她還有沒有其他幫手?
現在根本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如果立刻劈開門出去,自己在明,老婦藏身暗處,萬一外面有埋伏,立刻就會處于危機之中。
可是又不能坐等老婦在外面布置好一切。
想到這,她再次回到醜漢身邊,将塞在他口中髒抹布扯掉,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又在他的手被上劃上一刀,厲聲吩咐道:“慘叫,怎麽慘怎麽來,就說耳朵被我割掉了。”
醜漢吃痛,卻也知道好歹,依言慘聲嚎道:“娘啊,快來救我啊,這個賊婆娘把我的耳朵割掉了,疼死我了,我活不成了——”
老婦與這個癡兒相依爲命,癡兒一哭一鬧,躲在門外的老婦也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惡狠狠道:“妖女,你若傷我兒半分,我絕不會讓你活着出去!”
雲栖冷笑:“你若不放我出去,每隔一刻鍾,我便将他身上的肉割一塊下來,先割耳朵,再割鼻子,割完鼻子,就把他兩隻眼珠子挖出來……哈哈,他渾身都是大肉,這麽割也得花費好一會兒功夫呢!”
惡人最怕惡人磨,雲栖嘿嘿一笑,又狠狠一腳,踢得醜漢鬼哭狼嚎。
伴着醜漢的嚎哭聲,木門忽然開了,門縫間抛出一團東西,噗噗地散落在地上。
外面的天色已晚,地室中愈發晦暗無光。
隻聽到東西輕微墜地的聲音,卻看不出究竟是何物。
雲栖掏出火折子點亮油燈,手舉着油燈上前查看,猝然發現那物事已散落一地,正冒出縷縷白煙。
她頓覺不妙,連忙将油燈擱在地上,用衣袖捂住口鼻,擡起頭來,發現醜漢正瞪着眼珠子瞅着她,竟然在笑。
雲栖詫然道:“你笑什麽?”
醜漢開心笑道:“等你想要我了,我們就成親!”
雲栖皺眉,怒喝:“做你的春秋大夢!你敢碰我,我立刻把你下面不要臉的東西割了!”
醜漢仍舊看着她傻笑,又道:“你舍不得割。”
雲栖冷哼:“爲何?”
醜漢憨笑着:“我敢保證,待會兒你不但舍不得割,還會如同一隻發情叫春的小母貓,死纏着我,小美人兒,我保證讓你快活得死去活來。”
雲栖盯着他那肥豬般的軀體,怒極,心中卻已起疑,難道那煙有鬼?
她小心閉住氣,從腰帶袋中摸出絲帕緊捂住口鼻,不再吭聲。
可是這地室中的空氣本就窒悶異常,随着那鬼煙,室中瞬間充滿着古怪的蜜香,與令人作嘔的腐臭混合在一起,令人惡心。
醜漢笑嘻嘻地瞅着她,喃喃着:“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就像天上的仙女。你不知道,你比上次來村裏唱戲的姑娘好看多了,那唱戲的丫頭眼睛長在頭頂上,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把她剁成了一堆肉泥,喏,她的頭就在那邊。”
雲栖心頭一顫,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正對着小窗的牆根處,随意擺放着一個人頭,女人的頭顱。
許是由于天寒地凍,那頭顱竟然尚未腐爛,如同活人般栩栩如生。
女子面目姣好,隻是由于失血過多,皮膚白裏透青,青裏透黑,說不出來的恐怖與怪異。
更可怕的是那雙眼睛,目眦眼裂,仿佛正直愣愣地瞪視着她。
面對如此恐怖的死相,雲栖臉上流露出驚懼之色,那人窺見,卻愈發得意,接着又道:“如果你待會你讓我滿意了,我會求母親留下你的命,讓你爲我們家生胖娃娃。”
看着那個醜陋至極的豬頭,雲栖恨不得一刀将他剁下,臉漲得通紅,本打算立刻沖出去,聽了他的鬼話,又折返回來,叱道:“你再胡說八道,我立刻讓你變成太監。”
醜漢皺眉道:“女人真是善變,你剛才還說喜歡我,要跟我成親?”
雲栖冷笑道:“我剛才求你帶我離開這裏,你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真是沒用,我才不跟沒用的男人成親。”
醜漢傻呵呵地笑着,目不轉睛地瞅着她,沒有說話,過了片刻,忽然道:“你的臉紅撲撲的,是不是感到很熱?”
一陣陣陰冷的雪風正從牆上的小窗灌入,數九寒天,地室中沒有炭火取暖,滴水成冰。
可是雲栖當真如他所言,全身燥熱難耐,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她詫然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很熱?”
醜漢笑了,這次已不是傻呵呵的笑,道:“你不但感到很熱,而且還覺得全身仿佛有千千萬萬隻螞蟻在爬。”
他這麽一說,雲栖蓦然感到全身奇癢無比,慌道:“你怎麽知道的?”
醜漢微笑着:“不消一刻,你馬上就會感到,那千萬隻螞蟻已經鑽進全身血脈當中,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雲栖明白自己中毒了,盡管已經蒙住口鼻,可地室中本就沒有多少新鮮空氣,那白煙或多或少也吸了進去。
她驟然發現,這個醜漢似乎并不那麽蠢,非但不蠢,犯罪經驗豐富老道。
她的确感到全身奇癢,難以抑制的癢,隻得将後背緊貼在牆壁上,似乎隻有牆壁透入的冰寒才能緩解難以形容的奇癢與燥熱。
“你們到底對我幹了什麽?”
醜漢躺在地上,肥豬般的軀體如同蛆蟲般不停地蠕動,來回蹭着地面,道:“沒幹什麽,我跟你一樣,也很熱,還很癢,就如同有千千萬萬隻螞蟻在身體裏爬,就想把衣服都脫去,全身光溜溜的,好涼快涼快,你呢?”
雲栖感到既惡心,又憤怒,踉跄着一步步地爬上樓梯,準備立刻沖出去。
醜漢嘿嘿一笑,道:“你已經中毒了,跑不了。”
雲栖顫聲問道:“什麽毒?”
“銷魂香。”
“銷魂香是什麽鬼?”
“色鬼,”醜漢得意笑道:“我娘每次帶姑娘回來,都會布下銷魂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難道不是最銷魂的事?!”
她禁不住望向堆放在牆角的骷髅頭,全身打了個寒噤,驚聲道:“那些人頭都是被你欺辱過的姑娘?”
“怎麽能說是欺辱,她們臨死之前都很快活。”
醜漢扭頭望向那排在魆暗中閃爍着幽光的骷髅頭,仿佛在欣賞自己的成就,悠悠道:“那裏面男的多,女的少,這年月,兵荒馬亂的,姑娘很少,如你這般俊俏的小姑娘更是千載難逢。”
雲栖已動了殺心,又道:“你們母子爲何殺人?”
醜漢歪斜的雙目中忽然露出冷酷惡毒的光芒,目光令雲栖想起了那個半人半機器的李夢,這種人面目醜陋殘缺,心裏也扭曲殘忍,已經不能用人倫來衡量。
她心裏想着,如果能活下來,一定要活剮了這對母子。
可是,她扶住牆壁,渾身軟綿綿的,終于支撐不住,猝然倒在樓梯上。
在這陰寒徹骨的地室中,她卻感到體内蓦然騰起一股子奇癢難耐的邪火。
邪火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仿佛已将她淹沒,她整個人輕飄飄的,如同墜入五彩雲霧,似一片飛羽般飄向長空。
來自未來地下城市的她,一向蔑視男女間生物繁衍沖動的她,在這一刻,竟然渴望男人。
她閉上眼睛,腦子裏面立刻浮現出歐陽雲飛。
再睜開眼睛,放眼望去,魆暗的地室變得異常明亮。
歐陽雲飛似已來到她跟前,他健美勻稱的身軀,星辰般熠熠的眼眸,他火熱的唇,火熱的軀體,火熱的呼吸,一分一毫都曆曆在目,色彩鮮明,分外明晰。
然而内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地提醒她:“這是幻覺,他不是歐陽雲飛,真正的歐陽雲飛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内心驚駭,分不清現實與幻夢,恍恍惚惚間,感到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本章完)